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準備準備,我去備車馬帶你去尋他。”


    說罷,容景轉身正欲離去。


    “等一下!”夏溪出言叫住了他,帶著猶豫與試探的問道:“他......是孤身一人來的嗎?”


    聽到這話,容景微微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地回答道:“怎麽可能,緝拿刺客自然是要帶兵馬的。”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夏溪緊接著繼續問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問的是,除了他之外,可還有其他朝中位高權重、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同前來?”


    麵對夏溪這一連串奇怪的問題,容景不禁心生疑慮,他凝視著夏溪的眼睛,疑惑地反問道:“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夏溪心中猛地一緊,瞬間就意識到容景對自己產生了疑慮。


    她微微一頓,像是被人突然戳破了心事一般,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簾,試圖用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那稍縱即逝的慌亂之色。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顯得平靜一些,然後壓低聲音,輕聲解釋道:“齊郎他向來不喜爭權奪勢,對於和朝廷扯上關係這種事一直都避而遠之,所以……”


    說到這裏,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容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而,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卻始終緊緊地盯著夏溪,仿佛要透過她的外表看到她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不疾不徐:“據我所知,此次與齊木槿一同出行的人可不簡單啊,除了他之外,還有大晉的太子陳羨之、少將軍楊磐以及沈家的沈玉訣。”


    說這話時,容景的目光一刻也未曾從夏溪身上移開,似是想要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捕捉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聽了夏溪的解釋,容景內心不為所動。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生根發芽。


    更何況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信任可言。


    “太子!”


    夏溪一時沒設防,驚呼出聲。


    天啊,她之前的分析竟然完全正確!


    他居然真的來到這裏了!就在四百裏之外的野渡鎮!


    容景直勾勾的盯著夏溪的瞳孔,“怎麽,你認識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意味。


    聽到這話,夏溪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呃......”夏溪小臉煞白,連忙搖著頭否認道:“不......不是......”


    糟糕!怎麽說漏嘴了呢!


    這下可怎麽辦才好?


    夏溪心急如焚。


    她大腦快速運作,拚命想著該如何找補。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夏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說道:“朔朝不是一直都和大晉不和嗎?”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觀察著容景臉上的表情變化,心中暗自祈禱對方能夠相信自己這番說辭。


    站在一旁的容景微微皺起眉頭,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嗯?身為朔朝之人的我,可卻從未聽聞過此事啊。況且,就算兩國之間有些許摩擦,那也不能一概而論地說不合吧。”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夏溪身上,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探尋出更多的信息。


    “啊?”


    夏溪一時語塞。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


    難不成容景,哦,不,是慕容景他不曾恨過破壞了他國家的陳羨之?


    夏溪頓了頓,然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大晉太子不是曾經率領大軍征討朔朝,並成功收複了你們的國土嗎?正因如此,朔朝才淪為了大晉的附屬之國……”


    說到這裏,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容景的反應。


    容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夏溪的意思,但他的神情依舊淡定從容。


    他緩緩開口道:“即便如此,這也並不能代表所有朔朝之人都會對大晉太子心懷怨恨或者厭惡。國家之間的戰爭與政治決策往往複雜多變,其中的是非對錯難以簡單論斷。而且,成為附屬國並不意味著我們就失去了尊嚴和希望。也許通過這次變故,朔朝能夠獲得新的發展機遇呢。”


    說完,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看不明白的神色。


    夏溪被這番言論驚得合不攏嘴。


    她一時無法分斷出容景所言虛實。


    如果是真的,那麽她確實由衷地欽佩他竟然能夠擁有這般寬廣的胸懷和深遠的見識!


    這樣的人實在是令人敬仰不已。


    再者說如果他的言論都隻是一場虛假的表演呢?


    倘若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她與陳羨之的關係,卻故意裝作一無所知,隻是用來咋呼她的那又該如何是好?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啊,畢竟人心難測,誰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麽呢?


    一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心中一緊,原本對他的敬佩之情瞬間被懷疑所取代。


    就在夏溪內心百轉千回時。


    容景亦是內心中思緒萬千。


    容景深邃的眼眸落在夏溪的麵容之上。


    他開始懷疑齊木槿和她的關係是否當真如她口中所說那般。


    如果真是那般,她應當是歡喜的想要立刻與齊木槿晤麵的吧!


    可為何在他說到齊木槿在四百裏之外的野渡鎮時。


    她稍作驚喜過後,便攔下他開始問起了其他人。


    尤其是對大晉太子陳羨之。


    她好像分外關心他。


    難不成,這其中有何隱晦?


    容景將所有事情關聯到一塊,在腦子裏快速理了一遍。


    從陳羨之大婚出現的刺殺,太子妃受傷昏迷不醒,再到陳羨之離京緝拿刺客。


    還有陳宴之與溪溪......


    溪溪?


    一個大膽的想法湧入腦海。


    京城刺殺之事一出,緊接著陳宴之便帶著溪溪出現在了錦州!


    而陳羨之太子妃的名諱不就是夏溪嗎?


    溪溪......難道就是陳羨之的太子妃夏溪!


    想到這裏,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一切都隻是陳羨之設下的一個局。


    太子妃昏迷不醒是假!


    尋找太子妃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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