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豪格打開城門,集結軍隊出城迎戰。


    豪格要讓這些明軍知道,在野外,他們後金勇士天下無敵。


    懷來衛城池城門洞開,讓正在商議如何破城的韓熙愣了下,這情況倒是讓他有些想不到。


    在韓熙想法中,這些後金軍隊被馬克沁重機槍威懾住,隻敢躲在城內守城。


    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出城了。


    很快,韓熙想到對麵的統軍可能和賀人龍一樣,是個性格暴躁的家夥。


    這些人你讓他衝鋒,那是英勇無比,十分好用。


    但你要是讓賀人龍守城麽,那隻能說一塌糊塗。


    守城,就要用王樸和吳襄這種怕死,隻敢躲在城裏麵的人,那叫一個穩字。


    “下令軍隊後撤,炮營準備。”韓熙果斷下達命令。


    現在左衛軍離懷來衛有一裏地,也就是五百多米。


    後金軍隊在城牆外擺開陣型,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韓熙的軍令很快隨著傳令兵傳遞到各方陣中,各方陣參將指揮方陣往後撤。


    在左衛軍中,統帥五千人是總兵,兩個副將協助,參將統管一千人。


    千戶統管兩百到五百人不等,隻有百戶是實職,統管百人。


    城門下,豪格看到對麵明軍開始後撤,整個人就興奮起來。


    “對麵主帥倒是有點本事,知道野外不是我們對手,選擇後退。”


    豪格讚賞了一句,隨後便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可惜,你們遇到我豪格。”


    “給本台吉衝。”


    此時的豪格隻是一位台吉,台吉之上就是貝勒,貝勒之上是親王。


    現在因為後金體製問題,最大的就是貝勒,並沒有親王。


    豪格用的是後金的老三樣戰術,野女真身披鐵甲衝鋒在前,女真弓箭手居中,步兵最後。


    這套戰術先由不怕死的野女真人衝亂陣型,然後女真人弓箭覆蓋射箭,不讓敵人重新匯聚。


    最後步兵分割剿滅。


    這是一套後金千人以上規模遭遇戰經常使用的戰術,豪格雖然十分年輕,但在叔伯的口口相傳下,也是使用的十分嫻熟。


    看到這熟悉的衝鋒陣型,韓熙也是呆愣片刻,總有種夢回幾年前在遼東的感覺。


    不過這次,左衛軍的裝備要比當時要好太多了。


    這時,隻見被兩輪車推上來的五挺上百斤重的馬克沁早已經架好,八門的速射炮也被推上來。


    馬克沁機槍先速射炮射擊。


    “嘚嘚嘚嘚嘚!”


    馬克沁發出了怒吼的聲音,馬克沁重機槍距離城牆隻有五六百米,所以射出的子彈如果沒有打到敵人,會直接射擊到城牆上。


    五挺馬克沁重機槍在平地上,覆蓋橫截麵積能達到八百到一千米。


    所以並不存在攻擊無法覆蓋的橫截麵。


    衝在最前麵的野女真,成片成片的倒地,這感覺就像用割草機推草一樣。


    這算是給昨日逃跑的女真重溫昨日場景,所以在衝鋒的陣型中出現逃跑的現象。


    一個逃跑,一個衝,隻是片刻,後金軍隊就自己亂成一團。


    用望遠鏡看到如此情況的炮兵營長,派人詢問是否還要炮擊。


    想了想,韓熙還是下令炮擊。


    馬克沁重機槍因為射擊角度的問題,隻能掃射衝鋒表層的人,在後麵的後金軍隊並沒有事情。


    所以還是要速射炮覆蓋式打擊。


    很快,“砰砰”的炮擊聲音在山穀間的平地內回響。


    這次速射炮用的是高爆彈,隻見不少女真人被炸的人仰馬翻。


    女真人引以為豪的重甲和弓箭,在熱武器麵前,好像什麽都不是。


    感覺差不多的韓熙,拔出腰間長劍高聲大喊道:“全軍出擊!”


    步兵方陣隨著韓熙的命令,整齊的向前踏行。


    看到逼近的大軍,蒙古奴軍和漢旗軍最先逃跑,有人帶頭,那麽就會有人跟風。


    很快一副兵敗如山倒的畫麵在城牆外上演,原地隻留下女真人護著豪格這位台吉。


    豪格在剛剛被彈片傷到,被壓在馬下。


    親衛將豪格從馬上拉出來後也是撒丫子就跑,根本不敢停留。


    這些人逃跑不是往城池裏麵跑,而是往城池兩邊逃跑。


    所以,大軍很順利的收複了懷來衛。


    懷來衛被奪回,距離宣府鎮隻差一個保安州。


    韓熙也沒有急著去保安州,因為他的大軍是步兵為主,並不是擅長奔襲的騎兵。


    著急行軍,隻會露出破綻。


    進入懷安衛城池內,韓熙看到一片荒涼的景象,這種荒涼的景象並不是因為建奴的到來而荒涼。


    而是荒涼了很久的樣子。


    在一處略顯破敗的房子內,韓熙詢問一位頭發有些發白的老人道:“城池內的人都去哪裏了?”


    老兵身穿著一件略顯發白的衣服說道:“回將軍,城裏年輕的早就走光,有的去了宣府,有的去了京師找生計。”


    “聽到蠻族入侵後,那走的動道的,都往京師方向去了。”


    韓熙聽後有些無語,就這樣的城池,年輕人都沒幾個,怎麽可能抵禦建奴和韃子。


    按理說,這些衛所兵生生世世都是不能離開懷安衛的,除非你有出息,考了一個什麽武狀元或者進士。


    不過現在大明各地貪腐嚴重,沒什麽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


    而且現在路引這些事情管的也不是很嚴謹。


    “城裏的守備呢?”韓熙再次問道。


    “守備,韃子來的時候,便帶著幾分小妾離開,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老兵語氣中帶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韓熙閉上眼睛,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本來還想殺雞儆猴的,不過現在好像雞和猴都沒有。


    懷安衛原本還能靠一點土地留住一些人口,但土地都被當地的世襲千戶一類的軍官侵占。


    沒了土地,山溝一樣的地方,自然留不住多少人。


    估計宣府其他的衛所,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情況。


    這也難怪,宣府鎮沒多久就淪陷。


    虧了,虧了,韓熙瞬間覺得往宣府發十萬兩銀子虧了。


    韓熙揮手讓老兵退下,腦中思索著這宣府好像不是殺一兩個人就能解決人口流失的問題。


    這沒有一定的人口基礎,宣府鎮和廢的有什麽區別。


    很快,韓熙想到,好像保定府抓了不少人,好像可以流放到宣府。


    這隻流放八百裏不到,不是彰顯他的仁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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