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林湘寧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和趙雲端之間如果是單純的利益置換,無論什麽時候,合作都可以順利進行,哪怕他們互相看不順眼。


    可是現在,趙雲端似乎生出了別的心思,那就會在原本固定好的嚴密流程中產生不確定因素。


    林湘寧最討厭的不確定因素。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表情。”


    趙雲端嚐試著牽起唇角。


    林湘寧猜測他是想要露出一個冷笑,或者是嘲弄的表情。


    可惜,最後的結果總是不如人意。


    趙雲端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難看至極。


    “你現在還坐在這裏,證明我們的計劃還沒有結束,所以我可以告訴你發生的事情。”趙雲端將心頭處的苦澀壓了回去。


    反正,林湘寧也是看不到的。


    誰會在意一個醜角的喜怒哀樂?


    “霍謹行他就是一個瘋子,他是不是準備在路上遇到我就踹兩腳?”


    趙雲端嘀嘀咕咕地抱怨起來,林湘寧本來還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趙雲端不過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已。


    她聽得百無聊賴,甚至開始走神。


    霍謹行現在又會是什麽樣子?


    與她所擔心的不同,霍謹行平常的不易近人確實是他刻意而為之的結果。


    但現在失戀狀態的霍謹行,儼然已經和旁邊對他傳授戀愛心經的老警察相談甚歡。


    “女人嘛,多大年紀都是要哄的,剛才那個是你的前任?長得那麽漂亮的小姑娘,你讓她忙前忙後地處理這種事情,還指望她和你和好,不嚇得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就不錯了!”


    霍謹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反駁道:“她膽子比較大。”


    “但人家不是已經有未婚夫了嗎?”


    “商業聯姻。”


    霍謹行語氣淡淡,可是提起聯姻兩個字的時候,卻顯然快速閃過,像是害怕被追問一樣。


    “那你是被人家甩了?”


    “我提的…”


    霍謹行抓了一把頭發,淩亂的發絲隨意搭在額頭上,大少爺一輩子也沒狼狽過幾次,算是真栽在了林湘寧身上。


    說不定自己向林湘寧認個錯就好?


    霍謹行猶豫地思考,可不知為何,他心底卻總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次應該讓林湘寧主動來向他求和。


    “隊長,當時目擊者拍攝的視頻已經調過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屋外傳來小警員的驚呼聲,老警察應了一聲,轉頭看向霍謹行道:“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那調解的空間相當大。”


    霍謹行頷首,沒有反駁老警察的話。


    視頻很快就放了出來,起初非常搖晃,幾分鍾後好像才被支到了什麽地方固定,隱約拍到了霍謹行與遠處的趙雲端。


    他們原本在碩大的會場中分座兩桌,嘈雜的音浪卻沒有輕易蓋過人聲。


    “趙哥,快講講你到底是怎麽拿下她的,那娘們兒可是出了名的難搞,你肯定是費了不少力氣吧!”


    “那是當然!”


    趙雲端的臉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燈光,泛著詭異的紅,絲毫不掩興奮與得意。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吧,如果我說,是她主動來倒貼我的,你們可不會相信吧?”


    幾個人哄笑一團,趙雲端口無遮攔地繼續。


    侮辱性的話語從幾個人口中接連不斷地吐出,光是看視頻都會產生生理性的不適,更不用提在場之人了。


    霍謹行盯著屏幕,眸底泛出幾分怒火,老警察不由握緊了警棍。


    直到林湘寧的名字出現在了趙雲端的口中。


    “可惜你們是嚐不到林湘寧的滋味了,她在床上…”


    “霍爺?!”


    視頻戛然而止,停在了霍謹行起身的一瞬。


    屏幕外的霍謹行發出一聲輕笑,卻讓人遍體生寒。


    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評價。


    “想象力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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