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珺望著少年的背影連連跺腳,隻恨不得飛身上去把人拽落回來。


    “喂,你等一下!這裏可是屋頂上,你走了誰帶我下去……”


    然而周遭沉寂得要命的空氣冷酷無情地告訴了一臉懵逼的雲棠珺一個鐵打的事實。


    出門在外,誰也靠不住,尤其是男人這種沒頭沒腦的東西!


    因為說跑,他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跑啊!


    此時此刻,唯有清風最解語。


    江湖險惡,請自食其力,獨立行走哦親!


    雲棠珺深吸了一口氣,獨立行走就獨立行走!


    勇敢小雲,不怕困難。


    既然做不到飛天遁地,咱就老老實實地走樓梯好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嘛!


    待到雲棠珺好不容易急急忙忙地趕到集合處,和服女人立馬宣稱是“人已經到齊了”。


    他一怔,將目光迅速往周圍瞥一瞥,不由自主地拉響了顱內警報。


    這個現場人數……好像不太對吧?


    記得那個色鬼被擰斷腦袋之後,她的計數不是說有80個……


    哪怕少了一個臥底失敗被抓了的米誌勤,也不至於變成了現在這副光景吧?


    剩下的這些人,加起來難道有50個嗎?


    坪上的和服女人上前了幾步,木屐一步一個腳印地踏在地上,噠噠作響。


    她向眼神不安分到處飄的雲棠珺露出了一個極為核善的微笑——千萬別忘了,這姐們可是能徒手擰斷人脖子的狠角色,殺氣側漏就是霸氣側漏,就是能活生生地嚇死人的:“這麽慢吞吞的,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雲棠珺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倒退了半步。


    再也不敢多想了,迅速立正站好,道歉的小詞兒忙不迭地一串接著一串地往外蹦。


    誰都知道,此情此景下,哪怕稍微停頓了半秒,都是對自己生命的嚴重不尊重。


    “對不起,我錯了,保證再也不犯了!”


    和服女人異常做作地抬手掩住一抹猩紅的唇,腕上提溜著血跡斑斑的振袖,麵上卻是嬌俏地笑了笑:“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我長得有那麽可怕嗎?”


    就您袖子上的這些大朵大朵的血跡,哪怕人長得不可怕,行為也是夠可怕的好吧?


    雲棠珺毫不猶豫表達了自己不明覺厲的歉意,可台詞依然維持了快馬加鞭的畫風:“不好意思,這隻是我的個人習慣問題,說話不喜歡打標點符號,您要是不喜歡,我也可以改了!”


    小命要緊,咱就是什麽?主打一個隨和!入鄉隨俗!


    可他的畢恭畢敬並沒有換來這個女人什麽的好臉色。


    反而突然收起了那張親切溫柔的假麵,將眉心重重地一擰,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膽小鬼!真沒意思,快些回到你的隊伍裏去吧!”


    說話間,她臉上那白得跟藝伎有得一拚的慘白粉底好像快要兜不住了,即將要碎成一塊一塊的白疙瘩,刺啦刺啦地裂在地麵上。


    雲棠珺才不管這恐怖的女人要如何變臉,察覺到終於逃脫了被單獨問話的這一趴,正忙不停地在心底為自己啪啪鼓掌呢!


    阿西巴!終於解脫了!


    此時不潤,更待何時?


    “是!”


    雲棠珺跑得飛快,又見董頌明正狗狗祟祟地混在人堆之中。


    身邊剛好站著他的“三明治姑娘”,二人正言笑晏晏地小聲說著些什麽。


    這導致董頌明好不容易才瞅見了雲棠珺那孤苦伶仃的身影,連忙招了招手,然後連拖帶拽地將他扯進了人群的海洋裏。


    這小子還頗為神氣,一邊扯著他的胳膊,一邊壓低了聲音碎碎念。


    “我親愛的雲大哥,你是哪裏來的狗膽?敢跟這霓虹女人硬剛?不要命了吧?”


    雲棠珺有苦說不出。


    原諒哥們吧,我不找麻煩,可是麻煩都是辣麽滴喜歡跑來找我。


    不管我有膽沒膽,人家都懟到臉上了,若不硬著頭皮應對,該如何是好?


    但是人類吧,普遍有這麽一種賤嗖嗖的毛病。


    那就是“危險當前不要緊,八卦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雲棠珺也不例外。


    所以他忍不住問了:“阿諾,這位是?”


    詢問的對象,自然是剛剛從舞池子裏走出來,正滿臉寫著回味無窮的董頌明。


    詢問對象的對象,自然是他身邊那個不知是說了些什麽,正笑彎了眉眼的女孩。


    遭遇到調侃,董頌明立馬又羞紅了臉蛋,還很不講義氣地偷偷掐了雲棠珺一下。


    他沒好氣地齜著牙,小眼睛珠子瞪得比八月十五的月亮還圓溜溜:做什麽?不許搞事情!


    雲棠珺鼓著腮幫子,隻覺得比竇娥還要冤枉。


    兄弟,不是我說你,這可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我隻是簡單問一聲而已,搞什麽事情了我?


    董頌明不服氣地撇撇嘴,竟然得寸進尺地做起了口型:那就不要問!


    雲棠珺眼神死,你可真行啊你!


    他們兩個大男人擱這兒扭扭捏捏地眉來眼去,竟也不嫌躁得慌。


    還是人家女孩子足夠落落大方,主動地向雲棠珺伸出了一隻白嫩嫩的手。


    “你好,我是榮雁翎,請多指教!”


    fine,這回輪到雲棠珺有點慌了。


    他有樣學樣,火速伸出了一隻爪子向榮小姐姐回禮:“你好你好,我是雲棠珺!”


    榮雁翎甩了甩馬尾辮:“你剛才去哪裏……”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為地掐斷了。


    說話者正是那個麵容秀美但是行為可怕的和服女人。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麵容白皙的女子勾起的一抹笑容顯得格外陰深,直教人瘮得慌。


    “我讓你們來集合,能不能麻煩有個集合該有的樣子啊?”


    她話裏有話,視線也剛好飄飄然地落在了這邊講小話的三人身上。


    “安靜一點兒,不然會顯得我這個號召者非常沒有麵子啊!”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猶如被放置在了千萬條毒蛇跟前。


    雲棠珺識時務者為俊傑,二話不說地閉上了嘴巴。


    董頌明與榮雁翎無奈對視一眼,也懨懨地不敢說話了。


    “非常好!”學生們鴉雀無聲了,也就意味著來到了某隻大喇叭的主場,還是那個熟悉得令人眉頭直皺的葛石梁的聲音,提議也十分令人汗顏,“要不……我們一起來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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