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思悟拎著膳食來的時候,正看見卿言氣衝衝地將洛清推了出去,還關上了門。姐妹倆不明所以,互望一眼。


    “洛公子。”姐妹二人給洛清見禮。


    這讓洛清有些尷尬,便對姐妹二人說:“給我吧。”


    思悠思悟把食盒遞給洛清,正打算退下,又被洛清叫住:“思悟,你去敲門。”


    “姐,這——”思悟看著思悠求助,剛才的情形,明顯是洛公子被公主趕出來了,這會兒若是幫洛公子叫門,鐵定被公主罵。


    可自打公主將聆風閣的令牌交給洛公子那天開始,公主就下令,洛公子的命令與公主的就沒有區別,現在要是抗命,估計比被公主罵更慘。


    思悟沒辦法,戰戰兢兢的去敲門,剛伸手,思悠就把思悟拉到身後,自己上前去敲門了。


    “走開,別惹我。”卿言在屋內怒氣正盛。


    “公主,我是思悠,給您送吃的。”


    肚子還餓著,卿言起身去開門,剛打開,洛清便舉著食盒,趁卿言不備就擠進了門,再趕緊把門關上。


    “你竟然夥同思悠思悟誆騙我!”卿言指著洛清。


    “不怪她們,是我下的令。”洛清把食盒放在桌上,拿出香噴噴的膳食。


    卿言饞得咽了口唾沫。


    “過來用膳。”洛清坐下,夾了一塊肉引誘她。


    “不吃。”卿言繞過桌子坐到床上。


    洛清見她不受誘惑,笑了笑,端起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邊吃還邊細說:“這麂子肉真香,嗯,這個兔肉也不錯。”


    卿言幹脆將頭蒙進被子,眼不見為淨耳不聞不煩。


    可肚子不爭氣確是事實。


    卿言隻掙紮了一會兒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桌前抄起筷子就吃了起來,隻是全然不理洛清。


    洛清討好的給卿言布菜,卿言背過身去不理會,狠狠地的嚼了幾口饃饃。


    “生氣的時候肝氣鬱結,疏泄功能失常,容易生病,何必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呢,卿卿。”洛清給卿言遞上一杯茶,見她嚼了滿口的饃饃,怕她噎著。


    確實是這麽個理,卿言便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罰你——”卿言想了想,“罰你回程之後,抄聖祖訓十遍,必須站著寫完。”這是她最討厭的懲罰,以前犯錯,每每被父皇罰抄,她就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在一瞬間崩塌了。聖祖訓有上千字,十遍就是一萬多字,簡直就是酷刑一般的懲罰,而且每次被罰抄還要求站著寫,懸肘懸腕是必須的,一萬字下來,右手基本是廢了。


    “抄,抄聖祖訓?”洛清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卿言,“卿卿,你確定罰這個嗎?”


    “對,就罰這個。”看著洛清不可置信的樣子,卿言心裏爽快極了,她就知道,除了雲軒這種變態級的學霸,寫字定是人人都怕的,畢竟這是一個將書法作為一項學業考核的時代,誰沒被虐過呢。


    “好,卿卿可要說話算話,罰完就不準再生氣了。”洛清笑道。


    “那是自然。”卿言輕哼一聲,心裏想著,有你哭的時候。


    洛清:“懲罰想好了,卿卿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用膳了?”


    卿言挑了挑眉,算是應允了。


    洛清歡喜地給卿言布菜,可一伸手,手腕上的咬痕就露了出來,卿言一眼就看見了。


    “你怎麽沒上藥?”卿言抓住洛清的手,看著他手腕上的咬痕,雖牙印清晰可見,不過還好咬的不重。


    “小傷。”洛清抽回手。


    卿言盯著他的眼睛,與他對視:“洛清,我生氣不是因為你沒給我吃解藥,而是你明知自己會受傷,還一味縱容,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可是,”洛清低垂了眼瞼,“可是,昨夜的卿卿甚是熱情,我,我色令智昏了。”


    “你——”卿言咬了咬唇,“你沒救了。”


    “好了,別生氣,下次不會了。”洛清趕緊哄她。


    卿言氣不過:“聖祖訓,再多加十遍。”


    “好。”洛清笑著捏了捏卿言的小臉。


    翌日清晨,卿言醒來的時候,洛清正在給她的腳踝上藥。


    “疼醒了?”洛清溫溫柔柔地問。


    卿言揉了揉眼睛搖頭:“不疼。”


    “卿卿,傷口上有芙蓉笑,愈合會比平時慢許多,幸而傷口不深,十餘日便會痊愈,你忍忍。”傷口仍在滲血,洛清小心翼翼地給卿言包紮,生怕她太疼。


    “十餘日而已,很快就過了。”卿言笑臉大大的,洛清也被感染了,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好了,起來吧,咱們出發回程,他們幾個都在等了。”洛清把卿言扶下床,吩咐思悟給她拿了件鵝黃色的齊胸襦裙換上,顯得嬌嫩可人。


    草草吃了些早膳後,卿言與洛清跟大家匯合了。


    看到寧遠牽著馬站在不遠處,卿言趕緊跑了過去,可腳上的傷限製了她的行動,不過跑了幾步就被絆了一下,幸而寧遠眼明手快接住了她。


    “小心。”寧遠將她抱住,蹲下身來查看,“扭了一下,不嚴重。”


    卿言衝他吐了吐舌頭。


    “不過一場圍獵,弄得從頭到腳都是傷,還中了那種藥,從今天起,不得離開我身邊,直到回京。”寧遠將卿言抱起,扶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與她同乘。


    “寧遠,你吃醋了。”卿言往寧遠懷裏靠了靠,反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上吻了一下。


    “別鬧。”寧遠不自然的別過臉去。


    卿言嘻嘻地笑,有種被宣誓主權的感覺,這是許久未有過了。


    眾人策馬前行,回程需大半日,考慮到卿言的傷,隊伍的速度並不快,走走停停約一個半時辰,卿言實在覺得無聊了,趁寧遠不備,她偷偷伸出右手,在馬背上拍了一下,一夾馬肚,身下的汗血寶馬很快就感應到,加快速度跑了起來。


    “言兒。”寧遠趕緊控住馬,速度又慢了下來。


    “寧遠,咱們快一點好不好?”卿言仰著頭向寧遠撒嬌。


    “傷成這樣,還記吃不記打。”寧遠騰出一隻手摟著她,實則是將她控在懷裏。


    卿言扭了扭身子抗議,被寧遠控得更緊了。


    “寧遠哥哥,”卿言軟乎乎的叫著,用手指在寧遠控著她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畫圈圈,又往他懷裏靠了靠,“好無聊,快一點嘛。”


    寧遠呼吸一滯,輕輕握了握拳,控著卿言的手臂還是鬆了鬆,卿言有機可趁,把右手解放出來,抓住馬鞍,回頭對寧遠甜甜一笑:“寧遠哥哥,我準備好了,快一點吧。”


    寧遠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臉,讓身下的馬兒加快了速度。


    眾人不明所以,見前麵兩人速度加快,也跟著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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