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於林對於自身安全沒有任何顧慮,可是一想到於佑民,他就不由感到頭疼不已,如果說以前於佑民還能夠在四九城借著書鋪作為掩護,躲避過小鬼子特高課和憲兵隊的搜查,可是一旦櫻花大本營派遣大量精幹力量進入四九城,就於佑民那種半吊子水平,還真不一定能夠再次躲過去。


    雖然最穩妥的方式就是讓於佑民離開四九城、到北陝總部工作,可是以他的一根筋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同意,再加上自己又為了確保他的自身安全,還給了他護甲和玉佩,恐怕這將更會增加於佑民的底氣。


    想到這裏於林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明天自己得找於佑民好好談談了,雖然不一定能夠勸得了他,不過有些話還是該說得說,畢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冒險。


    一念及此於林決定這兩天就開始行動,相信隻要關東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和駐華派遣軍總司令官畑俊六相繼出事,多少能夠吸引、分散一下櫻花人的注意力,盡量把那些特高課精幹力量從四九城分散出去。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於林輕輕歎了口氣,也不想繼續為於佑民頭疼了,他向著隔壁九十五號四合院釋放神識,想要看看今天易中海暴斃後,那些禽獸都在幹什麽。


    第一個目標當然是住在中院東廂房的易曲氏。


    此時的易曲氏正在仔細清點著堆放在床鋪上的小黃魚和那些現大洋。


    易曲氏數完小黃魚後,開始逐一把原本被紅紙包裹的紙筒拆開,仔細清點對數量後,又按照一百枚一卷繼續重新包了起來,此時在油燈映照下的易曲氏,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悲傷情緒,反而眼神中還流露出按捺不住的激動神色。


    於林不由歎了口氣,禽獸果然就是禽獸,也不知道如果後世那些把易曲氏這位以後的一大娘、稱為九十五號四合院唯二兩個好人的家夥,看到眼前的一幕會作何感想。


    不過於林並沒有打算現在繼續對易曲氏下手,也不會去打她那點財物的主意,隻要她能夠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放過這個女人又能怎麽樣?


    畢竟在很大程度上,易曲氏也隻能算是易中海的幫凶,想想當時的社會氛圍,幾千年的傳統教育,一直都是宣傳“嫁夫從夫”的封建理念,易曲氏一個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也隻能依附在易中海的身上,估計很多事情也都是聽從易中海的命令和指揮,雖然從嚴格意義來說,易中海和易曲氏算是狼狽為奸,可是追根到底主要責任還是在易中海的身上。


    當然了如果今後易曲氏還要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那也隻能是送她去跟易中海團聚了。


    神識離開中院易家,來到了西廂房的賈家,此時賈富貴兩口子都還沒有睡覺,今天易中海的死亡,給了他們兩人不小的震撼。


    如果說龍太太死在貓耳胡同也隻是聽到巡警們的講述,那麽易中海死在後麵胡同的一幕,賈富貴可是親眼目睹了那淒慘的場景。


    其實賈富貴是有點害怕、不敢入睡,他在擔心易中海的鬼魂會不會回來找自己。


    畢竟易中海挨揍並遭到東跨院於少東家的懲罰,事情的起因還是在自己的老婆賈張氏的身上,甚至就連龍太太的死亡都是跟此有關。


    如果不是賈張氏無事生非、肆意辱罵東跨院於少東家,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雖然易中海是不自量力主動跳出來逞能,才遭到嚴懲,不過現在賈富貴多少有點後悔自己的舉措了。


    當時自己清楚地發現了易中海的小算盤,因此在易中海跪在四合院大門外時,根本就沒有予以理會,反而覺得他就是咎由自取,竟然還想著算計自己,所以賈富貴也就沒有對易中海表示感謝和寬慰,甚至自己當時還隱隱覺得有點解恨的意思。


    現在想想不由感到一絲後悔,賈富貴覺得哪怕自己當時虛言假套幾句,說點感謝和寬慰的話,反正說兩句話又不花錢,也不至於如今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今天在城外的義地給易中海挖墳坑時,賈富貴就是異常賣力,而且還一邊使勁挖土、一邊在心裏暗暗禱告,希望易中海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努力,不要來找自己報複,求他去對付那個於少東家。


    今天下午在易家吃飽喝足後,賈富貴回到家裏就一頭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起來,可是在睡夢中總是感覺易中海在自己的耳邊呼喚他的名字。


