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是嗎,那這樣呢。”


    “呃——”


    裴欣朝裴倩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腳,痛的裴倩低下頭,愣是忍住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大口的喘著氣。


    想掙脫的欲望越發強烈。再次抬起頭眼神淩厲冷漠的看了看兩邊的男生,一個是班裏的男生,一個不認識。


    裴欣根本不解氣,僅僅是報了當日打自己的仇,語言的侮辱還沒有解氣呢。


    直接抓住裴倩的辮子,使勁拽了幾下。就像那日自己被拽一樣。


    “你不是愛拽我的頭發嘛,怎麽不拽了。”正說著從書袋裏拿出了一把大剪刀。


    她要剪掉裴倩的頭發!


    裴倩撕裂著頭皮,用力抬起頭盯著裴欣。雖然天黑了下來,裴倩眼睛卻格外亮,眼神犀利如刀,仿佛真的要穿透裴欣的身體。


    裴欣沒見過什麽場麵,被瞪了一眼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還真怕裴倩起來反擊。


    “看什麽,是不是想看我給你剪頭發啊,好啊!那就讓你看!”裴欣加大聲音,掩埋自己的心虛。


    這時,那個同班的男生看著那剪刀的裴欣,像是來真的。膽小的他心裏有點抵觸。


    “裴欣,你,你,不是說就打回來嘛,可以了吧。”


    “她還嘲笑我的頭發呐,給她剪了我看還怎麽說我的頭發。”


    說完裴欣就真的開始剪,剪刀太大很不好剪。


    裴倩看著自己的辮子在裴倩手裏咯吱咯吱的響。


    不免有些心驚,隻是這心驚持續了兩秒轉為了平靜。帶著些許笑意聲音低沉且有力的看著裴欣說:


    “拿我撒氣。裴欣,你會後悔的。”


    剛才說話的男生看裴欣真的剪下去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剪頭發這種事都是大人說剪才能剪的,何況是女生的頭發。他怕會牽連到自己,慌張的說了句“太晚了,我要回家了,我先走了。”放下裴倩的胳膊就跑了。


    裴欣看見男生走了一個,加快了速度。越使勁剪子越不聽使喚,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緊張,手一直使不上勁。再說辮子很粗很難剪。


    裴倩的胳膊被架的很難受,放下了就軟軟的。胳膊放下撐著地,鬆著氣回看了另一個男生。


    “那。。那我也要回家了。。”


    另一個男生也跑了,誰都不想牽扯進來。


    抱著腿的三個女生倒是有義氣,撒開了裴倩的腿,想要再抓住裴倩的手。


    不等她們反應,裴倩一把抓住裴欣拿剪刀的手。屈起一條腿,順勢讓自己站了起來。


    後麵三個女生嚇了一跳,這怎麽辦?


    “快抓住她!”


    裴欣慌了,一邊使勁拽著裴倩的頭發一邊往後撤。


    這時急那時快,裴欣話音還沒落,兩個女生就要上前,裴倩反手就給了一個女生一巴掌,又朝著另一個女生踹了一腳。速度太快還有一個女生還在原地動彈。


    “快打她!”


    裴欣一個勁的想往後撤,急的放開了裴倩的頭發,騰出手就朝裴倩的手亂打亂抓,就想掙脫掉。


    裴倩把剪刀奪過來,對著她們。


    “來啊!”


    三個女生兩個被打,被打的兩個也憤怒起來,步步向裴倩逼近,另一個發呆的女生見勢不妙碰到了不好欺負的,怕傷害到自己也跑了。


    裴欣瞅準時機,再次抓住裴倩的辮子往下拽,裴倩吃痛撒開她的手也抓住了她的頭發。


    “你們快打她啊!”


    裴欣一直在喊兩個人趕快動手。再不來幫忙挨打的就是她了。


    兩個人也是逮住機會,趁裴倩抬不起頭就朝她背後重重的捶了下去。


    倆人四個拳頭像小雨點似的砸下來,又捶又抓。不過裴倩現在沒空理會,她急著把裴欣壓在身下,拽著她的頭發就開始亂剪一通。


    “放開我!啊!”


    裴欣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剪,發瘋似得喊,手在空中亂抓。


    四個人就她喊的厲害。


    裴倩死死壓住她,越喊剪的越快。對著頭發根部一把一把的剪了下來。


    劉強聽見了吵鬧聲,朝著聲音方向走來。


    “裴倩!是你嗎?!……裴倩?”


