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挽著洛清進了七星,馬上就有侍女上前伺候。


    卿言回身對墜兒吩咐:“讓思悠思悟派人盯著四人,尤其是飛雪。”


    “是。”墜兒答諾。


    “等等,”洛清叫住她,“還有那個慕葉。”


    “是。”


    “慕葉有什麽問題嗎?我記得他是最小的,不過十七八歲,看起來很稚嫩,而且膽子極小,我靠近的時候他都不敢抬頭。”卿言對慕葉並沒有懷疑。


    “他身上有一葉障目的味道。”洛清道。


    “一葉障目?那是什麽?”卿言問。


    洛清:“易容術最頂級的一種藥物。”


    卿言一驚:“易容?”


    洛清點了點頭。


    卿言皺眉,轉睛一念,突然想到了:“莫不是怕我們認出來。”


    洛清又點了點頭。


    “那他定是我們熟悉之人。”卿言眼睛一亮。


    “卿卿真聰明。”洛清把卿言攬進懷裏。


    “他會是誰?”卿言在洛清懷中低聲道。


    “撕下他的麵具不就知道了。”洛清眼中露出狠厲之色,摟著卿言的手更緊了。


    卿言和洛清在七星中待到了晚上也沒出來,流雲飛雪慕葉惜花四人就在蘇景園中密謀商量到了半夜。


    “洛清哥哥,今日我們在蘇景園中的那出,想必是把那四人刺激到了,墜兒說此前他們就密謀跟我回盛京,這下怕是要使些非常手段了。”卿言展開聆風閣的密報,看完後遞給洛清。


    洛清快速瀏覽了一遍,把便箋放在燭火上點燃。


    “那流雲惜花倒是少有的絕色,卿卿若是喜歡,帶回去也不是不可。”洛清淡淡道。


    “啊,咳咳咳——”卿言剛喝下的一口茶就被嗆到了,緩了緩才說:


    “帶他們幹嘛呀,在盛京開個伶人館讓他們當花魁嗎?我看起來就這麽閑?”卿言咳紅了臉。


    “春暉豔培養出來的頭牌,就是放到盛京也是可以做花魁的,春暉豔可是跟盛京的蝶戀花齊名的花樓。”洛清仍舊神色不變。


    “你到底想說什麽?”卿言覺得今日洛清跟自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所以,他們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洛清頓了頓接著說,“卿卿若是喜歡,大可都帶回去。”


    “洛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卿言有些生氣了。


    洛清:“我知道。”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卿言重重地把茶杯放下,茶水濺了一桌。


    “我知道,”洛清理直氣壯起來,“今日你摸了那個流雲的臉,還摸了他的胸,你看他的眼神就是喜歡。”


    “洛清,這幾日我演得這麽辛苦,你說這叫喜歡,”卿言怒了,“我現在給你機會,你重說。”


    “我——”或許是被卿言這麽一吼,洛清的理智回歸了。


    “重說!”卿言氣還沒消。


    “卿卿,我錯了。”洛清低聲道。


    卿言歎了口氣:“洛清,雖然我經常逗你,隻是因為鮮少見過你這般容易害羞的男子,我並不是生性風流,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我知道,卿卿是個好姑娘。”洛清趕緊表示,“卿卿若是好男色,藍臻該是第一個入幕之賓。”


    “你知道就好。”卿言臉色好看了些。


    “我大婚之日招雙夫,盛京確實流傳過長公主的風流之名,可那並不是我的本意,若我隻是個普通的公主,原本也是要跟寧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父皇一紙昭令把我放到了那個不得不爭權奪利的位置上,就注定我無法兌現給寧遠的承諾。”


    “我一個女子,得了那男權下的至尊之位,周圍虎視眈眈之人比比皆是,若不靠身邊的男子,又何以立足?所以,無論是今日的儲君還是明日的女皇,我的身邊的位置就是權利的籌碼,父皇將傅雲軒賜婚予我,又同意南夏送親王來聯姻,都是他在為我鋪路。”


    “可一路走來,傅雲軒,他一次次救我於水火,我欠著他的情,而藍臻和你,我卻欠著你們的命。父皇曾教我大位之上,眾人皆唯掌權者馬首是瞻,動心忍性方為君之道,若是動情,吾命休矣。”


    卿言不由得無奈笑了幾聲。


    “所以啊,你們現在就握著我的命,可千萬不要握得太緊,否則我的小命就交代在你們手上了。”


    “卿卿。”洛清一把抱住卿言,眼中豁然開朗驟顯,眸色欣喜若狂。


    “卿卿,此生我定不負你。”


    “不,卿卿,生生世世我都不負你。”


    “……還有藍臻,也是。”


    卿言又笑了:“洛清哥哥這是替藍臻許諾嗎?”


    洛清也笑:“我替他許諾,他該是樂意至極呢。”


    卿言:“我很好奇,洛清哥哥跟藍臻到底是什麽交情,這種承諾都可以替他。”


    洛清:“本想找機會告訴你,今日就給你細細說說吧。”


    “六歲那年,師傅和師叔在隨州尋藥,於流民中救了我,還收我為徒,我便一直跟著師傅師叔在仙醫穀生活,第二年,李慕青將軍帶著藍臻來仙醫穀求藥,藍臻的母族曾對師傅有恩,所以將他留在仙醫穀醫治了五年。”


    卿言:“什麽病,要醫治五年之久?”


    洛清:“不是病,他被送來的時候,筋脈盡斷了。”


    卿言大駭:“什麽?誰如此狠心,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


    洛清:“後來經證實是他的父皇。”


    卿言想起此前藍臻說過因命格一事被他的父皇厭棄,卻不想他南夏的皇室竟會涼薄至此。


    洛清接著說:“藍臻算是因禍得福,師傅為他重塑筋脈,他的武藝因此而一日千裏,而後李慕青將軍一直將他帶在軍中,十四歲一戰成名,十八歲便名揚天下了。”


    卿言:“原來你和藍臻是總角之交,也無怪乎你這麽寵著他。對了,你說六歲時才遇到仙醫前輩,那之前呢?”


    洛清:“之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了,我隻記得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父母流亡,後來父母也不在了,我成了孤兒,每日食不果腹任人欺淩,若不是遇到師父,該是早就餓死了。”


    真沒想到洛清的身世竟然如此淒慘。


    卿言伸手摸了摸洛清的臉,心疼地說:“我也要感謝兩位前輩,若不是他們,我哪來這麽好的夫君。”


    “卿卿。”洛清回握住卿言的手,將她扯進懷裏。


    “以後我疼你。”卿言在洛清耳邊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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