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謀殺案剛結。


    教坊司剛剛開門。


    所以教坊司裏麵客不多。


    “戲公子你真有雅興啊,案子剛結你就來了?”


    “戲公子想奴家了沒有?”


    “公子,你答應奴家的曲可還沒給呢!”


    .......


    教坊司內的姑娘們看著許閑,皆是麵噙笑意。


    不過教坊司內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隻有老鴇和幾位主事知道。


    許閑雖紈絝了些,但人品沒問題,而且還譜的一手好曲。


    所以頗受教坊司內的姑娘們喜歡。


    許閑挺了挺胸膛,像是教坊司的主人,“今日本公子有貴客要陪,改日本公子再一一向你們討教!”


    蘇雲章和衛鴻儒看著許閑輕車熟路的模樣,眉頭微凝。


    他們感覺許閑不像紈絝子弟,倒真像是個皮條客。


    許閑輕車熟路將他們兩人帶進雅間。


    蘇雲章和衛鴻儒還是第一次來教坊司,不免有些好奇。


    屋子內到處都是淡粉色紗幔,給房間增添了幾分浪漫


    蘇雲章兩人落座。


    許閑問道:“兩位大哥,你們想怎麽玩?”


    衛鴻儒生怕楚皇犯錯誤,忙道:“第一次來,聽聽曲便好。”


    “行。”


    許閑掀起笑意,“聽聽曲也挺好,教坊司項目多的是,咱們來日方長。”


    說著,他向外走,“今日清淨,你們算來著了,我將教坊司花魁請來,她的曲可不是誰都能聽的。”


    蘇雲章忙道:“小兄弟,我們第一次來教坊司不熟,不如你留下陪我們喝幾杯聊聊天如何?”


    “啊?”


    許閑後撤一步,警惕的看著蘇雲章,“大哥,我可不是陪酒丫頭,也沒有特殊癖好,你可別跟我整那有的沒的,我性取向沒問題!”


    衛鴻儒先是一愣,隨後怒道:“誰性取向有問題?我家老爺隻是想單純請你聊天而已,你想什麽呢?”


    蘇雲章更是無奈。


    他一個血染沙場,能在戰場上殺個七進七出的馬上皇帝,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性取向有問題。


    許閑麵露為難,“其實我也挺忙的。”


    蘇雲章感覺許閑非常有意思,大手一揮,“給你錢就是了!”


    他當皇帝時間久了,已很久沒有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跟他說話。


    許閑上下打量著蘇雲章,“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蘇雲章“啪”的一聲將銀票拍到桌案上,“一百兩你看......”


    話音未落。


    許閑上前將銀票收起,“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蘇雲章:......


    衛鴻儒:......


    這他娘不還是錢的問題嗎?


    不多時。


    許閑帶著教坊司花魁洛櫻瞳直奔屋內而來。


    洛櫻瞳乃是久負盛名的美人,麵若桃花,眉如遠黛,雙眸猶如秋水,櫻桃小口不點而朱,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之姿,宛若仙子臨凡。


    許閑看向她低聲道:“這倆人財大氣粗不差錢,待會你好好彈兩曲。”


    洛櫻瞳麵帶冷漠,“戲公子,我不缺錢。”


    許閑直言道:“我缺呀大姐。”


    洛櫻瞳停住腳步,“今日命案不是跟你無關嗎?你缺錢打點嗎?你若是缺錢跟我說,我給你拿,不用你還!”


    “這什麽話啊?”


    許閑昂首挺胸,大義凜然道:“雖然你賣藝不賣身,但賺的也是辛苦錢,我能拿你的錢嗎?說出去不讓人笑話本公子吃軟飯?!而且你不是犯婦,攢錢是可以贖身的。”


    說著,他上前將門推開。


    “死要麵子活受罪!”


    洛櫻瞳看著許閑,眼眸低垂,喃喃道:“我贖身了又能去哪?家沒了,親人也沒了,難道你能娶我?”


    “啊?”


    許閑轉頭看向她,疑惑道:“你說啥?”


