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將地上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瞬間,廳堂內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那袋子上。


    隻見袋子中放著一個古色古香的匣子,雖然匣子並不大,可是卻裏裏外外有好幾層包裹著。


    匣子外麵的包裹材料用的是布,而匣子內的則是紅綢,裏外皆是一層又一層,足以見得其主人對它的珍視程度。


    老者輕手輕腳地打開裹了幾層的紅綢,裏麵盛著幾支樣式獨特的簪子。


    與在城陽買的那支竹簪相同,這幾支簪子也是由實心竹子製成的。


    竹簪與木簪相似,但更加輕盈和柔軟,雖然不如金、玉等材質的發簪華麗,但其質樸自然的風格讓其擁有獨特的魅力。


    老者拿起一根,交到阮梨初手上。


    簪子手感光滑,釉麵也很漂亮,聞著還有淡淡的竹子清香。


    阮梨初觀察過,這個時代的竹簪樣式一般都比較簡單,通常隻是簡單的長條形,沒有太多的裝飾。


    但老伯做的竹簪卻非常別出心裁,不僅材質是真竹子,樣式也是多種多樣。


    她手上的這個竹葉發簪,模仿了竹柏的影子,展現了竹子的獨特韻味,阮梨初真的非常喜歡。


    安歲歲對竹簪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見阮梨初小臉上盡是滿足,她也跟著開心。


    於是她也拿起一根,仔細端詳起來。


    手藝什麽的她不懂,欣賞能力她也欠缺,但這簪子做工精美,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竹簪並不貴,不到一兩銀子就可以買下來,與金簪玉簪沒法比。


    但這幾支簪子是老伯特意為阮梨初做的,其中蘊含的是滿滿的心意,這種難能可貴是其它飾物無法比擬的。


    安歲歲將簪子放回到匣子裏,感慨道:


    “老伯您手藝真厲害!初初最喜歡與竹子相關的東西了,上次那根簪子她就愛不釋手,如今又多了這麽多,可以一天換一個樣式戴了!”


    老者嗬嗬笑了起來,捋了捋胡子,“這些小玩意兒不值錢,但姑娘喜歡,那它們就是有意義的。”


    確實是不值錢的,但也正是為了這幾個不值錢的玩意,老人家不辭辛苦,跋山涉水的送了過來。


    這其中的意義,早就超越了物件本身,甚至比被人喜歡的意義更大。


    阮梨初將手裏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匣子裏,而後用紅綢再重新包裹了一下,恢複成原貌。


    “老伯,您做的這些簪子個頂個的有新意,我都喜歡,但下次別再大老遠給我送了,我派人去陽城取就行。”


    她是打心底裏感動。


    但老人家年紀這麽大了,為了這麽點東西,不值得。萬一路上出點什麽意外,那她就好心辦了壞事了。


    “不打緊不打緊,也沒有多遠,沒啥大不了的。”


    “不成!下次我派人去陽城取,您別再折騰了,就這麽說定了!”


    老伯見她態度強硬,點了點頭,“姑娘若是真的送了圖樣,那老朽就聽姑娘的,可就怕姑娘又是忽悠老朽的......”


    “您放心,這次我肯定說到做到!”


    她沒法子再忽悠了。


    對方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而且還通透的很,若是她再推脫,怕是下次還要再這麽折騰。


    老伯輕輕頷首,而後便開始收拾自己帶來的那個袋子。


    阮梨初見他這是要離開的意思,便問道:“老伯,那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那老朽這就回陽城去了。至於圖樣,姑娘這邊無需著急,等您畫好了之後送到我那即可。


    回去之後我會繼續再做一些與竹子相關的簪子,等你的人送圖樣的時候正好可以把那些簪子取走。”


    阮梨初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可這會天色已晚,您不如在我這裏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也不遲。”


    老人家急忙擺手,“不了不了,姑娘的好意,老朽心領了。隻是家中的妻女,老朽實在放心不下。”


    在陽城的時候,阮梨初就猜測這老伯的女兒可能是身患頑疾,如今聽他說起家中的妻女,更是印證了這一猜測。


    老伯的年紀不小了,他的那一雙女兒肯定也早已過了嫁人的年紀,卻是與爹娘住在一起。


    想來就算不是身患頑疾,也是另有隱情。


    阮梨初沒再強求,給了安歲歲一個眼神。


    安歲歲立刻會意,從身上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老伯。


    阮梨初:“這一百兩,您先收著。”


    老伯沒有接銀票,連連後退,眼神中滿是倔強,“姑娘這是何意?這簪子的錢,你之前已經付過了啊!再說也不值這麽多銀子!”


    “老伯您別誤會,我是想著再多定做一些簪子。”


    “可是上次那張一百兩的銀票,還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呢!就算姑娘想再定做,也等還清之後再說吧!”


    “那好吧。”


    這老者的倔脾氣又上來了,阮梨初沒轍,隻好讓安歲歲將銀票收了起來。


    其實她是想接濟一下這老伯,可又怕老伯不接受,隻好以定做簪子為由,沒想到老伯還是不接受。


    看來隻能以後多做簪子了,沒招。


    老者收拾好袋子後,忽地對著自己的腦瓜子重重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響,嚇了阮梨初一跳。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被嚇了一跳,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老人家。


    隻見老人顫顫巍巍的重心下沉,雙腿彎曲的跪了下去,跪的方向就是阮遠山。


    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


    “老伯,您這是幹什麽啊,快起來!”阮遠山急忙扶起老人家。


    閨女與這老伯交流了這麽久,他和許氏並未插嘴,隻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也差不多猜到了大致的情況。


    對於對方的人品,阮遠山也很是欽佩。


    可這老人家怎麽對著他下跪了?


    阮遠山將人扶起來後,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身穿粗布衣衫的老者頭發花白,看著比阮老夫人的年紀都大,眼中噙著淚花,正激動地看著他。


    印象中,並不認識。


    “老人家,您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說。”


    “您......您......”


    老人家似乎非常激動,您您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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