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的暮色中,聚寶樓巍然矗立。這座江南最大的藥材行一如既往地燈火通明,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林棠梨站在對麵的茶樓裏,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客商,眉頭微皺:\"動靜有點太大了。\"


    \"這是他們的把戲。\"宋墨寒遞給她一杯茶,\"越是風聲鶴唳的時候,越要顯得一切如常。\"


    \"就像濟世堂那次一樣?\"


    \"對。\"宋墨寒點頭,\"不過這次...\"他露出一絲冷笑,\"他們玩不了那麽久了。\"


    正說著,方師爺派來的信使匆匆趕到:\"公子,查到了!聚寶樓的地窖裏有個密室,所有的毒藥都是從那裏運出去的!\"


    \"可能是個陷阱。\"林棠梨提醒道。


    \"當然是陷阱。\"宋墨寒胸有成竹,\"他們肯定知道我們會查到這裏。所以這個密室,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那真正的...\"


    \"在城外。\"宋墨寒說,\"方才我讓人查過了,聚寶樓在城外還有一個倉庫。表麵上是存放普通藥材,實際上...\"


    \"實際上那才是真正的老巢?\"


    \"沒錯。\"宋墨寒點頭,\"而且那裏戒備森嚴,一看就不簡單。\"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隻見幾個黑衣人簇擁著一個人走進聚寶樓,那人一身華服,氣度不凡。


    \"是楚清遠!\"林棠梨臉色一變,\"他果然沒死!\"


    宋墨寒冷笑:\"這倒是省了我們找人的功夫。\"


    \"現在怎麽辦?\"


    \"等。\"宋墨寒說,\"讓他們先演一出好戲。\"


    果然,沒過多久,聚寶樓的後門就悄悄開了。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鑽出來,向城外奔去。


    \"跟上。\"宋墨寒起身,\"他們這是去倉庫了。\"


    兩人悄悄尾隨。那幾個人果然一路來到城外的倉庫,警惕地四下張望後,閃身進入一個偏門。


    \"要進去嗎?\"林棠梨問。


    \"不急。\"宋墨寒說,\"再等等。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演什麽戲。\"


    約莫一個時辰後,又有一隊人馬來到倉庫。為首的赫然是楚清遠,他神色匆匆,似乎有什麽急事。


    \"時候到了。\"宋墨寒站起身,\"我們也該進去了。\"


    \"等等。\"林棠梨拉住他,\"你看那邊。\"


    遠處的樹林中,隱約有人影閃動。定睛看去,竟是一隊官兵,正悄悄包圍著倉庫。


    \"有意思。\"宋墨寒笑道,\"看來不止我們盯上了這個地方。\"


    \"那現在...\"


    \"按原計劃行事。\"宋墨寒說,\"你去前門,我從後麵繞過去。記住,一定要等我的信號。\"


    林棠梨點頭。兩人分頭行動,各自潛入倉庫。借著月光,林棠梨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地窖入口。


    \"站住!\"突然有人厲喝,\"什麽人?\"


    林棠梨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我是聯盟的人,來送貨的。\"


    那人接過令牌查看,臉色一變:\"是假的!來人!\"


    林棠梨早有準備,一包藥粉已經撒了出去。那人躲閃不及,頓時倒地不起。


    \"什麽人!\"更多的守衛聞聲趕來。


    林棠梨一邊應付,一邊後退。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你?\"


    回頭看去,楚清遠正站在地窖門口,臉上帶著意外的神色。


    \"楚公子。\"林棠梨冷笑,\"別來無恙?\"


    \"林大夫。\"楚清遠皮笑肉不笑,\"真是讓我意外。本以為你會和宋墨寒一起來,沒想到...\"


    \"沒想到我自己送上門來?\"


    \"不。\"楚清遠搖頭,\"沒想到宋墨寒會讓你一個人來送死。\"


    林棠梨笑了:\"誰說我是一個人來的?\"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緊接著,宋墨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楚清遠!該結束了!\"


