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燮元此時也是看出秦翼明越來越浮躁,於是出聲安撫道:“北麵的戰事很快就要進入關鍵時候,所以我們這邊還是要求穩。”


    現在南明朝廷也算是雙線作戰,所以朱燮元這種一邊主攻一邊主守的想法可以說十分的穩妥。


    “左國柱說的是,是末將急切了。”秦翼明拱手說道。


    朱燮元見此,便是從桌子上抽出一份公文說道:“最近將士們守城辛苦,這是城內一些士紳自願募集的一些酒肉,你去領取發給底下的將士吧。”


    秦翼明聽了這話,馬上抬起頭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軍心浮動,那最有效的安定辦法就是發錢,賞賜吃喝。


    空口白話說多了,底下的兵卒也不會買賬。


    “多謝左國柱。”秦翼明上前雙手接過公文,隨後便是告退下去領取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又是一日。


    次日的清晨,兩隊人馬如同往常一樣換班上城牆站守。


    秦翼明也是一大早的過來巡視城牆防衛,看了下天色,他心中有些奇怪。


    要知道遼賊人馬每天都會準時的過來,除非那天下雨或者陰天,遼賊人馬才不會過來。


    但今日天氣十分的好,天空甚至出現了一絲陽光。


    所以不用想,今日遼賊一定會過來才對。


    秦翼明心中有些疑惑,這沒能按時看到遼賊出現,讓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而且今日不知道怎麽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動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日沒睡好,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這樣,秦翼明上到主城牆的箭樓等待遼賊到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過去,最後遼賊沒讓秦翼明失望,雖然遲到,但還是到了。


    不過這次遼賊和以往有些不一樣,隻見遼賊隊伍中多出很多的牛馬來。


    “有些不對勁。”秦翼明下意識想到。


    城外,徐海和往常一樣帶著軍隊過來,這次帶來了三十多門十二磅以上的大炮,一門炮就動用了五六頭牛馬拉動。


    三十門多門大炮就征調兩百多頭牛馬。


    不但如此,除了三十多門的十二磅的大炮外,徐海還帶來了上百門的小炮。


    就這一百三十門炮,就配備了五百人的炮手。


    其實昨日當徐海看到這些大炮的時候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因為這些大炮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先進的後膛炮。


    所有配備過來的大炮都是前膛炮,甚至還有很原始的開花炮。


    就是炮彈本身就是一個炸彈,點燃炮彈引線後再用炮管打出去。


    這種開花彈有著各種毛病,最常見的就是炮彈落地後沒炸開,或者沒到地方就直接炸開。


    也不知道京師是從哪裏找來這麽多的老古董過來。


    當然,其實這些炮彈並不是京師那邊送過來的,而是海上十二支搶奪的一批他們都有些嫌棄的大炮,隨便翻新下就送過來了。


    雖然隻是隨便翻新下,但這些大炮質量都是有保障的,絕對不是什麽三無產品。


    都是從紅毛鬼和十八芝手上搶來的。


    三十門的十二磅炮,其實就是紅衣大炮。


    “快,將炮地搭建好來。”徐海大聲的叫喊道,雖然他對這批大炮不是很滿意,但這總比用輔兵上去堆人頭攻城好。


    很快,幾百人開始忙碌的搭建炮地,而徐海也是組織輔兵在炮地周圍挖壕溝。


    城外熱火朝天的在幹活,城頭上的秦翼明自然也是看到的。


    “這些人在幹什麽?那些是大炮麽?”秦翼明眯著眼睛看向遠方。


    此時遼左衛離城牆有兩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人目力看東西已經變得很小。


    也隻有那些目力達到五點零的人,才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查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剛好,秦翼明身邊就有一個目力極好的親衛。


    “總兵,是大炮,遼賊用牛馬拉來了很多的大炮。”親衛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


    大炮這東西川蜀中也是有很多的,像朱燮元就喜歡使用大炮打土司。


    朱燮元最近也是從其他地方調集大炮過來,大炮雖然調集過來的,但尷尬的是沒有炮手。


    所以常州府內的大炮暫時還不能使用。


    “大炮?”秦翼明聽後心驚,他南征北戰過不少地方,自然知道大炮對攻城的作用有多大。


    “去,將我們的大炮都推到東城門來。”秦翼明下達命令道。


    對付大炮,那自己這邊也隻能用大炮了。


    隨著秦翼明的命令下達,城牆很快出現了一門門的大炮,隻是這些大炮的口徑似乎有些偏小。


    最要命的是,這些大炮還是裝散彈的,這種炮韓熙之前也是使用過,射程十分近。


    不過從城頭高處打到城外兩百米應該問題不大。


    很快,上百個新手開始笨拙的裝填火藥和炮彈,弄了一盞茶才將炮彈和火藥給裝填好了。


    看到火藥裝填好,秦翼明退後幾步大聲喊道:“給我瞄準發射。”


    “砰砰砰砰——”


    連綿不斷地炮彈聲音從城頭上響起,這可是將城外的徐海嚇了一跳。


    當看到炮聲是從城頭上傳來時,徐海才舒緩了一口氣,他剛剛還以為是自己這邊的炮彈自己炸開了。


    這次運送過來的炮彈數量可是相當驚人的。


    三十門紅衣大炮就配了三千發炮彈,加上百門小炮,那就是一萬五千發炮彈。


    這麽多炮彈,徐海還是十分有信心將常州府的城門直接給轟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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