    洛櫻瞳俏臉之上泛起紅暈,抱著琴直奔屋內而去,“沒......沒什麽。”


    洛櫻瞳進屋,徑直坐到了幔帳之外。


    許閑看向蘇雲章問道:“大哥,你想聽點啥?”


    蘇雲章道:“你不說教坊司的曲比宮廷的好嗎?由你定。”


    許閑打量著蘇雲章,沉吟道:“我看你身材魁梧,英氣逼人,定是習武之人,嬌柔的不適合你,給你來首激情澎湃的如何?”


    蘇雲章微微點頭,“好。”


    今日他倒是要看看,許閑這牛皮能吹多大。


    許閑看向洛櫻瞳,低聲道:“給他來首《破陣樂》爭取直接鎮住他們兩人。”


    洛櫻瞳點頭,玉手輕撫琴弦。


    樂聲隨玉指撥弄琴弦而起,宛若雷鳴戰鼓,驚天動地,好似千軍萬馬於沙場之上呼嘯。


    蘇雲章和衛鴻儒兩人端著的酒盞,瞬間停滯半空,相互望了一眼,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們沒想到這教坊司內竟真有如此神曲。


    蘇雲章乃馬上皇帝,對這種曲子最是喜歡,酒都顧不得喝,深陷其中。


    許閑看著他們兩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嘴角微揚,這兩人輕鬆拿捏。


    屋內琴聲依舊,清脆嘹亮,激昂高亢。


    蘇雲章腦海中滿是刀光劍影,血染沙場的場麵。


    他回想起了自己當初身穿重甲,揮五十斤馬槊,身先士卒,衝鋒陷陣,馬踏敵營的場景。


    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為楚國開疆拓土,飲馬翰海,封狼居胥。


    這首曲子聽的他激情澎湃,感覺人都年輕了幾歲。


    蘇雲章深深沉浸在曲子中。


    與此同時,曲聲越發高亢,如山呼如海嘯。


    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力量與榮耀,彰顯著王者歸來的無上威嚴。


    不多時。


    曲罷。


    蘇雲章和衛鴻儒兩人依舊沉浸其中,餘音繞梁,久久未散。


    許閑看向蘇雲章,笑問道:“怎麽樣大哥?這曲不錯吧?”


    蘇雲章重拍桌案,興奮道:“豈止是好!?在我聽過的所有曲子中能排第一!”


    許閑大手一揮,朗聲道:“大哥說了,賞!”


    衛鴻儒:???


    入你娘啊!


    你哪隻耳朵聽見要賞了?


    蘇雲章看向衛鴻儒,焦急道:“入你娘!你還愣著幹嘛!?給錢啊!這首曲子不值得賞嗎?”


    他給的不是賞錢,而是對自己一生戎馬的讚揚。


    這首曲真的彈進了蘇雲章的心中。


    許閑高聲附和道:“是啊!不值得賞一百兩嗎!?”


    衛鴻儒看著許閑,咬牙切齒,豎子小人啊!


    但蘇雲章都上頭了。


    他也隻好乖乖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許閑。


    這麽會功夫兩百兩沒了,姑娘的手都沒摸到,這他娘的真是奸商啊!


    衛鴻儒估計他和楚皇正常進來不通過許閑,可能都花不了這麽多錢。


    許閑將銀票揣進懷裏,笑嗬嗬道:“感謝我大哥,大哥給的多!”


    蘇雲章有些上頭,笑道:“此曲值得這個賞錢!”


    衛鴻儒頓時不樂意了,“給姑娘的賞錢,你怎麽揣兜裏了?”


    許閑淡淡道:“我先替她收著。”


    衛鴻儒眉頭深鎖,沉聲道:“你們兩人該不是合起夥來坑客人和教坊司的錢吧?”


    “誒!”


    許閑怒道:“你這什麽話?!這是賞錢,不是酒錢!你以為這曲子誰都能聽?”


    “好了。”


    蘇雲章打著圓場,“這些小事不用在意。”


    說著,他看向許閑,問道:“不知這首曲子是誰譜的?”


    許閑微微拱手,“在下不才,這首《破陣樂》正是在下所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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