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突發重大疫情的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一夜之間,城中就有數十戶人家染病。更令人擔憂的是,這次的症狀與之前的七葉散中毒完全不同,尋常解毒之法根本無效。


    \"姑娘,城西又有十幾戶人家染病!\"天剛蒙蒙亮,孫伯就帶來了新的消息。


    林棠梨一夜未眠,正在查閱醫案:\"可有什麽新發現?\"


    \"症狀都差不多。\"孫伯歎氣,\"先是發熱頭痛,然後開始咳血,最後...\"他聲音低了下去,\"最後就會全身發紫,沒救了。\"


    林棠梨合上醫案,起身換上外出的衣服:\"備馬車,我要去城西看看。\"


    \"可是姑娘,這病來得蹊蹺,會不會...\"


    \"所以更要去看看。\"林棠梨神色凝重,\"這不像是自然發病,倒像是...\"


    話未說完,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宋墨寒風塵仆仆地走進來,臉色也不太好看:\"林大夫,城中已經有上百人染病,太子府那邊...\"


    \"我知道。\"林棠梨點頭,\"是他們幹的?\"


    \"八九不離十。\"宋墨寒遞給她一個玉瓶,\"這是我連夜配製的解毒丸,不過效果有限。他們這次用的毒,很不一般。\"


    \"不隻是毒。\"林棠梨搖頭,\"我剛看過幾個病例,症狀雖然相似,但發病過程卻各不相同。如果我沒猜錯...\"她頓了頓,\"他們是在試驗一種新的毒藥。\"


    宋墨寒眸光一閃:\"用百姓做試驗?\"


    \"對。\"林棠梨咬牙,\"而且還是多種毒藥同時試驗。這樣就算找到解藥,也不一定對所有病人都有效。\"


    \"好毒的心思!\"宋墨寒握緊拳頭,\"我這就去...\"


    \"等等。\"林棠梨攔住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我分頭行動,我去城西,你去城南。記得每個病例都要詳細記錄,說不定能從中找到線索。\"


    宋墨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點點頭:\"好。我已經讓人準備了足夠的藥材,隨時聽你調遣。\"


    兩人分頭行動。林棠梨一路疾馳向城西,路上不斷有人來報新的病例。等到了城西,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沉。街道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病人,哀嚎聲此起彼伏。


    \"快,先給重症病人服藥!\"她一邊吩咐手下分發解毒丸,一邊開始逐一查看病人。每看一個,就詳細記錄症狀。漸漸地,一個可怕的事實浮出水麵。


    \"果然如此。\"她看著記錄,眉頭緊鎖。這些病人雖然表麵症狀相似,但仔細分析就會發現,至少有五種不同的毒藥在起作用。


    正研究著,忽見宋墨寒從城南趕來。他也帶來了詳細的記錄:\"城南的情況也不妙。我發現...\"


    \"五種不同的毒?\"


    \"正是。\"宋墨寒眼中閃過讚賞,\"而且每種毒都經過特殊配製,普通解藥根本無效。\"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形勢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林棠梨沉吟道,\"我們得分別研製五種解藥。\"


    \"時間來不及。\"宋墨寒搖頭,\"按照目前的病情發展,最多三天,就會有大批病人...\"


    \"所以我們要合作。\"林棠梨打斷他,\"你我分頭行動這麽久,各自都積累了不少經驗。隻要...\"


    \"好。\"宋墨寒沒等她說完就應承下來,\"我已經讓人在城南設立了臨時醫點,你也可以用。\"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緊張的救治工作。林棠梨負責研究解藥方案,宋墨寒則調動宋家的資源籌措藥材。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多年的搭檔。


    三天三夜,他們幾乎沒有合過眼。每當林棠梨覺得撐不住時,總能收到宋墨寒派人送來的參湯。而每當宋墨寒為藥材發愁時,林棠梨也總能想出替代方案。


    \"你也該休息了。\"第四天傍晚,宋墨寒看著她疲憊的樣子,心疼道。


    \"等找到全部解藥再說。\"林棠梨揉揉酸澀的眼睛,繼續研究藥方。忽然,她眼前一亮:\"有了!\"


    \"發現什麽了?\"


    \"你看。\"她指著記錄,\"這五種毒藥雖然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都用了七葉草做引子。如果我們從這裏入手...\"


    宋墨寒接過她的思路:\"就能用一種解藥治所有病人!\"


    兩人馬上開始配製新的解藥。這一次,他們將各自的經驗都用上了。林棠梨的醫術與宋墨寒的毒理知識完美結合,終於在第五天早晨研製出了新的解藥。


    \"成功了!\"看著第一批服藥的病人症狀明顯好轉,林棠梨終於露出笑容。


    宋墨寒也難得地笑了:\"多虧了林大夫。\"


    \"也多虧了宋公子。\"林棠梨看著他,\"若不是你提供的那些毒理知識,我們不可能這麽快找到解法。\"


    兩人相視一笑。這些天的並肩作戰,讓他們對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那些身份地位帶來的隔閡,似乎在這場疫病中悄然消融。


    \"對了。\"宋墨寒忽然說,\"我查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什麽?\"


    \"太子府這次的行動,其實是一個更大陰謀的一部分。\"他壓低聲音,\"他們是在為宮中的行動做準備。\"


    林棠梨心中一凜:\"所以這些病人...\"


    \"都是他們的試驗品。\"宋墨寒神色陰沉,\"等試驗成功,就要在宮中...\"


    \"不能讓他們得逞。\"林棠梨斬釘截鐵道。


    宋墨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一暖:\"放心,有我在。\"


    夜深了,疫情終於得到控製。林棠梨站在醫館門前,望著漸漸恢複平靜的街道,長長舒了一口氣。


    \"累了吧?\"身後傳來宋墨寒的聲音。


    \"還好。\"她轉身,看到他手中的參湯,不禁莞爾,\"你也該休息了。\"


    \"等送完這碗參湯。\"


    兩人相對而坐,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片溫柔的光。


    這一刻,他們都明白,有些情感,是在生死與共中悄然滋長的。而這場疫病,不僅讓他們互相理解,更讓他們的心靠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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