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天界雲起宮。


    沈玉川微合著眼靠在鋪了白狐絨的軟榻上,任由司藥在他心口行針止痛,疲憊的頭也不抬問:“那孽障怎麽說?”


    “小妖姬說,少主您平息魔域辛苦……”


    沈玉川仿佛聽他在說笑,登時沉了臉:“說原話。”


    “少主息怒……小妖姬說您與天帝陛下蛇鼠一窩,一早看她不順眼了,這師徒不做也罷。”


    黛青為難的話剛落,沈玉川不顧行針錯位,怒的砸了手邊的藥碗:


    “好啊……殺四殿下,盜四月斧,毀屺泛殿,本君隻離開雲起宮半月,她便闖出一堆禍事,不思悔改還敢跑?!看來本君非去下界一趟不可,這孽障剛出生就該掐死她,省的日後生出不軌之心!”


    藥碗應聲而碎,褐色的藥汁猙獰散開。


    黛青連忙跪下請罪:“可是少主,小妖君也說她早就料到您想掐死她,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你還敢給她求情!”


    沈玉川猛的起身,眼前一陣陣發黑,雙腳若踩在棉花上般,控製不住的晃了晃。好在司藥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才不至於栽倒在地。舊疾未愈新症又添,司藥皺起眉頭欲言又止,他這是心病無藥可救。


    -


    遠山青翠一片,山洞內隱隱飄出煙火氣,一隻白衣小夜貘狸手忙腳亂,似是在蒸煮什麽食物,不小心燙到手掌,也隻是咬著牙忍痛。


    小夜貘狸,本名敷落,身姿挺拔容貌精致。她本是身份尊貴的厭辭少宗主,不想三年前被逼跳下誅妖台,骨碎神滅孤身淪落至此。


    “見過小妖姬。”


    不同於上次,黛青這次是陪同沈玉川一起來的。


    聞聲敷落放下手中的鍋鏟,站起身愣愣的眨了眨盲眼:“黛青哥哥又來做什麽。”


    往日貴重的銀冠不在,青絲僅由一紫簪綰起,妖氣環繞相護,似是冥界聚法之物。敷落沉睡三年剛醒來五感不靈,全憑頭上的紫簪抵禦外界侵擾,沈玉川身上強大的靈氣稍一靠近,立刻引起了紫簪的警覺。


    敷落驚慌的凝緊了眉目:“是……還有誰嗎?!”


    她需要很集中注意力才能聽到些許聲音,見此,沈玉川的心口突然像被利器狠狠擊碎般,心疼的喘不過氣來。


    他這妖徒自打破殼後,便一直頂著雲起宮小妖姬的身份,驕傲的像個小孔雀。從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何時這般淒慘下場過……


    都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讓他如何放心她離開自己。


    “是司藥坊來的,等下讓他來給你看看傷勢。”


    黛青成了師徒較量的傳話筒,這下好了,沈玉川故意不開口,隻用靈力傳音吩咐,敷落根本不知道他也來了。至於黛青哥哥既是師尊心腹,又從小保護自己,也就沒必要防備。


    “不必了。”


    敷落蹲下身繼續攪合她的青菜湯,不耐煩道:“他若怕手下無徒使喚,再收一個聽話的便是。我既已離開天界,便再不是他的徒兒了。”


    自花妖死後,敷落的恨時時都寫在臉上。


    黛青不舍:“小妖姬你莫這般,少主還是很在乎你的,否則他也不會一得到消息,就連夜從魔域趕回來,你不知他差點就……”


    天上三日,地下三年,緊趕慢趕還是耽誤了時間。少主舍不得小妖姬,黛青全看在眼裏。


    “收起他的虛情假意,他到底是信了那些事,都是我作為是嗎!”


    敷落很是慪氣,她都已經散盡靈力,還三番五次來騷擾她。


    盡管已經做足了準備,提前從黛青嘴裏得知敷落的態度,但還是沒有當麵聽到這忤逆之話來的刺激。


    沈玉川雙眸冰冷,胸口起了不正常的起伏。抬手揉了揉不安的髒器,沒有發出丁點聲音,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忍住,不把敷落這鍋貨水砸爛的。


    黛青自知多言,果不其然一抬頭便見,沈玉川充滿威脅的逼視。


    “小妖姬你若真受了委屈,少主自有定奪,他已經詔令寬恕了你,咱們先回雲起宮養傷吧。”黛青委婉的傳達沈玉川的意思。


    “好一個寬恕了我。”


    作惡多端也好,離經叛道也罷,她能在天界安然而生,不過是看在沈玉川的麵子。多少神仙是時時盯著她的,隻待沈玉川一走,便要明裏暗裏的出手。


    那夜鰩陌麒帶兵追捕,花妖就是在自己麵前,被天雷劈中魂飛魄散的!顧得了一時也護不了一世,那就還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思及花妖,敷落心裏鑽心的痛:“不了,他日我若打上雲霄自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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