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這裏的日子過的有多好,衛家那裏就有多淒慘。


    溫氏和衛清珞的刺繡沒有了,指望著做衣服,賺來的錢也就剛剛夠吃飽,還是勉強吃飽,平日裏都不見葷腥。


    得虧衛家男丁隻剩下一個衛南昭在家裏,那些女眷飯量不大,真要是男丁多了,都不夠吃的。


    衛南柯也沒轍,他就是一個小小的預備軍醫,還是發配參軍的,隻管飯,完全沒有軍餉,想幫襯家裏都做不到。


    也是當初分家的時候殘留了一些情分,溫氏時不時的還會送過去一些糧食之類的,好東西肯定沒有。


    這個時代沒有係統化的養殖,肉類這種東西,完全就是供不應求,很多人家一個月能見到點葷腥都是好的。


    南喬家裏,葷腥就沒斷過,這已經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了,是從哪買來的?


    好在溫氏和衛清珞從來不問,南喬拿回來了,她們就負責吃。


    就好比牛肉,這玩意堪比違禁品了,誰特麽敢無緣無故的殺牛吃肉,可南喬就能弄來牛肉,要什麽部位都有。


    衛家人還在發愁吃飽的難題,衛清珞最愁的是點菜,她都不知道該吃點什麽好了。


    天冷的時候,早上起來,先來一碗牛尾湯,搭配著花卷、鹹鴨蛋和各種小菜,中午和晚上隨便點菜,南喬都能做。


    離開衛家不到一個月,衛清珞就蹭蹭蹭的漲稱,臉蛋都圓了。


    衛清珞:(??v?v??)


    這麽下去不行,自己不能再胖了。


    可...哥哥做的那些好吃的,實在忍不住啊。


    麵對既想滿足口腹之欲,又不想變胖的衛清珞,南喬能想到的也隻有《龍象般若功》了。


    《龍象般若功》前期不算難練,哪怕沒有煉體的天賦傾向,隻要持之以恒,總有練成的時候。


    衛清珞哪怕隻是練成了一層,安全就能得到保障,起碼以後不用擔心家暴了,男人敢動手,她就敢還手。


    練習全套動作,也是對脂肪的一種燃燒和消耗,全當是健美操了。


    衛清珞開始了痛並快樂著的日常修煉,就算女孩子身體嬌軟,完成那些動作,也跟死一次差不多了。


    溫氏年齡大了,不想折騰,男人都死了,她也不在意自己胖不胖了,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兒媳婦的事。


    眼瞅著明年兒子就滿15歲了,要強製性參軍,怎麽不得在去之前娶個媳婦回來。


    14歲的少年郎也出精了,娶個大一兩歲的媳婦,剛剛好,一點也不影響生孩子。


    衛南笙三人的死,真是給溫氏嚇到了,就怕自己兒子也有個三長兩短,既然去戰場的事避免不了,那至少也得留個後。


    罪籍娶媳婦,誰也不樂意嫁,願意的都是寡婦,甚至還有帶著孩子的。


    溫氏就不樂意了,憑什麽自己兒子就得娶個這樣的?


    自己兒子一表人才,還習練了武藝,更是廚藝精湛,這麽好的兒郎,你們都看不到嗎?!


    當南喬得知了姨娘準備給自己相親的消息後,他震驚了,自己才14歲啊。


    脫離了衛家,也不用喊姨娘了,南喬和衛清珞就直接稱呼母親,他立刻找到了溫氏:“母親,兒子不想娶妻。”


    溫氏不解:“為何?”


    “兒子還小。”南喬開始胡謅了:“兒子所練功法,不適合過早破了元陽之身。”


    “啊這...”


    “母親,我隻要修煉有成,就不會輕易出事,反倒是破了元陽之身,對我有害無益。”


    “那...那...”溫氏麻爪了:“那我兒多大可以成親?”


    “我估摸著18歲以後,我應該就可以完成前期的修煉,那時候就沒這麽多的要求了。”


    聽到這裏,溫氏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真以為好幾十年不能娶妻呢,嚇死我了。


    南喬借著這件事,又說到了衛清珞的身上:“母親不要著急給妹妹定下親事。”


    “這是何故?”


