當年屺泛氏為進一步修煉邪術,不惜以吸食天地氣數固本還原,一而再再而三破壞四時,以至於人間寸草不生,萬物生靈幾近衰亡。


    應龍少主得知此事,當即親率部下自冥界向天界反抗,卻不想屺泛氏避重就輕,以今下萬靈低等為由,直接一權杖打裂了天岩,降下無邊洪水。


    那洪水滔天似凶猛的野獸,吞噬三川五嶽後,直奔屺泛氏玄靈崖上的舊居而來。


    眼看大水就要吞噬屺泛氏的一對兒女,白恪化蟒率先將女兒風堙子屺抱於草屋之上:“代兒乖,在這裏等父君回來。”


    “父君別走……”


    白恪難舍的輕撫女兒發頂,終是一咬牙往漩渦之中飛去,他將卡在樹枝上的軒轅滄泛撈了起來,就馬不停蹄迅速往回趕,但讓他萬萬沒想到,隻一眨眼的功夫,身後的草屋被徹底衝塌,原本乖巧立於屋頂的女兒,在一聲絕望的尖叫後,隨奔流的洪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著那次沒救下女兒,白恪一直耿耿於懷。


    他抱著滿身是血的敷落,心疼到十指顫抖,欲將她帶回南沁州,卻不想她昏睡中還生生叫著封熙的名字。


    白恪眉心一冷,雙眸具是氣怒:“代兒,父君不會再讓你白受委屈,他想死沒那麽容易!父君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必要為你討回公道!”


    在心底敲定主意,將敷落安置好別院後,白恪起身往梁王臥房走去。索幸那人病故沒多久,冰冷的身子還停放在床上。


    “白恪上神。”


    “讓開!”


    血紅的蟒瞳一翻雙手結印,白恪仙袍飄然,當即化出人身蛇尾。


    看著白恪動怒祭出攝魂帆,池寒山趕忙上前阻攔:“凡塵輪回自有定數,上神不可任性而為!況且玉川仙君回天,本就是意料之內的事……”


    “他算哪門子仙君,他是封熙,欺負我代兒的應龍少主!”白恪此時根本聽不進去池寒山的話,隻一味想為女兒出氣,施法強迫沈玉川的靈息退回凡體。


    “上神三思,他的身體受不住攝魂帆的戾氣,若神識受損,如何再向敷落交代。”池寒山為沈玉川著想,不惜對白恪動了手。


    但為時已晚……


    攝魂帆八角懸鈴,在法術的催動下,發出怪異的震顫。沒一會兒一股股灰白的靈魄,自帆心刺入沈玉川的身體,此舉甚險,稍有不慎靈力散開,他即便是醒來也是癡傻之人。


    但好在白恪上神修為頗深,不至於一時糊塗真廢了他。半晌,池寒山剛要鬆一口氣,就看到敷落滿身疲憊的走來,懵懵懂懂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正在此時,原本應氣結於床榻之人,突然冷汗涔涔的痛吟起來。


    縱使懷疑,但她無心再想其他。


    驚呼一聲:“殿下!”


    敷落激動的向他撲來,清冷的小臉再次被淚打濕。


    “呃……”


    幽暗的雙眸無力的半闔著,不時向上頂去露出一道奶白,沈玉川昏沉間聽到敷落的聲音,他猛地想起自己下凡曆劫又遇到這孽障,氣的臉色灰白,差點一口氣就沒上來。


    “放肆嗬!誰……讓你來呃……的!”


    僅用盡力氣說了一句話,眼前再次天旋地轉,沈玉川感覺自己仿若置身於棉花之中,窒息而逃無可逃,努力打起精神,也隻是手指微微顫了顫,而後胸膛快速起伏,暈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殿下,你終於醒了。”


    感受到他身體強烈不適,怕當著外人麵再出現什麽不妥,敷落趕忙請白恪跟池寒山離開。長發如瀑垂於兩耳後,她欣喜自己還能跟他在一起,但一見他痛苦的汗珠如雨般滴下,心中又止不住的後悔。


    她此刻才恍然大悟,逆天改命、凡人轉生,父君說的想死沒那麽容易,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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