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站在一旁,視線看了看蕭長贏,又往旁邊轉了轉,看了看他身旁那個一直忙活的夥計。


    男人目光自始至終都在戥子和藥材上,多了就用手撥回去一點,少了就再添上一些,直到分量剛剛好。


    稱完這個藥材後就繼續下一個藥材,看都沒有看他們,好似對這兩個男人的對話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可阮梨初感興趣,她好奇的不得了。


    她凝眉思量一瞬後,轉過了身子來,麵朝著陸謹,“所以,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係?”


    阮梨初原本想問的是,你們兩個是敵還是友,可不知怎麽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據她的觀察和推測,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亦敵亦友”,“非敵非友”,甚至“忽敵忽友”都是有可能的,畢竟分屬兩個不同國家。


    不過她個人是更傾向於,“友大於敵”的。


    這判斷不是基於蕭長贏說的話,因為蕭長贏這個人,她壓根兒不熟。


    是通過陸謹的話來判斷的。


    能讓陸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還說的富有感情色彩,想來這個蕭長贏應該不是“凡人”,至少在其生命中算是有點分量的。


    “我們的關係?”陸謹睨了蕭長贏一眼,語氣不鹹不淡,“我與他可沒有什麽關係,若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他不敢見我、處處躲我的那種關係。”


    阮梨初一時語塞。


    如今看來,有分量是必然的了,就是這話聽著......莫名的有點曖昧是怎麽回事?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可不是她非要腦補,而是腦海中忽然就蹦出了這麽個狗血的橋段......


    阮梨初對此也很無語,她可以磕男男cp,但她並不想磕自己男人和別的男人的cp啊......


    也不知是阮梨初的呆萌,還是陸謹說的不清不楚,逗笑了蕭長贏,他哈哈一笑,視線終於是落到了阮梨初身上。


    從進門到現在,他的視線可以說是沒有離開過陸謹的,這是第一次正視阮梨初的存在。


    但這一笑有些過於不羈,惹的那邊正在給病人看診的百裏淺不悅地擰著眉重重咳了一聲,算是示警。


    正在一旁認真抓藥的男人,這會兒也終於有了反應,他的眼睛在阮梨初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兒後說道:


    “醫館乃是重地,你們若是敘舊可以去後院,那裏寬敞又安靜。”


    潛台詞就是:醫館重地,不得喧嘩,請你們速速離開。


    阮梨初連忙拽著陸謹就往後院走。


    方才進來時,她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的。


    但因為這個位置離看診那裏是有段距離的,中間還有屏風做隔斷,所以才沒有換地方。


    再加上以前百裏櫻看診的時候,她和蕭長贏也是在這裏互相打嘴仗的,所以就這麽直接聊上了。


    而且沒去後院,還有個別的考慮,那就是百裏櫻。


    百裏櫻這會兒沒在醫館裏坐診,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外出看診了,另一種就是在後院研製解藥。


    而百裏櫻研究解藥時,有個習慣,即:任何人不得打擾。


    若是誰打擾到她,她是真的會發脾氣。


    之前,就因為有人進去給她送飯而被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所以阮梨初才沒有貿然地去後院,她怕會不小心惹到百裏櫻,更怕陸謹在百裏櫻那會留下糟糕的印象。


    但夥計這麽一說,她就明白了,她師父這會兒不在後院。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沒料到蕭長贏會忽然抽風。


    毫不誇張的說,就他那瀟灑不羈的一笑,瀟灑倒是瀟灑了,對於人家看診的肯定有影響。


    想來,那夥計之所以選擇之前視而不見,現在才出聲,也是因為蕭長贏這麽一笑,實在是有些過分!


    走之前,阮梨初狠狠地剜了一眼蕭長贏。


    蕭長贏臉上難得浮現出了一絲歉意,默然了片刻後,也快步跟上了他們。


    轉眼間,幾人便來到了醫館後院住房處。


    春風堂前麵是醫館鋪子,後院則一共有好幾間住房。


    阮梨初隨便選了一間空著的廂房走了進去,剛坐定便問道:“那抓藥的男人是怎麽回事?學徒?看著不像啊!”


    她沒有急著先問蕭長贏他和陸謹的關係,而是先問的那個夥計。


    蕭長贏天天往春風堂跑,這裏都快成他家了,他肯定是知曉的。


    “你不覺得他很眼熟麽?”蕭長贏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阮梨初點頭如搗蒜,她可太覺得眼熟了,眼熟到她這種容貌遲鈍的人都覺得眼熟的地步。


    蕭長贏也不賣關子,直接說:“他就是你們在官道上撿的那個人。”


    “原來是他!”


    難怪她覺得似曾相識呢,竟然是那個她不想救,但到底還是救了,最後被她扔給了百裏淺的那個人。


    沒想到當初那麽個生命垂危、毫無生機的人,竟然恢複的這麽快!


    不過看他抓藥的那個操作,又熟練又專業,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阮梨初接著問道:“那他之前就是懂醫術的吧?不像學徒。”


    “沒錯,他懂醫術。可惜他失憶了,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醫術這塊他倒是全記得,也算是個奇跡了。”


    “啊?失憶了?”


    還是局部失憶。


    蕭長贏點頭,“嗯,師父說他腦袋裏有血塊,隻能慢慢恢複。可能要半年,也可能三年五載,當然,也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


    安歲歲立在角落裏,眼睛瞪得跟魚泡似的。


    她既慨歎這夥計竟然就是那個他們救的人,又感慨“失憶”這玩意兒她可太熟悉了。


    於是小聲嘀咕道:“或許撞一撞就好了。”


    她家小初初就是這樣的,上次腦袋撞到馬車窗欞上之後,記憶就幾乎全都恢複了。


    除了阮梨初之外,沒人聽懂安歲歲這話的話外音,因此除了她,沒人搭理安歲歲。


    笑著示意安歲歲別亂說後,阮梨初開始合計這失憶男人的事兒。


    也就是說,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傷好後無家可歸,又恰好是懂醫術的,所以就留在了醫館。


    一個懂醫術的人,恰好被她扔給了神醫穀的聖女-----


    這未免也太有緣分了!


    忽地,阮梨初才反應過來蕭長贏方才那話哪裏不對勁。


    “我師父,如今也成了你師父了?”


    他不是該喚她師父娘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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