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是女子?”


    “怎麽會,她怎麽是女的?”


    “難怪長的眉清目秀,原來是女的。”


    “她真是女的麽,裝男人裝這麽像。”


    大殿再次炸開鍋,比之前更烈。


    蕭雍燾、蕭雍淇與一眾宗親。


    眾若駭然而驚愕然!


    錯愕之下,嗓子如骨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


    楚穗寧抱胸,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沐喬,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什麽。


    顧惜燕臉色頓沉,晦暗不明,刹那對她生出敵意。


    齊正暝握酒杯的手猛地一緊,目光盯著那張秀麗麵孔。


    沐喬,沐喬,宋沐喬。


    原來她就是之前嫁她為妾,之後又逃婚的那個宋沐喬。


    他嘴角不由勾起笑,他記得她與他婚書尚在。


    藍星年緊張情緒頓時鬆懈下來,原來這小侍衛是女子。


    他露出欣慰的笑,看來殿下並未被蠱毒荼毒,還是正常男人。


    東豐美堂神色焦急,他擔心皇上以欺君之罪將沐喬處死。


    若是如此,他拚命也要將她救下。


    靖安公主盯著東豐美堂,臉色陰沉,這奴才是女子,美堂竟然看上了她。


    大殿眾人,各有心思。


    唯顧後、太子臉色最為難看,他們精心布局,籌謀數日。


    隻盼用豢養男寵的罪名,將禦王徹底徹底踩在腳下。


    千算萬算沒料到,這‘男寵’竟是女子。


    他們一番布局,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後眼神冰冷看了眼身後的曹德康。


    用眼神責怪他,你這狗奴才怎麽辦事的?自己沒根,糊塗到連男女也分不清了?


    曹德康心頭突的一跳,忙伏身垂下頭顱。


    手中拂塵幾欲被捏碎,這個小雜種竟是女子。


    瞞過他的眼不說,現在將皇後計劃搞砸,他不脫層皮也難消皇後憤怒。


    這個小賤人,簡直是個掃把星。


    蕭聿灼震驚之下,雙眸難以置信剝著她光滑細嫩的皮膚,單薄平平的身板。


    沐喬見他眸中瀉出疑竇,殿內也傳來質疑。


    從他掌心抽出手,解脖間衣扣。


    蕭聿灼忙摁住她手,誰家女子在大殿上脫衣裳。


    沐喬皺了下眉,又從他掌心抽出手,將胸前微鬆的布料,往肋骨兩邊扯緊。


    挺高胸脯,現出她柿子般大小的少女特征。


    因為她裏頭束了胸,看起來並不大。


    蕭聿灼視線落在她發育可憐的胸脯上。


    她真是女子。


    她沒騙他,她是女子。


    他費了好大的力才將狂喜壓製,因為此刻他不能露出半點驚喜。


    側身錯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誰家女子做這般不雅動作。


    皇上看他神色淡定如常,質疑的話也隨之而下:“禦王,她是女兒身,你可知情?”


    蕭聿灼沒給沐喬留說話餘地,牽了她手領她一起跪下:“父皇,她若不是女子,兒臣何須將她留在身邊。”


    此刻他不知也必然是知,否則,她欺君罔上,父皇必砍她腦袋。


    沐喬一臉不解,他為什麽這麽說?


    手指被他緊緊捏著,捏的她生疼,他在告誡她別亂說話。


    不說嘛就不說嘛,能不能輕點捏。


    隻聽他繼續道:“父皇,兒臣在大金沒帶婢女的習慣。


    回京後,兒臣覺得沐喬聰明伶俐,便讓她扮作侍衛留在身邊服侍。


    父皇,兒臣有罪,未能及時向您稟明。


    兒臣也沒料到,兒臣不過使喚一個貼身婢女服侍。


    如此正常之事,竟會惹來軒然大波,令皇家蒙羞。


    兒臣考慮不周,請父皇降罪。”


    他短短幾句話,一來,將沐喬欺君之罪攬在自己身上。


    二來,提到大金,喚起父皇對他愧疚之心,從而心軟對他從輕發落。


    三來,暗暗提醒父皇,有人想置他於死地。


    這個‘有人’是誰,皇上心知肚明。


    皇上雙眼淩厲之色,向太子所坐之位逼視過去。


    帝王懾人的氣場,駭的太子心頭猛地一顫。


    皇上將視線移到下跪著的蕭聿灼身上。


    看著與自己九分相似的眉眼。


    幽禁的這段時間,他臉頰明顯比上次見清瘦許多。


    這孩子,從小失去母親,他做父皇的,也沒盡過一天養育之責。


    甚至直到兩年前才知道他的存在。


    他雖為帝王,卻也是父親,加之他膝下子嗣單薄。


    舐犢情深,看他吃苦說不心疼是假的。


    說起來,這次他狠下心懲罰他,無非是逼他娶側妃,令他迷途知返。


    既然這個沐喬是女子,他這方麵是正常的。


    他再逼他納側妃,必會將他逼走。


    思及此,皇上歎了口氣:“灼兒,朕不管你寵幸哪個女子。


    你要時刻謹記你皇子身份,今後不可做出有辱皇家名聲之事。”


    他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女人你隨意寵,但不可豢養男寵。


    蕭聿灼會意,伏身磕頭:“兒臣謹遵父皇教導。”


    沐喬被他拉著一起磕頭,她心裏無語吐槽古代規矩,動不動下跪磕頭。


    皇上冷冷瞧了太子一眼,繼續道:“禦王聽旨,明日你接管五城兵馬司。


    整頓京城風氣,務必將不實謠言徹底封死。”


    “兒臣領旨。”蕭聿灼拱拳接旨。


    蕭聿炤臉色刷的一下雪白,父皇竟奪了他治理京城的權利,這次沒扳倒禦王不說,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口氣悶在腹中,難以宣泄,臉色如灰雲霎時黯淡無光。


    皇上抬手:“灼兒,你起來吧,你瘦了,今夜你便回府去吧。


    朕命高幀為你帶些上等補品,回府好好將養身子。”


    “謝父皇!”蕭聿灼謝過恩,拉沐喬站起,大掌始終牽緊她手不放。


    看到這結果,顧後氣的臉上肌肉跳動,勉強擠出笑:“皇上,臣妾宮裏還有皇上賞賜的補品。


    臣妾便借花獻佛,賞賜禦王補身子。”


    皇上不冷不熱道:“皇後有心了,朕乏了,大夥盡興吧。”


    高幀立即會意,大聲喊:“皇上起駕!”


    皇上離席。


    皇後、太子計策落空,哪有心情留下,也先後離席。


    蕭雍淇、蕭雍燾落了個沒趣,也沒臉待下去,起身各自回府。


    純安公主看了眼二皇兄,默默爬起身走了。


    靖安想留下與東豐美堂說話,這種場合顯然不合適,被宮女心蓮勸離。


    藍星年想與好兄弟打招呼,被大哥拉走。


    顧惜燕臨出門不忘回頭看看高台上的那人。


    臣子席相繼離場。


    到最後殿內隻剩東豐美堂、齊正暝、楚穗寧。


    三人神情各異望著台中間的兩人。


    蕭聿灼鬆開沐喬手,目光深深望著她烏順黑發之下,明豔精巧的臉蛋。


    心潮起伏,胸中狂喜難以自抑。


    這小子。


    不,這小丫頭,明明是女兒身竟瞞他這麽久。


    若不是今天形勢所逼,她是不是準備一直欺瞞他下去。


    沐喬見他鬆開她手,眸含慍怒,心頭一寒。


    她擔心的事發生了,他不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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