    \"宋墨寒!\"楚清遠臉色一變,\"你果然在這!\"


    \"怎麽?\"宋墨寒從陰影中走出,\"沒想到我會來?\"


    楚清遠獰笑:\"來得好!今天就讓你們夫妻一起上路!來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數十個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出。但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響起了號角聲。


    \"完了!\"一個黑衣人驚呼,\"是官兵!\"


    楚清遠臉色大變:\"怎麽會...\"


    \"你以為隻有你會設局?\"宋墨寒冷笑,\"從你假死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江南興風作浪。所以這一切...\"


    \"你們都算計好了?\"楚清遠咬牙,\"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他突然掏出一支竹筒,\"那就大家一起死!\"


    \"小心!\"林棠梨認出那是什麽,\"是劇毒!\"


    但已經來不及了。楚清遠將竹筒狠狠摔在地上,一股詭異的煙霧立刻彌漫開來。


    \"哈哈哈!\"楚清遠狂笑,\"這是我特製的新毒,誰也解不了!\"


    \"是嗎?\"林棠梨突然說,\"那你聞聞這個。\"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輕輕一捏。一股清香立刻散開,竟然將那些毒霧都驅散了。


    \"這...\"楚清遠難以置信,\"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林棠梨說,\"你以為隻有你會研究毒藥嗎?這些天我一直在研製解藥,就是為了對付你的新毒。\"


    楚清遠臉色鐵青:\"你...\"


    \"結束了。\"宋墨寒提劍上前,\"楚清遠,這次你插翅難飛。\"


    \"是嗎?\"楚清遠突然大笑,\"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抓住我?\"


    說著,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朝林棠梨撲去!


    \"棠梨!\"宋墨寒臉色大變。


    但林棠梨早有準備,一個閃身避過,同時又撒出一包藥粉。楚清遠避之不及,頓時雙目劇痛。


    \"啊!\"他捂著眼睛後退,\"你...\"


    宋墨寒趁機上前,一劍擊落他的短刀:\"我說過,不許你傷害她。\"


    楚清遠踉蹌後退,突然撞到了什麽人。回頭一看,竟是領兵的將領。


    \"楚清遠。\"將領冷聲道,\"你涉嫌謀反、毒害百姓,還不束手就擒?\"


    楚清遠看看四周,發現已經被團團圍住,頓時麵如死灰。


    \"嗬嗬...\"他突然笑了,\"宋墨寒,你贏了。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說著,他猛地咬破嘴裏的毒囊。但這次的毒性明顯比之前更強,他甚至來不及說遺言,就倒地身亡。


    \"楚清遠!\"林棠梨驚呼,上前查看,卻已經無力回天。


    \"結束了。\"宋墨寒將她摟入懷中,\"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林棠梨有些黯然,\"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欲望。\"宋墨寒歎道,\"他一開始或許也是被人利用,但後來就越陷越深,直到無法回頭。\"


    此時官兵已經控製了局麵,在倉庫裏搜出了大量的毒藥和證據。那些黑衣人見主子已死,也紛紛服毒自盡。


    \"走吧。\"宋墨寒說,\"讓官府處理後事。我們還要回長安複命。\"


    林棠梨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夜色中,她回頭看了一眼楚清遠的屍體,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別想了。\"宋墨寒握住她的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林棠梨靠在他肩上,\"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他一開始不走上這條路...\"


    \"傻瓜。\"宋墨寒輕撫她的發,\"正是因為有這些事,我們才更要珍惜現在。你說是不是?\"


    林棠梨破涕為笑:\"你又來哄我。\"


    \"不是哄你。\"宋墨寒認真道,\"是想告訴你,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還要靠你多多包涵。\"


    \"誰要包涵你了。\"林棠梨嗔道,但眼中卻滿是柔情。


    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這一夜的風波,終於畫上了句點。雖然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處理,但至少此刻,他們可以暫時放下所有重擔,靜靜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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