    現在誰都沒空聽旁人說話。


    裴倩有正事在辦更是聽不進東西,裴欣冤枉自己嘲笑她的頭發,還要剪掉自己的頭發撒氣,這個不能忍。


    劉強離近看,上麵兩個女生,下麵兩個女生,上麵兩個站著打裴倩,裴倩身下是大叫的裴欣,場麵極其混亂。


    我靠。


    “裴倩!”


    劉強個子大力氣也大,隨手一拉,就把兩個女生甩了出去。


    “都滾!”劉強憤怒的喊了出來,兩個女生人也打了氣也出了,見好就收,趁裴倩沒反應過來趕緊撤了。


    裴倩還騎著裴欣剪她的頭發,裴倩的頭發也散了開來,被裴欣剪掉了一半,剩下的的一半長一半短。


    劉強看剪的也夠多了,就喊裴倩停手,裴倩像著魔了似的,拉不住。


    劉強強行拉開兩個人,裴欣還在地上亂抓,緩過勁來就抓著自己頭發哭。裴倩站在一旁看著她,使勁喘著粗氣。


    “呼。。滿意了嘛,這。是你自找的,呸!”裴倩吐了一口,鹹鹹的血味。


    裴倩把剪刀扔進田間就走了,劉強看了眼裴欣讓她別哭了,就跟著裴倩走了。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劉強就走在身後,看著裴倩一邊齊肩一邊及腰的頭發,也張不開嘴


    裴欣思緒很低落,渾身軟軟的沒有勁,整個背都是麻木的。


    “劉強。”


    “嗯?。”


    “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謝謝你。”


    “呃。。沒,我路過,也沒幫上什麽忙。那,那我回去了。”


    劉強看著裴倩回了家,低頭搓了搓手轉身要走。


    “奶奶!”


    劉強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裴倩?你,還好嗎?”劉強試探的朝門裏麵看去。


    “劉強!幫我!”


    聽到裴倩的聲音,劉強趕忙朝屋裏跑去。


    醫院裏。


    醫生:“怎麽現在才送來,患者身體都快失溫了。”


    龍家媳婦:“家裏沒有車子,找車子了。”


    醫生:“還好這次隻是昏迷,以後可要注意了,腦淤血是很危險的。。。”


    龍家媳婦:“好,好,那我去找人辦手續。。”


    裴倩蜷縮著蹲在病房邊,像個沒靈魂的擺件。


    劉強在旁陪著她。一路上黑漆漆的在醫院的燈下才看清,裴倩的頭發不光被剪了,還被硬生生的拽掉了很多,個別的地方漏出來頭皮,往外滲著血點。臉也被被裴欣撓的破了相,有好幾道抓痕。嘴角還在滲著血。


    劉強找了些紙巾遞給裴倩。


    裴倩兩眼空洞,接過紙,再次向劉強說謝謝。


    劉強有點不好意思,在裴倩身邊蹲下。


    “不用謝,我也沒做什麽。”


    “劉強。”


    “嗯?”


    “謝謝你,要不是你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劉強看著裴倩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那滿頭滿臉傷,此時覺得自己這個男人真沒用。


    “不用,小事,嗯。。那個,我撿了個頭繩,剛好給你綁頭發。”


    劉強從褲兜裏拿出來一段紅繩給裴倩,裴倩沒有太多回應。


    “還綁得起來嘛。”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倍顯憂傷。


    不會安慰人又怕說錯話的劉強,幹脆攤開裴倩的手把頭繩塞給了她。掰開才發現,不知道裴倩的手什麽時候受了傷,手心裏都是血。


    “裴倩,你流血了,我去告訴醫生。”


    裴倩抬手抓住劉強的衣服,給自己鬆了口氣,“我沒事,洗洗就好了。”說完慢慢站起來朝洗手池走去。她知道劉強是在努力安慰自己。


    劉強等著裴倩回來又給她遞了紙。


    兩人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裴倩還是麵無表情雙眼無神。


    “劉強。”


    “嗯?”


    “你放學不是回家了嗎。”


    “我是回去了,我是出去玩的時候遇到那個誰了了,是他給我說,有女同學打了起來,我才。。”


    “謝謝你。”


    “唉,不說這個,你猜猜我為什麽回到家又跑出來了。”


    “為什麽。”


    “陳老師突然去我家家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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