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疫情得到了控製,但長安城的危機並未完全解除。每天還是會有新的病例出現,而且症狀也在不斷變化。這讓林棠梨和宋墨寒意識到,太子府恐怕還在暗中試驗新的毒藥。


    \"姑娘,又有新病人送來了。\"天剛亮,孫伯就匆匆來報。


    林棠梨正在研究新收集的病例:\"什麽症狀?\"


    \"和之前不太一樣。\"孫伯擦著汗,\"這次病人不僅發熱咳血,還出現了抽搐的症狀。最奇怪的是,新配的解藥似乎不太管用。\"


    林棠梨立即起身:\"在哪裏?\"


    \"就在前院。是城東的一戶人家,一家四口都病倒了。\"


    來到前院,隻見一家人躺在臨時搭建的病榻上。最小的孩子不過六七歲,此時正在劇烈抽搐,嘴角滲出黑血。


    \"讓我看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墨寒大步走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玉瓶。


    \"宋公子這麽早就來了?\"林棠梨一邊為病人診脈一邊問。


    \"昨夜收到消息,說太子府的人在城東活動。\"宋墨寒遞給她玉瓶,\"我連夜研製了新的解藥,或許對這種症狀有用。\"


    林棠梨接過玉瓶,仔細聞了聞:\"加入了絕命草?\"


    \"不錯。\"宋墨寒讚許地看她一眼,\"我發現太子府最近購入了大量絕命草,猜想他們新的毒藥中必定用了這味藥材。\"


    兩人迅速為病人服藥。果然,那個抽搐的孩子很快就平靜下來。但林棠梨卻沒有鬆懈,反而更加認真地觀察起來。


    \"不對勁。\"她皺眉道,\"雖然抽搐停止了,但脈象反而更加混亂。好像...\"


    \"好像中了兩種不同的毒。\"宋墨寒接過她的話,\"一種引起抽搐,一種潛伏在體內。\"


    林棠梨點頭:\"而且這兩種毒似乎會相互影響。解了其中一種,另一種的毒性反而會加重。\"


    \"好毒的心思!\"宋墨寒冷笑,\"這是想讓人投鼠忌器。解也是死,不解也是死。\"


    正說話間,那孩子忽然又開始劇烈抽搐。但這次不同,他全身發紫,呼吸急促,明顯是另一種毒發作的症狀。


    \"不能再耽擱了。\"林棠梨一邊取出銀針一邊說,\"你可有辦法解第二種毒?\"


    \"我試試。\"宋墨寒從懷中取出另一個藥包,\"這是我根據絕命草的特性配製的解藥。就是不知道...\"


    \"顧不得那麽多了。\"林棠梨已經開始施針,\"你給他服藥,我用銀針護住心脈。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情況危急,兩人不敢有絲毫怠慢。林棠梨的銀針如同遊龍,準確地刺入每個穴位,為病人護住心脈。而宋墨寒則小心地將解藥喂入孩子口中,同時密切觀察著變化。


    \"有效果了。\"過了一會,宋墨寒低聲道,\"你看,紫色在消退。\"


    林棠梨卻沒有放鬆:\"還不夠。第一種毒還在發作,必須兩種毒一起解。\"


    她一邊說,一邊調整銀針的位置。宋墨寒立即會意,又添了一副藥。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心有靈犀。


    足足一個時辰後,孩子的症狀終於完全消失。其他三個病人也在兩人的合力救治下轉危為安。


    \"總算成功了。\"林棠梨收起銀針,已經是滿頭大汗。


    宋墨寒遞來一杯溫水:\"你的針法真是出神入化。尤其是最後那幾針,簡直是...\"


    \"彼此彼此。\"林棠梨接過水杯,\"你對毒理的了解也讓我佩服。若不是你及時發現絕命草的問題,怕是要多走很多彎路。\"


    兩人相視一笑。這段時間的並肩作戰,已經讓他們形成了默契。甚至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對了。\"宋墨寒忽然正色道,\"我查到一些新的線索。太子府這次的行動,規模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怎麽說?\"


    \"他們不光在城中試驗毒藥,還在暗中收買各地的藥商。\"宋墨寒壓低聲音,\"似乎是在為一個更大的計劃做準備。\"


    林棠梨心中一凜:\"所以這些病人...\"


    \"都隻是他們的試驗品。\"宋墨寒神色陰沉,\"一旦試驗成功,就會在宮中...\"


    \"不能讓他們得逞。\"林棠梨斬釘截鐵道。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宋墨寒直視她的眼睛,\"以你的醫術,或許能找出他們毒藥的破綻。隻是...\"他頓了頓,\"這很危險。\"


    林棠梨毫不猶豫:\"我答應你。\"


    宋墨寒愣住了:\"你不考慮考慮?\"


    \"還有什麽好考慮的?\"林棠梨淡淡一笑,\"醫者仁心,本就該救死扶傷。況且...\"她看向他,\"我相信你。\"


    這簡單的三個字,讓宋墨寒心中一暖。他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忽然明白了什麽。


    在這場與太子府的較量中,他們不僅是盟友,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那些身份地位帶來的隔閡,在一次次生死相托中已經悄然消融。


    \"說起來...\"林棠梨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總讓人暗中保護醫館?\"


    宋墨寒有些意外:\"你發現了?\"


    \"嗯。每次有危險,總能及時化解。而且...\"她狡黠一笑,\"你派來的人,腳步聲都很有特點。\"


    宋墨寒失笑:\"果然瞞不過你。\"頓了頓,又道,\"你不反對?\"


    \"有什麽好反對的?\"林棠梨低頭整理醫具,\"既然是同盟,互相照應不是很正常嗎?\"


    看著她微紅的耳尖,宋墨寒心中一動。這個平日裏清冷自持的女子,此刻竟顯出幾分少女的嬌羞。


    夜色漸深,長安城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林棠梨坐在窗前,回想著這一天的種種。她取出那個裝著解藥的玉瓶,輕輕摩挲著瓶身上刻著的\"墨\"字。


    \"叩叩。\"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響。


    展開飛進來的紙條,上麵是宋墨寒的字跡:\"明日再來討教醫理,順便帶了些新研製的解藥。望林大夫不要推辭。\"


    林棠梨看著這溫柔的字跡,唇角微揚。這個男人,總是用最合適的方式表達關心。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存在。


    月光如水,秋蟲低鳴。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年代,他們選擇同舟共濟,攜手並進。或許,這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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