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布移來:“王爺,英布將她堵在馬圈外胡同口,您可要見她?”


    正值多事之秋,蕭聿灼心裏想見,衡量了利害道:“不見,放她回府。”


    他看向周本:“她一回府,立即把她押回佛堂,禁足三日。”


    周本抱拳:“屬下遵命!”


    周本明白王爺用意,‘沐喬’剛挨了四十大板,定要臥床養傷,好端端出現在馬圈,必定再起風波。


    蕭聿灼交代完周本,朝東五擺手。


    東五大步近前:“王爺,您有什麽吩咐。”


    “帶上本王拜帖,到藍府請星年過府一趟。”


    “屬下遵命。”


    沐喬第一次認真坐下來,欣賞古代同僚,就覺得這個不知什麽布。


    長得劍眉星目,皮膚白嫩,越看越耐看。


    比訓練島那群糙漢子養眼幾倍。


    蕭聿灼身邊的人都這麽有顏值?


    英布第一次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認真盯著看,心裏發毛,也不知這小子心裏動什麽歪心思。


    沐喬看得津津有味,就見他忽然旱地拔蔥飛走了。


    她忙從石頭蹦起:“喂,你怎麽走了。”


    蕭聿灼讓這什麽布把她堵在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她一臉疑惑走回馬圈。


    周本恭候多時,他一揮手,侍衛立即近前擒住她手臂。


    “周統領,我犯什麽事了?”沐喬胸口火苗噌噌往外冒。


    堵她路就算了,一回來又抓她。


    她幹完活出去消遣一下,蕭聿灼至於這麽大動幹戈?


    周本感念她以身犯險救出段增鵬,耐心給她解釋:“沐喬,王命不可違,我奉王爺之命抓你。


    你莫要怪我。


    這次王爺禁你足也是為你好,三天時間,你就當王爺給你休沐休養生息。


    押她回佛堂吧。”


    被強行押走,沐喬掙紮:“周統領,你告我,我哪做錯了?”


    周本看著她,語重心長道:“沐喬,我第一次見王爺為一個人費心籌謀。


    王爺有王爺的不得已,你便委屈幾日。”


    聞言,沐喬刹那沉默,周本說的什麽意思?


    她怎麽聽不懂。


    想到蕭聿灼與秋安溫言細語,為他買藥滋補。


    禁足她是為秋安嗎?


    胸口頓感沉甸甸。


    沐喬被禁足,有人歡喜有人憂。


    劉頭見她被抓,臉上布滿愁雲。


    於頭目高興的一蹦三尺高,老天開眼啊,這個瘟神終於走了。


    他挺直腰板,重振威風,揚高嗓門指揮馬奴:“幹活,幹活,看什麽看,也想被禁足嗎。


    你,阿牛,把那兩匹棕馬牽出來刷洗幹淨。


    你,老張頭,馬糞你幾天沒鏟了,留著你當飯吃啊,快去給老子鏟幹淨。


    還有你劉頭,別以為有瘟神當靠山就給老子耍奸,切草去。”


    欺軟怕硬的狗頭,眾馬奴暗罵,朝他飛眼刀,各自忙碌去了。


    午後,微風拂麵,湛藍天空飄過幾縷白雲。


    高高淩雲樓上,藍星年一身紫青雲紋窄袖錦袍,墨玉冠束發,端的是風華月貌。


    他端起茶碗,手掌在茶碗上方縈繞的熱氣上輕輕揮手,讓茶香沁入鼻息。


    “殿下,還是你這的香茶味道純正。”他抿了一口茶,享受的咂咂嘴。


    抬頭看看自己坐的方位,皺了下眉:“殿下,我們今天是不是坐反了,閣樓正麵敞口在我們背後。”


    “四麵都是敞著的,坐哪不一樣?”


    蕭聿灼換了一身暮雲灰常服,目光望向佛堂方向。


    藍星年笑了笑:“客隨主便,殿下說坐哪便坐哪。


    殿下,最近你算是京城的風雲人物,你和那小侍衛的風流韻事。


    傳的那叫一個引人入勝,懸念重重。


    戲館子,茶館子,沒你的故事都無法開張。


    這些說書先生每每說到精彩處,戛玉敲金,停止戲說,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明日再來,吊足了人們胃口。


    殿下找我來,可是為那小侍衛?”


    “不是!”蕭聿灼許久才把視線從佛堂移開,看著他道:“星年,你留在大金的人可還在?”


    “在,我籍籍無名,在大金留多少人,也引不起皇室注意。


    怎麽了,殿下,出什麽事了?”


    蕭聿灼眸色凝沉:“現在沒事,以防萬一。


    星年,給你的人傳信,幫本王辦件事。”


    藍星年聽完點了點頭:“好,我回去便聯絡大金心腹。


    隻是你這麽做,元衡必會恨你。”


    “他沒資格恨我!”蕭聿灼嗓音微涼:“我父皇給我賜了婚,不日迎娶尹大學士長女尹賽玉為側妃。”


    “噗。。”藍星年驚的一口茶噴了出來:“不是,殿下,真的假的?”


    “本王會拿這種事同你開玩笑?”蕭聿灼斜睨他一眼。


    藍星年砰擱下茶碗,急道:“那你還在這坐著幹什麽,你身上蠱毒未解,怎麽娶側妃?


    京城知道你中毒的人寥寥無幾,一旦納妃,你的毒瞞不住,到時還不知要傳成什麽樣,你還嫌你不紅?”


    蕭聿灼眸光深邃,深不見底:“我父皇親自下旨,我不能抗旨不尊。


    明天早朝這件事必會公告天下。”


    藍星年站起焦急踱步:“你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行嗎?”


    蕭聿灼搖頭:“我父皇是株老薑,他先拿沐喬問罪,逼我向他開口。


    他恩赦沐喬死罪,再提出賜婚之事,我若執意抗旨,或是流露出一絲不情願,沐喬必死無疑。”


    “那你打算怎麽辦,真迎娶尹大小姐?”


    蕭聿灼神情淡然:“星年,父皇下旨讓我娶,我一百個不願意也得娶。


    我是皇子,亦是臣,皇命難違。”


    草木永遠都擺脫不了風的吹拂,也控製不了風來的時間,人生便是這樣,總有太多身不由己。


    即便他是地位尊崇的皇子,也無法隨心所欲。


    聞言,藍星年長長歎氣,坐回石椅:“殿下,沐喬對你很重要?


    你完全可以不管她,請皇上收回成命。”


    蕭聿灼抬眼不由再次望向佛堂。


    她對他重要嗎?


    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她發配馬圈這些天,他想她、念她,看她挨打他心會疼。


    父皇下令杖殺她,他本能出言相護,冒著抗旨風險也要保她性命。


    如果他說不重要,連他自己也騙不過。


    說她重要,可她又是男子。


    他蕭聿灼,堂堂男子漢怎能與男人耳鬢廝磨。


    故而他倍感矛盾。


    一方麵,他希望她出言求他。


    一方麵,也害怕一見她,便控製不住碰她。


    那夜一場強吻,他無疑已對她生出留戀,


    諸多煩惱,皆因她是男子。


    如果她是女子,哪來這麽多煩惱。


    但這就有些癡人說夢,一個人性格可以改變,性別怎麽改變?


    他總不能把她閹了,再娶回來。


    那也是個太監,並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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