    “我們現在是罪籍,就算定親也沒什麽好人家,等兒子為我們脫離罪籍之後,再定親不遲。”


    “可...這太危險了。”


    “母親,請相信兒子,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這...行吧,既然我兒心中有數,那我就不再多言。”


    “多謝母親理解。”


    南喬勸住了溫氏,不著急給他找媳婦,但這件事還是傳回了衛家,別人聽過就算,林氏卻上了心。


    讓衛南喬參軍前娶妻,無非就是為了留個後,而自己恰好也有這方麵的需求,要不...找溫姨娘嘮嘮?


    林氏想的很好,真要是成了,就將這件事推在溫姨娘的身上,說對方著急要孫子,才有了一肩挑兩房的說法。


    想的很好,可溫氏沒答應,反而是詫異的看著林氏,想不明白對方怎麽就盯上自己兒子了。


    無奈之下,林氏將什麽都招了,說是婆母的遺言。


    這件事倒是讓溫氏心裏一動,要不是兒子為了修煉,她還真準備答應下來,但這個事可以接受。


    “老三家的,若是我不答應,你還準備改嫁嗎?”


    林氏苦笑著搖頭:“溫姨娘,我這樣的,就算改嫁能有什麽好?”


    溫氏想想也是,本身背著罪籍,就算嫁人了,也是嫁給罪籍,嫁過去了還得伺候一大家子,指不定哪天又守寡了,折騰一圈圖個啥。


    既然對方不想改嫁,那這裏麵就可以有說道了。


    按照溫氏的意思,一肩挑兩房不是不行,但不是現在,反正林氏今年才16歲,就比南喬大兩歲,四年後也來得及。


    要是林氏認可這件事,以後就可以多走動走動,來自己家裏改善一下生活品質。


    溫氏的想法也是多一道保險,將來兒媳婦生一個,隔房的林氏再生一個,不管是不是隔房了,都是自家兒子的血脈。


    要是將來南喬能混出頭,還可以納妾,讓自己這一枝更加壯大。


    罪籍和平頭老百姓是不準納妾的,那些地主老財,也隻是借著買丫鬟這種事,將人留在身邊,做著妾室的事,生下孩子就記在妻子的名下。


    在大雍,想合理合法的納妾,必須有一定的身份,就拿衛懷恩來說,納妾也是在考上進士之後的事。


    平頭老百姓想納妾,也有特例,比如年滿三十還沒有孩子的,破例允許納妾,官府總不能逼著人家休妻吧,那就網開一麵算了。


    哪怕是當官的,納妾的數量也有限製,不可能無休止的納妾,怕的就是女人都給人當妾了,老百姓娶不上媳婦。


    這裏麵已經不光是人口增長的問題了,想想吧,一群老爺們沒有媳婦,生活一貧如洗,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和惦記的了,隨便被人一蠱惑,那就是禍亂的根源。


    有了媳婦和家庭,就有了希望和弱點,再想做什麽的話,就得三思而後行。


    所以南喬想要納妾,唯一的辦法就是靠著武勳殺出一條路來,可這條路不好走,充滿了危險。


    溫氏都不樂意兒子這麽拚命,在不考慮納妾的情況下,多一個林氏幫忙生孩子,對她來說是好事。


    因為這件事,溫氏和林氏算是搭上了。


    事後,溫氏也沒瞞著南喬,將這件事和他說了。


    南喬的反應是:(⊙?⊙)


    還特麽可以這樣?!


    娘啊,你要不要出手就王炸?


    我特麽連未婚妻都沒有呢,你就幫我將嫂子給勾搭上了?


    我連三嫂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呢。


    老三媳婦的閨名,隻有長輩和衛南傑知道,南喬隻知道三嫂姓林。


    從這一天起,林氏就經常性跑去溫氏那邊,看到南喬也不覺得尷尬,一切都是為了傳宗接代,不寒磣。


    漸漸地,衛家那裏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林氏這是想幹啥?


    趕在衛南柯又一次來家探親的時候,以衛家家長的身份,很嚴肅的和林氏聊了這個問題,就差明著問‘你是要改嫁給老七了嗎?’。


    林氏也沒瞞著,直接甩鍋給了溫氏,因為衛南喬娶妻這件事不容易,沒有遇到一個可心的,溫姨娘就想著讓衛南喬一肩挑兩房。


    衛南柯也驚了:“三嫂,你不會答應了吧?”


    “我為什麽不能答應?”林氏反問的理所應當:“你三哥不在了,我連個孩子都沒有,將來老了怎麽辦?”


