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倒是很快,看來我是白擔心你了,還是說,其實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醉,隻是在騙我而已?”


    霍謹行見林湘寧瞬間成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並未惱怒,反倒是笑了起來。


    動作幅度略有些大,以至於頭又一次疼了起來。


    他確實很少喝醉酒。


    事實上,霍謹行根本遇不到需要自己喝醉酒的場合。


    無論是商業酒會,亦或者是朋友之間的小聚。


    隻要霍謹行開口說先離開,就不會有任何人開口阻攔。


    昨晚他是為林湘寧醉的。


    醉酒的感覺不好,可是為心愛女人喝得酣暢淋漓,卻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尤其是在醒酒後的清晨…不,應該說是醒酒後的黃昏,還能收到林湘寧的愛意補給。


    如果霍謹行現在有尾巴,一定翹到天上去了。


    “我的演技在你眼裏就那麽好嗎?”


    霍謹行無奈地開口,他撐著半個身子勉強起身,語氣怨念:“我昨天替你喝了多少酒,該能有誰比你更清楚,即便這樣也要懷疑?”


    “誰讓霍爺平常看上去無所不能,讓我覺得你的酒量也是千杯不倒呢?”


    林湘寧確定了霍謹行仍舊有宿醉的表現,卻勉強沒有大礙之後,才從他身旁離開,走到衣櫃前選擇了一件寬鬆的t恤套在身上。


    她有時候也懷疑霍謹行是不是天賦異稟,醉成那副模樣,還能記得給自己清理身子。


    真不是故意的?


    林湘寧心裏泛起了嘀咕,可是這種話又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問出口的,隻好憋在了心裏。


    “明天…”


    霍謹行盯著林湘寧的背影,突然開了口。


    他像是試探一樣壓低聲音,生怕林湘寧可以聽到。


    偏偏林湘寧聽到了。


    她盯著眼前的全身鏡,餘光卻止不住飄到鏡中的霍謹行身上。


    或許連霍謹行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所有表情。


    包括林湘寧從未見過的糾結表情。


    她自嘲似地想著,能將霍謹行逼到這幅樣子,自己似乎確實跟有本事。


    “明天怎麽了?”


    林湘寧故作坦然地問道。


    霍謹行微微一怔,眉頭蹙起,反問道:“你忘了?”


    “你是指什麽?”林湘寧聳了聳肩膀,滿臉寫著無辜兩字。


    霍謹行猛地坐直身體,沉聲開口:“轉過來。”


    “嗯?”


    “林湘寧。”霍謹行的聲音中透著隱隱的不悅,眼裏慍色漸濃,“鏡子裏麵的我不夠清楚,你可以直接看著我說。”


    見林湘寧不接話,霍謹行冷笑:“還是說,你擔心看著我,就不能隨便吐出你那點可笑的謊話了?”


    還真被他給猜中了。


    林湘寧心驚,是因為他們兩個最近關係好過了頭,所以才讓霍謹行對自己了如指掌的嗎?


    甚至,都快要成為自己心中的蛔蟲了。


    林湘寧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舌尖抵著上顎,擠出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開玩笑道:“會不會是我不想讓最後一晚顯得太過糟糕呢?”


    “畢竟你說過了,明天下了船,這裏一切發生過或是沒發生過的事情,都會成為不被提及的過去。”


    “所以你明天也準備這麽說?”霍謹行質問著。


    周圍的空氣幾近凝固,屋中安靜得甚至有幾分詭異。


    沉默籠罩在他們二人之間,霍謹行眉頭緊鎖,他驀地起身,走到林湘寧身後,環住了她的腰。


    霍謹行並未禁錮林湘寧的行動,可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此時此刻,不是反駁霍謹行的好時刻。


    他俯下身,帶著怒意壓低聲音道:“很喜歡鏡子嗎,要不要就在鏡子前麵做點什麽,這樣你就願意回頭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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