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在訓練島,除了無休無止的殘酷訓練。


    訓導對她不是打就是罰,沒在他臉上看到絲毫溫度。


    除非利用她殺人,他才肯擠出笑,戴上麵具與她說話。


    所以她不知道怎麽才算好。


    何況世上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好。


    就像現在蕭聿灼對她與旁人不同,一定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


    劉頭遞給她一塊雞肉:“小喬,我來王府雖說隻有兩年,但咱們這位爺不像外麵傳的不堪。


    這麽說吧,王爺性情冷漠,潔身自好,沒寵過女人,更沒碰過男人。


    除了長慶殿的人,這兩年,從沒一個下人有你這般待遇。


    現在府上那群小子,羨慕的兩眼發紅。


    我要不是遭老頭子,我都想跟你爭一爭。


    你說王爺對你好不好?”


    沐喬不禁一笑,把雞肉推回去:“我不餓,你吃吧,烤雞是我特意帶給你,感激過去你對我的收留。”


    劉頭連連點頭,嘴巴吃不停:“小喬,你是個感恩的好孩子。


    隻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我還是那句話,以後遇到困難,就到我這來。”


    “謝謝你劉頭。”沐喬感覺的出,劉頭對她的好很純粹,沒有雜質。


    劉頭笑眯眯的:“來,吃雞,不餓也吃點。”


    “好。”


    夜幕如期而至


    沐喬收拾好前往書房外站崗。


    南一與她一組。


    “喬弟,一哥告你,站一個時辰便能回屋睡覺,夜深之後,有暗衛守衛。”


    這人喊這麽親切幹什麽?


    “嗯。”


    沐喬點頭,這工作比在訓練島舒服。


    忽然一道人影閃下:“喬弟,在下暗衛雲布。”


    沐喬看著巧克力色的年輕人:“我覺得你叫黑布合適。”


    雲布臉一垮:“別,他們都叫我黑布,我很生氣。


    喬弟,你得叫我雲布、雲布。”


    “哦,知道了,雲布大俠。”沐喬淡淡說。


    雲布頓時喜笑顏開,張開雙臂要抱她轉圈。


    南一踹他一腳,踹了個空:“我說黑布,讓王爺看到我們嬉鬧,罰了板子你替我們挨?”


    “一頓板子罷了,替就替,我隻替喬弟,你的你自己受。”雲布仰頭一笑,閃走了。


    “好炫的輕功。”沐喬不由誇讚。


    南一不服:“有機會一哥給你演示。”


    書房傳出動靜。


    南一立刻閉上嘴。


    沐喬站好,因為聽力好,書房低語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王爺,大金來的信。”少布的聲音。


    大金?


    這不是白天冬青讓她偷的信嗎?


    沐喬凝神聽。


    “可有人看到?”蕭聿灼問。


    “王爺放心,咱們與長公主的信件做了掩飾,不會有人發現。”


    蕭聿灼打開信一目三行看完,眉眼泛起笑:“姑母說她身體硬朗,讓本王不必掛念。”


    少布歎氣:“王爺,普通的問候信,朝廷卻跟防賊似得防著您。”


    聞言,蕭聿灼眸色晦暗不明。


    “姑母當年為免東鄴、大金少動幹戈,自願前往大金和親。


    雖貴為大金王妃,但姑母的心始終向著東鄴。”


    少布:“王爺,說到底長公主最牽掛的人是您。


    您在長公主膝下長大,情同母子。


    屬下等暗衛,四大侍衛也是長公主精心挑選出來保護您。


    兩年前,長公主更是說服大金皇帝親筆提書,讓當今聖上將您從大金接回。


    可聖上他……”


    “夠了。”蕭聿灼喝住他:“父皇對本王不錯,無非是那妖後在宮中搬弄是非,離間我們父子感情。”


    “屬下說錯話了,王爺息怒。”少布忙單膝跪地。


    蕭聿灼擺手讓他起來。


    少布站起:“王爺,長公主可否說起給您下蠱之人。”


    蕭聿灼默言,那張清雋的麵孔在他腦海閃現。


    除了他,他想不出誰有機會給他下蠱。


    他回京兩年沒想明白,與他長大的好兄弟,為何給他下如此陰狠的蠱毒。


    蕭聿灼默言許久才道:“把姑母的信收好,別讓任何人看到。”


    “屬下明白。”


    “本王有些乏,你退下吧。”


    “是。”


    “王爺,奴才給您揉肩吧。”秋安見少布退下,忙踏進書房獻殷勤。


    蕭聿灼擺手:“不必,你讓人備湯,本王想沐浴。”


    “奴才馬上讓人安排。”


    秋安退出書房,經過沐喬身邊得意的瞟了她一眼。


    沐喬懶得跟他爭高低。


    隻是聽剛才對話,蕭聿灼為什麽會由遠在大金的長公主撫養長大。


    他兩年前才回到東鄴,難怪他府上四處漏風,探子遍布。


    曹公公讓她偷書信做什麽?


    構陷?


    冬青死了,府上還有沒有皇後的人?


    還有那蠱毒,又是怎麽回事?


    她胡亂猜測,一個時辰悄然從指間溜走。


    南一收起佩劍,打了個哈欠:“喬弟,時辰到,明天見。”


    “明天見。”


    沐喬抻了抻腿往自己屋子走。


    快到門口時,秋安忽然從走廊躍下,擋在她麵前。


    “你?有事?”


    他一副奴才相,沐喬熱絡不起來。


    秋安嘴角彎的快翹上天:“沐喬,我警告你,你歇了和我爭寵的心思,你爭不過我。”


    “你警告我?”沐喬眸色幽然變冷:“上次警告我的人,墳頭草長的比你高。”


    “你?”秋安被她眼神嚇了一跳。


    怎麽回事?


    以前這小子比他還膽小。


    現在怎麽說變就變。


    還是說她在裝腔作勢?


    秋安穩住心神:“沐喬,我實話告訴你,那晚王爺要了我數次。


    所以你無論怎麽裝,也無法和我比。”


    “噢?”


    沐喬大腦飛轉,目前隻有她知道,爬寒玉床的人是她。


    她特意問過南一,那晚她離開,蕭聿灼也離開玉苑回長慶殿就寢。


    其間沒與任何人接觸。


    說明蕭聿灼沒碰他。


    那金針菇咚他的人是誰?


    腦海浮現那日張孚躺在床上,一副精血虧虛,不停捶腰的動作。


    原來如此!


    沐喬突然笑了。


    要是他知道捅他的人是張孚,他會不會羞憤到當場抹脖子。


    罷了,先不告他真相,他若做的過分,就別怪她攪碎他美夢。


    “你笑什麽?”秋安惱怒,她的笑讓他感到恥辱。


    “我想笑就笑,你管我。”


    “沐喬,你最好別惹我。”


    “哦?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沐喬實在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口水,繞過他就走。


    蕭聿灼一聲斷喝:“你倆吵什麽?給本王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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