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前。


    將軍府門口停著這麽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腳都邁不開了。


    有的人衝著那四匹寶馬直咽口水,差點就衝著馬兒吹口哨了。


    拉風,這寶馬拉著的馬車真的是有夠拉風的!


    有的人則被上麵鑲嵌著的一排排的珍珠和寶石閃瞎了眼,如此豪貴大氣,真是奢侈的令人發指!


    而有的人則是在小聲議論著這罕見的,高貴華美,攝人心魄的金絲楠木馬車的主人。


    一身形較圓潤的女子指著馬車問道:“那是誰家的馬車啊?”


    她身旁的女子探頭看去,認真的打量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馬車上沒有掛標牌,不知道是哪家的馬車,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哪個達官顯貴。”


    “......”看的那麽認真,最後理直氣壯來了一句不知道,圓潤女子翻了個白眼,“用你說?我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馬車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同伴也不惱,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前我曾見到過宣王府的馬車停在這將軍府門口,也是這種材質的,但裝潢上好像沒有這輛奢華,而且那馬兒我記得好像也不是白色。”


    旁邊的人聽到她們兩個的竊竊私語,也加入了議論:


    “若是宣王爺,倒沒什麽稀奇的,這京都誰不知道王府與將軍府來往甚是親密。”


    “出來了,人出來了,別瞎猜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隨著將軍府眾人的出現,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率先進入大眾視線的是阮將軍和將軍夫人,今日他們二人並不需要進宮,因此著的都是常服。


    夫妻二人皆穿的墨綠色,看起來恩愛極了。


    緊接著走出來的就是阮玉棠,眾人印象裏這位風光霽月的貴公子最喜歡穿一身白,手握折扇,爽朗清舉。


    但今日的他卻破天荒的著了一身玄色衣袍,相比他慣愛的白色,顯得格外沉穩。


    阮家二公子,身材頎長,五官仿佛雕刻般精美,麵若曉月,冠華滿京。


    他本就長的豐神俊朗,如今一襲玄衣下,反倒添了幾絲冷漠清貴之氣,讓人不自覺就會多看幾眼。


    有的小女子甚至在遠處激動著,“天呐天呐!一襲玄衣的二公子,竟更招人喜歡了!”


    而這個更招人喜歡的二公子,他身後的兩位姑娘,就是阮梨初和阮桃。


    阮桃依舊是一身紅裝,如火驕陽,熱烈動人,再搭配上那精致的妝容、奢華的頭麵以及端莊的儀態和氣質,顯得非常大氣。


    再看她身旁的阮梨初,則與之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今日的阮梨初也照舊不與阮桃撞衫,除卻一貫的那些原因外,還因為她今兒身子不舒服,沒心情。


    她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梔子花,頭上隻插了一支玉簪,略施粉黛,全身並無其它裝飾之物,確也美的出奇。


    這身裝束雖簡單但卻不失典雅,漂亮卻不顯眼,可以說很符合阮梨初當前的狀態。


    但她卻低估了自身條件,或者說在外人眼裏,可不是像她想的這麽簡單。


    比如安歲歲。


    她眼中的阮梨初,容貌傾國傾城,身姿婀娜窈窕。


    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手如柔荑,腰若約素,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美豔的不可方物。


    在安歲歲看來,這身縹緲朦朧的紫衣將阮梨初所有優點全部展露了出來,若是紅色反而不會有如此效果。


    而與安歲歲持同樣想法的,還有許氏,還有圍觀的那些百姓。


    不少人的眸子都情不自禁的往阮梨初的身上看,眼神火熱且直白大膽。


    惹的阮玉棠很是不悅,直接以身形的優勢擋在了阮梨初身側,想要隔絕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阮遠山同樣感受到了那些視線,他板著臉催促道:“都上馬車吧,莫要誤了時辰。”


    但這個時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那就是馬車的問題。


    那麽吸引人眼球的金絲楠木馬車,他們怎麽可能看不到?


    說吸引人眼球都是克製的說法,就那股子高調張揚的勁兒,瞎子路過都得順著聲兒過來摸兩下。


    四匹高頭大馬拉著的馬車趾高氣昂的停在了將軍府門口,而且還是正門口,把將軍府自己家的馬車都給擠到犄角旮旯裏去了。


    不僅如此,趕車的車夫自打看到阮梨初開始,就跪了下來,還一直保持著跪地的狀態。


    ......


    所以眼下阮遠山也不知道馬車要怎麽分配。


    阮梨初是肯定要坐這輛“閃瞎人眼”的皇家馬車的,那另外兩個人呢?是跟著一起還是坐他們自己家的?


    倒是怎麽去都行,坐哪個馬車都是坐,可陛下是什麽意思,阮遠山不清楚,所以就隻能等著阮梨初做決定。


    阮玉棠淡淡的瞥了那紮眼的馬車一眼,隻是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旋即眸光便停留在了阮梨初身上。


    對此,他無感,他恨不得自己騎著馬去皇宮。


    阮桃則定定地望著那輛金光燦燦的馬車,臉上露出深深的癡迷和向往。


    但她也是很快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並沒有什麽失態的行為。


    阮遠山和許氏對視了一眼,而後看向阮梨初,“初初,這馬車......你有何打算?”


    阮梨初張嘴,正想說按照原計劃執行她單獨坐就可以,卻被另一人陡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姑娘,主子說了,這馬車隻專屬於您一人!”


    是車夫,阮梨初沒說讓他起來,他便一直在跪著。


    這人阮梨初沒見過,但見其與玄墨一樣的裝束,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車夫。


    她點了點頭,讓車夫起來,“哦,原本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倒是與你主子想到一處去了。”


    她並不想依靠陸謹替自己表達想法,有沒有他,她都是那麽想的,自然要讓別人知道。


    阮遠山點了點頭,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那都快上車吧,莫耽擱了。”


    阮梨初“嗯”了一聲,帶著安歲歲就上了馬車,阮玉棠和阮桃則走到自家馬車那裏也上了馬車。


    見狀,圍觀的老百姓這下子更亂了,猜什麽的都有。


    有猜馬車就是宣王的,可宣王竟然來接阮梨初,而不是阮桃,難道坊間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還有猜這馬車是大長公主的兒子容嶼的,畢竟那也算是皇室了,而且兩人可能還有著娃娃親。


    更有甚者,還猜到了瑜親王身上去。


    這瑜親王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是先帝爺一母同胞的兄弟,已過而立之年但至今未娶親。


    宮宴上,那個說大盛國烈酒容易喝醉,給景明太子台階下,避免兩國發生衝突的那個人就是他。


    總之,老百姓們將皇親貴胄猜了個遍,就是沒人猜他們的陛下。


    也是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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