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覃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泛白,牙齒用力地咬著下唇,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通過這種方式壓抑下去。


    他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問道:“我知道了,她在接受治療?”


    “嗯,我一會添加你的聯係方式。將她的治療周期安排表發給你!”齊汝安的聲音沉穩而平靜。


    “好,”喬楚覃的聲音變得微啞,就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那聲音裏明顯有著他在努力抑製住內心翻湧思緒的痕跡。“謝謝。”


    “具體的情況,後續讓溫禹跟你說吧。”


    齊汝安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那短暫的沉默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然後他緩緩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在國外的蘇怡笙所咬牙堅持的每一天裏,都有你的蹤跡·····失眠的每一天,她播放的都是你比賽的視頻和采訪,我想她回來的這段時間你應該也發現了她的問題。”


    喬楚覃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擊中,猛地一頓。


    而那邊齊汝安卻並沒有停止話語,繼續說道:“喬楚覃,我們見過。”


    喬楚覃的眉頭緊緊蹙起,眼神中滿是疑惑,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的碎片,卻仍然是一片空白,一無所獲。


    “什麽時候?”喬楚覃的聲音中帶著急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這背後隱藏的故事。


    齊汝安的話宛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喬楚覃心中激起千層浪。齊汝安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悠長:“你的最後一場比賽,wt澳門站。b2候場區,我幫蘇怡笙去要了一個你的簽名!你還簽過一件t恤,記得嗎?”


    喬楚覃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她?來看過我的比賽?”他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那場比賽的場景,那喧囂鼎沸的人群、明亮刺眼的燈光、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可是他無論如何努力,都想不起來有這樣一個關於齊汝安和蘇怡笙的片段。


    澳門是他的福地,因為也是在這個場館,他拿下了第一個世界冠軍。


    那年他18歲,意氣風發,而如今他已30歲,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跡。


    這個福地,同樣見證了他的最後一個世界冠軍,至此,他那長達12年的運動生涯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唯一遺憾的可能便是,陪著他的女孩沒有來。


    可是現在,齊汝安的一句話讓喬楚覃一時間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齊汝安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中帶著些許感慨:“那天b2出口的側邊,我遞給你的那件t恤是蘇怡笙的。她就站在我的後麵!”


    喬楚覃的聲音有些急切:“那她為什麽·····”


    齊汝安直接打斷他的話,緩緩說道:“為什麽沒有見你?那天她高燒,燒得眼尾都是通紅的。我很少看過她這麽狼狽,卻仍然固執!喬楚覃,她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愛的深沉······”


    掛斷電話後的喬楚覃癱在沙發上,心底的酸脹讓他難以自洽。


    此時,枕邊的手機再次震動響起。


    “哥,你剛剛找我?”


    喬楚覃用手掌掩過自己的五官,聲音透著一絲疲憊低沉地問:“嗯,在哪?”


    “在外麵呢!”


    “怎麽自己回去了?”


    蘇怡笙的聲音帶著一絲心虛:“哦,臨時有事情回來處理一下。”她似乎覺察到喬楚覃話語間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舒服嗎?”


    喬楚覃睜眼,聲音冷淡:“沒有,你今晚住哪?”


    蘇怡笙愣了一下,心底發虛,聲音弱弱地說:“我,能在外邊住·····”


    喬楚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不能。回家住,我回去的時候要是沒看見你,你就完了。”


    蘇怡笙有些猶豫:“可是,我明天·····”


    她欲言又止,喬楚覃的房子離她治療的地方屬實有些遠,但此刻她卻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試探道:“嗯,知道了~那個你明天幾點到?”


    喬楚覃冷哼一聲,已然看穿她的問題:“我淩晨到。”


    蘇怡笙驚訝地叫了一聲:“啊?”


    喬楚覃直接將電話掛斷,蘇怡笙無奈地撇了撇嘴。


    一旁的齊汝安挑了挑眉,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怡笙看到後,有些惱怒地問:“笑什麽?”


    齊汝安笑著說:“溫禹說的沒錯,你確實需要一個有威嚴的家屬陪同。”


    蘇怡笙聞言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什麽?”隻略作思索了兩秒,她就反應過來,有些生氣地問:“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麽?”


    齊汝安雙手一攤,輕鬆地說:“他知道,他的最後一場比賽你去了。”


    蘇怡笙一驚,聲音提高了幾分:“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麽?”


    忽然明白了喬楚覃的那句“我淩晨到”的含義,她有些懊惱地說:“你跟他說,他今晚就會趕回來!那我提早回來的意義在哪?”


    齊汝安聳了聳肩,撇了撇嘴:“我明天的航班,他能來陪著你。我也能安心的回去了!”


    蘇怡笙心底離別的思緒再次加深,麵容閃過一絲不舍,“謝謝你,這段時間陪著我。國內國外,都謝謝!”


    齊汝安擺了擺手,灑脫地說:“我一向樂於助人,況且要不是那天你搬來我對麵。可能我現在還沒走出家人逝世的痛苦,早已自暴自棄了!”


    蘇怡笙淺笑,明媚夾雜著溫柔,“走吧,給你踐行!”


    吉陽喬家


    “不是,你倆小崽子怎麽一個比一個走得急?這都什麽時候了,非得連夜趕回去嗎?”喬涪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滿,皺著眉頭說道,“你這開了一天的車了,還接著開?我讓劉叔來一趟,幫你開回去。”


    喬涪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洪亮。


    “爸,大過年的別叫人家了。”喬楚覃趕忙止住喬涪,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很堅定,“今天去滑雪場有一半都是秦毅開的。沒事,我在服務站多歇一會兒就行!”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東西往車上搬。


    王於在一旁把收拾好的東西,一個勁兒地朝他後備箱塞。喬楚覃見狀,有些無奈地問:“媽,你怎麽拿這麽多吃的?”


    王於一邊塞一邊說,聲音裏滿是關切:“你不是說你妹妹住你那兒嗎?都是幹貨,能放~你平日不忙的時候勤快點,笙笙在國外估計沒好好吃飯把身體搞壞了!你多盯著點兒,自己做點……”


    喬楚覃撇了撇嘴,打趣道:“那你咋不給她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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