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午時分,韓熙帶著人到兩百多的參將和遊擊到了祖大壽的駐紮的堡壘。


    韓熙一行人到的時候,空地上已經集結了上千人,所有人都是緊張的湊在一起。


    韓熙騎在馬上看了一眼,就是一眼,就能清晰的看出那些是祖大壽經常帶的兵,那些是臨時過來湊數的。


    “祖參將,你的三百多騎兵呢?”韓熙坐在馬上開口詢問道。


    祖大壽上前恭敬的回道:“馬匹被趕出吃草了,末將一時間也不知道在何處。”


    周圍的將領聽到這個胡扯的理由,嘴都按耐不住笑意,如果祖大壽這理由也能蒙混過關,那他們也能有樣學樣了。


    畢竟這步兵和騎兵領取的糧餉,可是差一倍。


    “可有花名冊。”韓熙再次問道。


    “回經略,人都是剛剛募集起來訓練,暫時還沒登記造冊。”祖大壽回應道。


    一眾將領聽到祖大壽的話,都忍不住在心中喝彩起來,這個理由可比剛剛那胡茬的好。


    所有人目光都是看向韓熙,看看其怎麽拿祖大壽開刀。


    弄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祖大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舊事重提。


    祖大壽從廣寧衛逃跑,足夠其喝一壺了。


    “祖參將,讓你部下每百人一個隊伍。”韓熙再次開口。


    “末將領命。”祖大壽很快跑下去忙活,讓一個方陣分成十三個。


    湊在一起還不怎麽明顯,這一分開十三個陣型很明顯就能看到缺斤少兩的情況。


    每個隊伍也隻有六七十人,十三個隊伍加起來也就八九百人而已。


    “經略,已經分好了。”祖大壽額頭已經滲出一絲汗水,懂點數的都能看出,隊伍明顯少人。


    實在是韓熙這抽查的實在太突然,而且還是秋收的時候,堡內的漢子都在田裏忙活,祖大壽急急忙忙的也隻能籌齊這麽一點人。


    “祖參將,可是沒聽清命令?”韓熙疑惑的開口問道。


    “噗通——”


    祖大壽一下跪下來說道:“經略,現在秋收,所以人數有些不齊全,還請經略見諒。”


    “原來如此,將田裏的人喊回來,本經略這點時間還是有的。”韓熙十分平靜的說道。


    周圍的將領聽到這話,都是替祖大壽默哀,看來今日經略這刀不下去,恐怕是不會收手的。


    “是!”祖大壽站起身來,心中也是意識到,今日麵前這個經略不當著眾人的麵懲治自己一番,恐怕沒完。


    祖大壽帶著人向堡壘外而去,等離遠了便是對自己身邊的家丁囑咐道:“快去鬆山堡,將袁監軍請來。”


    祖大壽現在已經意識到,恐怕隻有之前和方震孺走的近的袁崇煥才能救自己一命。


    祖大壽駐紮的位置正是小淩河堡,離鬆山堡隻有三十公裏,馬跑快些,一個時辰就能將袁崇煥請過來。


    於是,祖大壽假裝去尋找務農的軍戶拖延時間,而其家丁則是快馬加鞭去請外援。


    如此,一拖就是一個時辰。


    當祖大壽聽到自己家丁說袁崇煥快要過來時,這才將剛剛募集而來的三四百人往小淩河堡行去。


    回來後,祖大壽馬上小跑到韓熙麵前請罪道:“讓韓經略久等了,這些軍戶四散在周圍田間,找尋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無妨,按照本經略的命令,重新列隊吧!”韓熙滿臉笑容。


    隊伍的中其他將領都明顯有些等的不耐煩起來,但韓熙麵色十分的平靜。


    祖大壽完全看不出麵前這經略內心在想什麽,隻能按照命令,讓人開始列隊起來。


    很快,隊伍鬆鬆垮垮的列好,這次人數雖然不夠,但也有一千二百的人。


    “你們可都是祖參將麾下的兵卒。”韓熙走到一個隊伍前開口問道。


    聽到問話,所有人都是稀稀落落的回應道:“是”


    “我們都是祖參將的兵卒。”


    “嗯!都想清楚了再說,如果讓本經略查到不是兵卒的話,自己死了是小,連累家兒老小受罪,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韓熙十分平靜的說道。


    旁邊的祖大壽心驚,這話說出來,那些湊數的可不得馬上跳出來。


    果然,被韓熙這話一嚇,一些膽小的馬上站出來說道:“我不是什麽祖參將的兵,剛剛有人給了十文錢,讓我過來站一下就好。”


    有第一個人站出來,馬上就有第二個人站出來。


    隻是片刻,就有二三十人站出來大喊道。


    見無法糊弄過去,祖大壽噗通跪地大喊道:“韓經略,軍中什麽情況,你最是清楚,如果您老想懲治末將,直接開口便是,末將受著便是,何須如此。”


    “末將這也不容易呀!”


    說著說著,祖大壽一個大男人就是趴在地上嚎嚎大哭了起來,真是見者同情。


    果然,一眾大小將領中,有人忍不住站出來求情道:“韓經略,祖參將也不容易,要不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是呀!”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為祖大壽發聲,大家都相互幫忙下,說不定下次輪到自己了呢。


    “本經略什麽話都沒說,倒是都讓你們說完了,這一時間讓本經略都忘記說什麽了。”


    韓熙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下一刻便突然拔出刀將祖大壽腦袋砍下來。


    祖大壽眼睛圓瞪,至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周圍所有將領都是噤若寒蟬起來,那些剛剛說話的,身子都是往後縮起來,尋找遮掩物。


    生怕被韓熙看到,記住自己的麵容。


    “既然忘記說什麽,那就無需多言,取個火盆過來。”韓熙開口道。


    很快,有兩個護衛將一個火盆弄了過來,裏麵還有燃燒的火苗。


    韓熙將剛剛上午時記錄的兵員扔到火盆內,紙張被火苗點燃,最後燃起熊熊大火。


    “今夜都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麾下到底有多少兵。”韓熙擦拭手上的尚方寶劍說道。


    所有人都是低下腦袋,不敢看韓熙那帶有一絲血跡的麵龐。


    而這時,一匹快馬從遠處趕了過來,來的正是袁崇煥。


    袁崇煥從馬上下來,看到被砍了腦袋的祖大壽,便是憤怒的質問道:“韓經略,你們怎可無緣無故的斬殺將領。此事,本監軍定會上報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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