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但大殿內的光線太暗,她視線有很大的局限性,什麽都看不清楚。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抬腿就要往門口那裏去。


    “做什麽?”陸謹拽住了她,饒有興趣的問。


    “我先去把門關上。”


    陸謹看她一眼,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阿梨是睡糊塗了?這裏是夢境,除了咱們兩個,哪裏會有別人。”


    阮梨初怔愣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她這是被他驚世駭俗的話給嚇到了,竟然夢境與現實都分不清了。


    她紅著臉,忍不住啐了一口:“都怪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害得我緊張的不行!”


    說著,她去甩他的手。


    陸謹一伸手就把阮梨初給拽了回來,漆黑眸子看著她說:“我沒有胡說八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爹若是想當皇帝的話......”


    阮梨初急忙去捂他的嘴,厲聲嗬斥:“你閉嘴!我爹可是忠臣!”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那麽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爹是亂臣賊子呢!”


    “這裏是夢裏,怕什麽?再說就算是現實,你也不用怕,我就是皇帝,我知道就足夠了。”


    聽到這話,阮梨初氣的直跺腳,“就算是夢裏也不能胡說!”


    她承認,他這話沒毛病。


    隻要皇帝不糊塗,別人的那些閑言碎語就隻能算是閑言碎語。


    但她爹可沒有那個心,豈能容許別人造謠汙蔑?就算是夢裏,就算是陸謹本人也不行!


    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


    陸謹正了正神色,“好了,我不那麽說了就是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對於你爹的兵權,我沒有任何想法。”


    阮梨初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還不會傻到真的相信陸謹要把皇位讓給他爹,她隻是不願意聽到陸謹那麽說而已。


    她白了他一眼,“那你是怎麽猜到我的顧慮是這個的?”


    陸謹失笑,拉著她走到書案後麵一同坐下,“與阮將軍有關的,除了兵權,還有什麽?”


    “嗯。”阮梨初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聽說,聽說最近有幾個武將被你......”


    “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的,證據確鑿,朕......我沒有冤枉他們任何一個。”


    “原來如此。”


    “阿梨不好奇他們都犯了什麽罪麽?”


    阮梨初用力搖了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好奇!”


    雖然不太懂,但猜也能猜到,要麽是通敵叛國,要麽是貪贓枉法,要麽是殘害同袍,等等等等,總之有罪。


    不過這些不是她該過問的,她隻要知道那些人是罪有應得的就夠了。


    但這樣看的話,那幾個貴女就是誤會陸謹了。


    不過麽,也不一定,這究竟是不是誤會隻有那幾個人心裏清楚。


    畢竟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怎麽還會有誤會呢?


    想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而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吧。


    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至於其目的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挑撥離間,讓她懷疑陸謹?然後其真正目的是挑撥阮家和陛下的關係?


    阮梨初猜不到。


    那幾個貴女的臉她甚至都沒有看到。


    當時她們背對著她,她就是湊巧聽到了,聽到她們說最近有幾個武將被處置,這其中許是有什麽貓膩。


    還說朝中的大將軍都有危險,畢竟兵權麽,被忌憚很正常。


    阮梨初現在有點後悔,當時她就該走上前去看一看那些人都是誰。


    不過這一刻,她還有個別的感想,她忽然覺得“長嘴”是真的好。


    因為不管別人究竟有何目的,目的又是什麽,都沒有造成她與陸謹之間的誤會。


    她與他沒誤會,那麽他與阮家就沒有誤會,她的父兄不會有危險,也不枉費她的父兄一心為了大盛拋頭顱灑熱血。


    對於忠肝義膽、精忠報國的將士來說,陛下的信任是至關重要的。


    這種信任不僅是對他們忠誠和勇氣的認可,更是他們能夠充分發揮才能、為國家效力的重要保障。


    信任,在君臣關係中至關重要。


    不過阮梨初不知道的是,陸謹是信任阮遠山不假,但他一開始說的那句話也並不是開玩笑的。


    這皇位他是真的不在乎。


    能者居之,隻要這個人能讓大盛百姓安居樂業,他無所謂。


    而且骨子裏,他也巴不得自己不當這個皇帝。


    他更向往宮外的自由,因為那樣他才覺得自己是個“人”。


    ......


    阮梨初的思緒回到了那個讓陸謹憂心的問題上去,江南水患。


    聽她爹說,早朝那會兒還沒有確定好讓誰去處理。


    按理說這些不是她該過問的,但陸謹對這件事憂心,她也跟著憂心,再說水患可是大事,她也確實擔心。


    於是,阮梨初問道:“水患,你想好派誰下江南解決了麽?”


    陸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小姑娘是真的對江南水患很上心,隨即點了點頭,“嗯,已經定好了,小阿梨有何高見?”


    阮梨初再一次瘋狂搖頭,撥浪鼓都沒有她甩的快。


    見小姑娘將腦袋搖出了殘影,陸謹彎了彎嘴角,按住她,將她的小腦袋瓜固定。


    “阿梨如此在意,定然是有什麽想法的,不妨說說我聽聽,若是阿梨會治理水患,我也可以派你去江南。”


    阮梨初驚的差點咬到舌頭,“我?去江南治理水患?”這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她額前的碎發都被甩的淩亂了,陸謹伸手將其別到耳後,“對,如果你會,我也可以將這項任務交給你。”


    雖然朝中有擅長治理水患的官員,但若是阮梨初懂,他是真的可以給她一個機會,當然是在有人輔助的情況下。


    今日朝堂上朝臣們各抒己見,討論的並不是治理方法,因為治理方法、治理措施以及體係等,大盛相對已經比較完善了。


    他們討論的其實是人選。


    陸謹有意多培養一些這方麵的人才,所以在人員選定上要深思熟慮,而且還要選定一些這方麵擅長的官員一同前往。


    那麽人員搭配上就很重要了。


    而且還涉及到了一些貪汙問題,所以他才忙活的時間久了一些。


    阮梨初又要搖頭,被陸謹及時按住了,她忙不迭道:“我可不懂這些,隻是想著如果需要銀子什麽的,我這裏有那麽一點點。”


    “小阿梨這是以為我朝國庫空虛?”


    “昂?不都是這樣麽?”


    電視劇裏經常這麽演啊,國庫空虛拿不出銀子來,需要籌集些銀子賑災。


    “那小阿梨有多少小金庫呀?一點點是多少?說來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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