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曉一邊說,一邊回憶著曾經的任性。越說越激動,眼淚也悄然滑落下來。程餘想著起身幫她擦去眼淚。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衝動的想法,說:“古希臘著名的哲學家亞裏士多德說過,任何人都會生氣,這沒什麽難的,但要能適時適所,以適當的方式對適當的對象恰如其分地生氣,可就難上加難。所以,曉,你的生氣,你的脾氣,並沒什麽不妥。再說了,你的這些,我有責任,我沒能給你提供好的情緒價值。好了,這些都是過去的往事了,沒有必要提起,我們總歸是要向前看。”


    邱曉擺擺手,接過話:“你說得以適當的方式對適當的對象恰如其分地生氣,可就難上加難。可是,我當時並沒想過要恰如其分地生氣,反倒是把最壞的脾氣都給你這個最親密的人,把最好的臉色給了外人。”緊接著又繼續說:“別打斷我,好嗎?今天你讓我一次性說完。”


    程餘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言語。邱曉說:“這些話藏在我心裏很多年了。我曾在無數次的夜裏感到後悔。後悔當初不懂得珍惜。若不是因我對你的挑剔多了起來,即便是我父母找你談了話,想你也不會不辭而別。可是,在人世間又何來後悔之藥?你走了。你走後我才真實地意識到,我錯過了你,把你弄丟了。可弄丟了你又能如何?當時我還想著,弄丟你了就弄丟你了。丟了你,還會有一個更好的你出現。於是,我試圖去接受那挑唆我和你關係的同事。當我去接受時才發現,在他眼裏,所謂的欣賞不過是想要得到我的肉體。對於我的靈魂他看不上。那一刻,我徹底瘋了。我痛哭,痛哭自己的不堅定,把滿眼隻有我的你弄丟了。”


    淚水無聲滑落,順著邱曉的脖頸流進了她的身體。她多想放聲大哭。可是,放聲大哭又能如何?是自己親手弄丟了滿眼是她的人。


    程餘見邱曉越發的傷心,心也跟著疼起來。他相信這些都是她真實的話語。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不曾想明白,當時很恩愛的兩個人,到頭來為何總會因一些小事爭吵。也曾試圖告訴自己,想是邱曉變了心吧。但每次一有這個想法,又都極力將思想扼殺。不相信邱曉會變心。


    “曉,都過去了。真的不必去多想。”程餘沙啞地說道。


    邱曉嘴角露出一絲嘲笑,說:“過不去了。因為我心的動搖,才會讓我們走成現在的樣子。”不等程餘答話,邱曉繼續說:“你走後一年多,我結婚了。結婚後我以為可以忘記你。然而我又錯了。特別是當他對我羞辱,折磨我時,我越發覺得你的好。越發覺得當初的做法是多麽的荒唐。於是,我開始拚命地打聽你,尋找你,就是期望能有你的消息。我太渴望能重新得到你溫柔的愛。”


    程餘不想邱曉在這樣無休止地說下去,打斷了她:“凡事總有定數。既然注定了這樣的命數,又何必要去苦苦掙紮著改變呢?”


    邱曉感覺出程餘並不想她一直在過往中糾纏,而她內心要吐露的話又還很多,也就不去顧忌程餘的想法,依舊自顧自地說:“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幼稚。畢竟,世事變遷。沒有人會真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你。當然,我還是自私地以為,你會一直等著我。”邱曉說完抬頭看了看程餘,見程餘低垂著頭,並未注視著她。於是繼續說:“餘,直到這些天我才想明白,我無法忘記你,看似是我對你愛得深沉,其實,隻是我渴望,渴望你能像曾經一樣,給我溫暖。或者說,我不甘心就此感受不到你的愛。”


    很多時候,人在麵對得而又失,愛而不得時,往往他們的心疼並不是事物的本身影響。更多的是,因為得到了而又失去的不甘心,愛而不得的缺憾。


    “所以,”邱曉繼續說,“一旦我想明白了。也就豁然開朗起來。餘,我今天找你,說這麽多話,一是告訴你,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反思,反思我的過錯,因為是我讓你也承受了諸多的苦。當然,也同樣給我帶來了很多的煎熬。二是想跟你說,不甘心也得甘心。不甘心爭取回來的愛注定也不會幸福。”


    “曉,我們都要向往幸福。”程餘看了一眼邱曉,又匆匆收回目光。


    “是的。向幸福的方向去奔赴。以後,我也不會再給你帶來困擾。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能看見你幸福,我此生也就足夠了。至於我們未來是否還能遇見,又或者還能再續前緣,就交給宿命。”


    程餘嗯了一聲,隨即附和:“如果是注定,我們誰都無法逃脫命運的安排。”


    “好了。話已經跟你說開了。等明天解封後我就回濱海去。離開這麽多天了,還不知道公司亂成什麽樣子了。”邱曉說完欲起身離去。


    程餘叫住了她:“曉,要相信,一切都會是美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說起邱曉的公司,因為疫情的影響,一家以外貿為主的公司已處於風雨飄搖中。在她離開濱海時,本已經安排好了助手提前做好一些準備。前些天助手告訴她,公司的業務持續下滑,她們要發的貨出不去,要的貨進不來。正等著她回去拿定主意。


    邱曉強顏歡笑,轉身離去。淚水已濕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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