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陛下這人如何?”


    阮梨初不想回答,除了她一個小老百姓不能妄議一國之君外,還因為她根本就-----什麽都不了解!


    見她杵在那裏不回應,男人又寫道:“是不敢說還是不會說?”


    “是不知道說什麽。”阮梨初扯起嘴角,笑的勉強,“過去的十幾年,我一直生活在桃源村,對外麵的事情知之甚少。”


    “桃源村?”男人眸光忽然一轉,神色有一瞬間的激動。


    阮梨初點了點頭,並未注意到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接著寫:


    “這是我第一次走出桃源村,倒是偶爾聽到過別人說起陛下,但大多也都是一些不好的言語。”


    男人眼睫毛微顫,落筆的動作稍有些遲疑,“比如?”


    阮梨初有些赧然,抿了抿唇,然後小心翼翼的寫起,“我不敢說,怕你把我賣了。”


    陸謹愣了愣,才明白過來小姑娘為什麽要逃避他的問題了。


    妄議他,可是有可能會掉腦袋的......


    看來即便是夢裏,小姑娘也沒有掉以輕心。就像當初救了他之後,天天擔心他的仇人會尋著味兒跟過來一樣,警惕性很強。


    陸謹正了正神色,臉上浮現著少有的認真,“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阮梨初想點頭的,因為對他,她真的了解不多。除了共夢外,她什麽都不知道。


    信任感這東西,又哪裏是做夢就能夠輕易築建起來的。


    但一想到如果點頭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她就遲疑了。


    忽地,腦海中浮現前些日子野男人向她表白時說的那句話,她是他的白月光和女主角,那他應該不至於出賣自己的鍾情對象吧?


    阮梨初凝了凝眉,這次是真的迷惑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陸謹臉色也很凝重,朕字剛寫了個月字旁,便連忙毀掉,重新寫道:“我發誓今日之言,絕對不會說給除你我之外的人聽。”


    阮梨初睇了一眼他,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陸謹眸色驀地一沉,小姑娘竟然連他發誓都不相信,他在她心裏就這麽差勁麽......


    他的神情黯了下來,破碎感油然而生,仿佛遭遇了什麽沉重的打擊,耷拉的腦袋和下垂的眼角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憐的小狗狗。


    阮梨初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容易心軟。就像當初在懸崖底,她就是因為心一軟將他撿回了家。


    當然心硬起來,她也可以見死不救,這話另當別論。


    所以此刻,在看到男人又可憐又委屈的一瞬間,她就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畢竟相對於別的男子,她還是更熟悉他一些。


    雖然,這熟悉的來源不太正經,她也寧願不這麽熟,但他們兩個的相識時間總歸是要早於其他人的。


    罷了罷了,阮梨初在心中暗自嘀咕。


    既然他那麽想知道她的看法,那她就簡單說一點點吧。


    況且這是夢境,說不定夢醒後野男人就不記得了呢。


    想到這裏,阮梨初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臂,在男人抬頭後,她努了努嘴,示意男人看她寫字。


    “別人都說陛下殺人不眨眼、性情暴戾、冷血無情,是個暴君。”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行字,似乎已經非常習慣了這些字眼。


    少頃,他望向阮梨初,神色格外認真,一字一句緩緩開口道,“你、怕、暴、君、麽?”


    莫名的,阮梨初看明白了他的口型,她轉身提筆寫道:“怕啊,當然怕。”


    她寫的毫不猶豫,寫的真誠,但看見這幾個字的陸謹,心裏忽然有些糾結。


    他有點不想知道阮梨初是如何看待他的了。


    不理會男人奇奇怪怪的神色,拿著筆的手又動了起來,“但我怕陛下隻是因為他是陛下,並不是因為他是暴君。”


    即便陛下不是暴君,她也怕啊。


    這裏是隨隨便便就可能掉腦袋的地方,她當然怕了。


    頓了頓,阮梨初又接著寫道,“況且,陛下也不一定就是如傳言的那般嚇人。”


    “那如果他當真就如傳言一般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呢?”男人又問道。


    “不知別人怎麽想的,我認為一個君主如果仁慈,那並不是一件好事。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濫殺無辜就是對的。


    而且我曾聽說先帝對陛下並不是那麽看重,甚至有一次還差點將年幼的他打死。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誰又能保證自己不冷血不無情?”


    這是安歲歲曾給阮梨初講的,說先帝打了陛下幾十板子,而那時的陛下才十歲。


    阮梨初隻當故事聽,畢竟皇家秘聞這東西虛的很,沒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但這也是她的心裏話。


    若傳言是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會是什麽樣的性格都不稀奇吧。


    “傳言是真的。”


    阮梨初有點迷糊,不明白男人說的傳言是指百姓說陛下暴君還是先帝打陛下幾十大板。


    “都是真的。”


    嗯?這男人為什麽會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忽地,阮梨初莫名打了個寒顫,感覺到周圍的氣壓瞬間變低。她攏了攏衣襟,起身想再套一件衣裳。


    然而,不待她邁開第一步,男人就霍地拉住了她。一個使勁,她旋身一轉,瞬間落入了他的懷裏。


    阮梨初:?


    不是剛抱過沒多久麽,怎麽又抱?


    阮梨初掙紮著想離開,結果莫名的,她更冷了。


    ......


    阮梨初身子一抖,瞬間不動了,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縈繞在男人身上的冷氣不比那冰箱高多少。


    這人?他們不是在說陛下呢麽,他怎麽還感同身受了?共情能力這麽強的麽?


    罷了,可能他和陛下很熟悉吧,所以才會這樣。


    阮梨初如此替男人找了個理由後,正思考著該如何安慰一下他呢,猛地,男人又把她翻了個麵。


    ......


    書案旁,阮梨初坐在男人腿上,看著男人奮筆疾書。


    宣紙上,是他寫的密密麻麻的字。


    弘豐十一年六月;


    弘豐十二年五月;


    弘豐十三年四月;


    弘豐十四年九月。


    弘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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