    其實這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賈富貴心裏覺得多少有點對不住易中海,因此白天自己就一直胡思亂想,就算是睡夢中還是如此。


    賈富貴一覺睡到了晚上八九點,其實他是被噩夢嚇醒了,在夢裏他清晰地看到臉色鐵青、整個右半邊身子不停地流著血的易中海,手裏緊緊握著一把改錐,正在慢慢向著自己走來。


    賈富貴頓時從夢裏驚醒,他摸索著找到火柴,哆哆嗦嗦地點上油燈,拿出煙盒好不容易才抽出一支煙,湊到油燈前點著,狠狠吸了一口,抬頭看到旁邊的賈張氏正在呼呼大睡,還不停地打著呼嚕,不時還吧唧吧唧嘴。


    賈富貴越看越覺得心煩意亂,抬手一巴掌抽在賈張氏的胖臉上。


    正在夢裏美滋滋地吃著燒雞的賈張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從美夢裏驚醒,她懵懵懂懂地睜開眼,就看到丈夫正惡狠狠地瞪著她。


    賈張氏趕緊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一邊揉著發疼的臉蛋,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當家的,怎麽了?”


    賈富貴看了一眼睡在炕頭的兒子,強壓著心裏的怒火低聲說:“趕緊滾起來,給老子弄個下酒菜,老子現在要喝酒。”


    看到賈富貴一臉扭曲猙獰的模樣,賈張氏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立刻穿上棉衣、棉褲,手腳麻利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工夫賈張氏端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和一個臘肉炒白菜走進了臥室,小心翼翼地把菜擺在炕邊,然後又轉身拿來了一瓶二鍋頭和酒杯、筷子,輕輕放在了旁邊,這才像一個受氣包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


    賈富貴倒上酒,仰脖一口喝了下去,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送進嘴裏慢慢咀嚼,看到賈張氏這副德行,不由暗自歎口氣,眼光掃到還在沉睡中的兒子,低聲說:“把臘肉端下去吧,明天給東旭補補身子,你少跟兒子搶肉吃。”


    聽到丈夫的話,賈張氏趕緊答應一聲,上前端起臘肉炒白菜美滋滋地送回了櫥櫃裏,心裏有點得意,要知道兒子賈東旭可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他肯定會給自己至少一半的臘肉吃,此時賈張氏早已經把剛才挨的一巴掌拋到九霄雲外了,反正對她而言,挨揍幾乎就是家常便飯,她早就習慣了。


    賈張氏回到臥室,殷勤地給丈夫倒上酒,低聲說:“當家的,出什麽事了嗎?”


    賈富貴對於自己這個沒皮沒臉的老婆也是無語了,如果不是看在兒子的份上,真想休了這個蠢女人。


    不過此時賈富貴心裏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索性就把自己做噩夢的事情低聲說了一遍,他倒是沒有寄希望於這個蠢女人,隻不過現在隻是想跟人傾訴一下罷了。


    賈張氏聽後眼珠子轉個不停,突然開口說:“當家的,咱們偷偷買點燒紙和香燭,等半夜三更的時候到外麵的十字路口燒燒,也算是咱們送給他易中海一些紙錢,讓他在那邊有錢花,以前在鄉下老家都是這樣辦。”


    賈富貴聽後眼睛一亮,或許老婆的辦法能夠有用,於是點了點頭說:“也行,明天你去買點燒紙和香燭吧,希望易中海以後別再來找我了,畢竟他也是自己去撬後院的窗戶,才掉下來摔死了。”


    賈張氏砸吧砸吧嘴,低聲說:“當家的,你說那個易中海會不會是被龍太太的鬼魂弄死的?要知道龍太太活著的時候,可是待他們兩口子不錯,那個易曲氏經常出去給龍太太買肉、買菜回來時,先往自己家裏送回一些,然後才拿著剩下的東西去後院,我可是在咱家窗戶上看到不少次了,幾乎她每回都這樣幹。原本我還以為是易曲氏自己家裏花錢買了東西,去給後院送,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花的龍太太的錢,這易中海在龍太太剛死就去後院撬窗,想得肯定是去偷龍太太的值錢東西,換成我是龍太太,也不會放過易中海這個偽君子。”


    賈富貴聽後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趕緊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壓壓驚。還沒等賈富貴開口說話,賈張氏又在絮絮叨叨:“易中海這一死,估計給易曲氏留下了不少錢,看那易曲氏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估計早晚得再找個男人,反正易中海是個天生的絕戶,說不定易曲氏再找個男人,還能夠生個一兒半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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