    “可...這個事...”衛南柯淩亂了。


    “我既然嫁入了衛家,那就是衛家的人,我沒想著改嫁,可我又想要一個孩子,讓七弟一肩挑兩房,總比借種好聽吧。”


    衛南柯:∑(っ°Д°;)っ


    臥槽!!


    三嫂,你要不要說的這麽奔放?!


    借種這種詞都說的出來。


    這就是人妻的豪邁嗎?


    愛了愛了。


    當事人都不反對,衛南柯想想,自己也沒理由阻攔,那就隨意吧。


    將來三嫂真有了孩子,也算給三哥留個後了。


    在衛南柯的不反對之下,整個衛家都知道了這件事,衛家的姑娘都沒出嫁呢,覺得不太好,這不是水性楊花嘛。


    倒是已為人婦的安氏和孫氏表示理解,守寡的日子不好熬,她們有孩子,還算有個指望,老三家的連孩子都沒有呢。


    一肩挑兩房這件事,沒人羨慕,但林氏時不時去南喬家裏改善夥食這件事,就很讓人嫉妒了。


    不是林氏說了什麽,而是衛家人眼睛不瞎,看的出來,全家人都瘦了,就你臉上有肉,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


    老八衛清靈是衛南傑的親妹妹,因為一肩挑兩房的事,她和自己嫂子徹底鬧掰了,覺得嫂子對不起自己的哥哥。


    其他人和林氏之間也沒啥交情,反倒是三個妯娌之間處的還行。


    最先找上林氏的是二嫂孫氏,她也想改善夥食,現在的衛家實在太苦了,她都要堅持不下去了,何況她還有孩子要養呢。


    在孫氏看來,三弟妹這種行為,說好聽是一肩挑兩房,說難聽點,那不就是賣肉換吃的嘛。


    這種事情...她也可以啊。


    孩子都生過了,又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需求,真要是和衛家相貌最好的衛老七來一次,她也不介意。


    南喬自己都不知道,他就這麽成了香餑餑。


    當然,事情肯定是沒成的,南喬才多大歲數,他連三嫂都沒碰過呢。


    但這件事,林氏還是轉述過來了,也說了衛家的情況不容樂觀,日子苦點大人們能熬,孩子們不行啊。


    衛南昭不是一個有能為的,他自己分文不賺,就指望家裏的女眷賺錢,三個小不點都餓瘦了。


    孫氏為啥想要勾搭衛南喬,還不是為了給孩子換點好東西,順便給自己解解饞。


    這一次,溫氏也不敢隨便做主了,情況不同,林氏那是沒孩子,男人死了,衛南喬一肩挑兩房不算什麽。


    孫氏有孩子啊,南喬要是再和他二嫂勾搭起來,那就是有悖倫常了。


    有些事情不能做,但讓溫氏眼睜睜的看著小孩子受苦,她也不忍心,南喬放在家裏的那些好吃的,沒少給林氏裝,都帶回去給孩子。


    林氏感激不盡,帶著吃的回了衛家,可結果卻和她想的不同,那些帶給孩子的東西,更多的進了衛清雅和衛南昭的嘴裏。


    因為他們是嫡枝,有先吃的權利,衛南笙的一兒一女,都比老二家的衛易和吃的多。


    其他庶女隻能默默的看著,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分配方式。


    孫氏和林氏氣得都哆嗦了,劉氏想說什麽,被衛清雅瞪了一眼,頓時不敢出聲了。


    這一刻,好多人都醒悟了,怪不得衛南喬死活也要分家出去呢,有嫡枝的人在,他們根本就活不好。


    家裏的錢是劉氏帶著庶女、兒媳婦賺的,花錢的大頭永遠是嫡枝的人。


    分家!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必須分家!


    衛南柯一個月回一次家,上次回家麵對的是三嫂和七弟的事,沒想到這一次來家,更炸裂,女眷居然要求分家了。


    從三嫂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麽後,衛南柯心累到不行,他隻有一個想法,毀滅吧。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毫無疑問,衛清雅和衛南昭就是豬隊友,都已經這樣了,還死守著嫡庶的規矩不放。


    這也是衛清雅和衛南昭從小接受的教育和理念,已經根深蒂固了。


    衛南柯也累了,愛咋咋滴吧。


    想分家,行,那就分。


    二房和三房也被分了出去,兩家合並一處,在南喬家附近租了一個小院,打算以後常走動。


    衛家嫡枝,在衛南柯回去兵營後,依然是衛南昭當家,大嫂安氏帶著兩個孩子,本來就艱難,還要帶著一個啥也不是的衛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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