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


    陸謹不具備安慰人的技能,所以不管是可視狀態還是不可視狀態,他都是隻會一招。


    那就是手足無措的緊抱著阮梨初,撫著她的頭,溫柔的誘哄著她,反複的說著:“乖,不哭了,不哭了。”


    看起來,就真的像是他欺負了她。


    他以為隻要他這麽做,即便阮梨初聽不見他說了什麽,也是會被安撫到的,就會慢慢的停止哭泣。


    印象中,如果哪家的小孩哭了,他的親人就會這樣哄他。


    雖然他沒有過這方麵的經曆,但他看到過。


    可讓他萬萬意想不到的是,他以為錯了。無論他怎麽哄都哄不住阮梨初,反而是他越哄她,她哭的越凶。


    小姑娘哭的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哭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第一次這麽恨這個夢境相通,恨它不讓他們聽見彼此的話,恨它不讓他知曉小姑娘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陸謹歎了口氣,繼續溫言軟語的哄人。


    好一會兒後,阮梨初才平複下來止了哭聲,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


    陸謹一看,心裏更是難受的不行。


    這雙眼睛,該是如琉璃般璀璨的才對。


    他伸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心疼地說:“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哭的這般傷心。”


    阮梨初呆住了。


    眼前這個雙眼猩紅的人,是野男人?


    從前不是沒見過他這副模樣的,哪次發瘋的時候不都是紅著眼睛想要把她吃進肚子裏。


    可這次卻不同,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疼惜。


    他心疼她,知道安撫她,還算他有點良心。


    迷茫望了須臾後,阮梨初才注意到自己的傑作,即野男人那隻鮮血淋漓的左手。


    行吧,他老實的讓她咬,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更沒有發火,算他有點良心+2。


    此時的阮梨初,心中才稍感舒暢。


    “這次就先放過你了,等我到了京都,找到你的實體後,看我不咬死你!”小姑娘恨恨的說道。


    夢裏咬他有什麽用?他就算再痛,再血淋淋,等夢醒了,還不是什麽都沒有,好的和沒事人一樣。


    阮梨初很確定,共夢時的感覺會延續到現實之中,但同時她也很確定夢中的傷口不會帶到現實中去,否則那就真的是玄學加靈異了。


    所以,要咬就咬實體!


    不過夢中能讓他痛,能折磨他,能讓她發泄出來,能讓她爽,這樣也挺好的!總之不能便宜了他。


    想到這裏,阮梨初竟被自己剛剛的用詞逗笑了。


    實體?虧她能說出來這個詞。


    也幸虧陸謹聽不見她說什麽,不然輕易就能察覺出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陸謹的視角裏,他聽不見阮梨初說了什麽,隻看得見她的小嘴兒一開一合的,然後竟唇角一勾笑了起來。


    剛還雙眸噙滿淚水,紅的如同束手無策的兔子,這會兒就小嘴一咧,笑的眉眼彎彎了?


    小家夥的情緒,竟是這麽善變的嗎?


    陸謹迷茫了。


    但有一件事兒他很確定,那就是阮梨初之所以情緒轉變,是在看到他的手之後。


    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做出了一個讓阮梨初大跌眼鏡的動作。


    “呐,這隻手,也給你咬。”


    隻要她開心就好。


    阮梨初:......


    她懷疑這男人有受虐傾向,但是她沒有證據。


    誰家好人能在自己左手被咬的稀巴爛的情況下,又把好好的右手送到元凶麵前糟蹋的?


    不是瘋子是什麽?不是變態是什麽?


    刹那間,從前男人發瘋一樣欺負她的畫麵,浮現在腦海中。


    拚盡了力氣,阮梨初將男人推了一下:“滾下去!離我遠點!”


    她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他有點良心,甚至有了點人的模樣,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想讓我下去?”陸謹眉梢一挑,看著小姑娘一臉嫌棄的想要推開他。


    大手一攬,直接將人攬進自己懷裏,低頭埋在阮梨初脖頸,陸謹眸色深了深,“要不,你再推一下試試。”


    阮梨初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隻感覺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脖頸上,激起一陣激起一陣輕微的顫栗。


    她有些不適,也有些害怕,“不許咬我!”


    阮梨初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男人這麽善變。


    上次,他就是隻溫柔了一瞬間,而後就變了模樣。


    這次,又是這樣!明明他剛剛哄她的時候很像一個正常人,結果轉眼就開始變態。


    怎麽就這麽善變呢?


    不,豈止是善變,是根本就正常不了一點!


    少女身體特有的馨香彌漫在鼻尖,陸謹眼角染上了些不易察覺的豔色,他忍不住張嘴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阮梨初吃痛,驚呼一聲,這是又要開始了嗎......


    禽獸!


    她還病著啊......怎麽能磋磨一個病人呢!


    雖然他每次欺負她都隔著衣裳,但她的軟綿、她的腰肢早都已經失守了,隻剩下最後能防守的地方了。


    阮梨初一邊掙紮,一邊在心裏瘋狂祈禱,祈禱男人不要獸性大發。


    男人的手不老實的在她腰間開始遊走,眼看就要撩起衣服了,阮梨初驚呼道:“你還是個人嗎?我還病著呢啊!”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她剛剛就該把他那隻右手也咬傷的!


    耳邊傳來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阮梨初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角,生怕男人的手鑽進來。


    結果男人好像忽然轉變了意圖,他的手開始不在腰肢處遊走了。而是從上往上,又從上往下,反反複複摩挲著她的背。


    背就背吧!


    總比那腰肢和軟綿好!


    漸漸的,阮梨初竟有了種奇怪的感覺,而後她就意識到,她好像是冤枉人家野男人了。


    “你”阮梨初頓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這是在哄我睡覺?”


    男人並不理睬她,隻是一直抱著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


    她突然想起,在遙遠的歲月,也有一個人曾用她那雙溫暖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讓她感覺溫暖而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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