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彥馨願意迎崔氏進門自是經過考量的,而那個躲在西城小院子裏偷別人男人的女人,她想不出接受她的理由。


    反而她自從篆兒告訴了她那件事兒,她用盡全部心力才忍著沒把那個女人趕走。


    她娘親從來不需要替身,更不需要一個養在外麵見不得光的連妾氏都算不上的女人來做她的替身。


    在裴彥馨看來這是對她娘親的侮辱。


    她更不會允許那個女人進門,已那人的身份便是進裴家門也做不了正室,而讓一個女人頂著娘親的臉屈居在別的女人之下,她光是想想就能憋屈死。


    冷情也罷,殘忍也罷,裴彥馨想的很清楚,她娘親是太原王氏,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女人不是她的娘親,這個世上也不會有人成為她娘親的替代品。


    所以她便要如此清醒殘忍的把父親的夢敲碎,讓他把對娘親的那份心意烙印在心底,而不是轉移到別的女人身上。


    裴彥馨一邊想著一邊回了卿曹閣。


    被裴彥馨先打發回來的篆兒在屋子裏坐立不安,做針線活紮了手,收拾屋子箱籠險些把裴彥馨最心愛的花露打碎......


    藤兒見她一臉恍惚推她回去歇息,篆兒哪裏躺得下去,便站在卿曹閣門口等著裴彥馨。


    可是,她發現當裴彥馨沉著臉回來時,她不僅沒有鬆口氣反而整顆心都提了上來。


    “五,”裴彥馨低著頭出神,從篆兒身邊徑直走了過去,篆兒連忙追上跟在後麵一邊打量裴彥馨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試探:“五娘子,您還好吧?”


    裴彥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仍是低著頭徑直朝前走。


    “那...”篆兒頓了頓腳皺眉猜了半天裴彥馨的意思,回過神來又追了上去,“您把今兒的事兒告訴侯爺了?”


    她真是怕啊!


    怕壞了世子爺的好事兒,給世子爺惹了麻煩,又怕侯爺和世子爺怪她沒有看好五娘子,還幫她胡鬧!


    更重要的是她們發現了世子爺的秘密!


    一想起這個來,篆兒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哎,她們家姑奶奶從小就有主意,這不過是十歲就連侯爺與世子爺也被她折騰還偏偏拿她沒轍,她一個當丫鬟的哪裏看得住這位姑奶奶呀!


    裴彥馨搖了搖頭,臉上仍是看不出端倪,篆兒隻好死了心。


    隻要侯爺還不知道就好,這條小命她還能留著。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當裴彥馨離開榮壽堂時,一路尾隨著她們的護衛已經一五一十的把今日西城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因為今日之事太過令人熱鬧,又令人震驚,深深的刻在了護衛的腦海裏,所以他們複述起來也是事無巨細惟妙惟肖,讓清遠侯聽得是目瞪口呆,一時半兒回不過神來。


    “你是說”半晌,清遠侯咽了口唾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福姐兒那個小丫鬟還有施嬤嬤家的大小子演了出戲闖進了老大的那個女人那裏?”


    侯爺就是侯爺,果然夠淡定,一句話就把這出混亂的戲碼理清楚了。


    護衛有些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應是。


    今兒這出鬧劇並不高明,隻要是有心人事後稍微一想便能發現其中的關卡,而且施安那小子找的那幾個人並不是老奸巨猾之人,不擅長演戲,其中漏洞百出。


    但是她們最終竟然達到了目的,這便勝在當時行人太多,場麵夠亂。


    隻要場麵亂了,他們便能夠趁亂行事,倒是確實不需要多少演技。


    “但是,後來篆兒出來時一臉的慌亂,匆匆忙忙去成衣店換了身衣衫便回到了五娘子身邊,施安大概是為了把事情圓起來,帶著那些人去敲那個女人的家門,卻被那裏的那個段嬤嬤給趕出來了。施安把錢結給那些人便回去給五娘子複命了......”


    清遠侯垂著頭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


    唉,裴家的小娘子就每一個讓人省心的,惜姐兒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折騰到宮裏去了,在宮裏也不見消停,整日裏還得為她提心吊膽的,這回好不容易有了神諭,裴家更是一部都不能鬆懈,就怕一不小心,他不僅沒了孫女還得把裴家眾人給搭上。


    柔姐兒和瑩姐兒隨了她娘親,心大無能,本事沒有,小心眼兒卻一個接一個,從來沒有用到正途上。


    最後什麽好處都沒撈著反倒是惹了一身的騷。


    至於最小的福姐兒,從三四歲時主意就大,決定了的事情別人要想改變很難。


    不過,慶幸的是福姐兒年紀雖小,卻懂得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哪怕一路磕磕絆絆卻從來沒走上歪路。


    很多時候,她一個小娃娃看事情比他們都明白的多。


    可是今兒這事兒不論出自何原因,總歸是太胡鬧了!


    “那福姐兒當時在何處?”


    清遠侯最關心她的孫女的安危,這事兒若是處理不好牽扯到福姐兒的名聲,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五娘子,一直守在馬車裏未曾離去,應該沒有人發現五娘子的。”


    護衛想了想才道。


    清遠侯搖了搖頭,揚聲喊了吳管事回來,吩咐道:“福姐兒到底稚嫩,到底不少紕漏,你帶幾個人去善後。”


    清遠侯擺了擺手,吳管事與護衛一起退下。


    清遠侯兀自躲在夕陽的陰影下歎了口氣。


    今日他好像總是在歎氣,但是福姐兒怎麽就不是個男娃呢!


    裴彥馨窩在榻上,嘴裏含著父親讓人送來的飴糖甜的眯起眼,怎樣處理那個女人才能讓父親不傷心呢。


    裴東柏的書房裏,他坐在書案後麵望著書案上的一卷畫軸出神,心裏又何嚐不是在思量何去何從。


    很快,吳管事就回來了,告訴清遠侯他們到了西城時,尾巴早已被人處理幹淨了,因為太過幹淨利落,他們一時不能查到是哪位插手了。


    清遠侯聽了沉思片刻便道:“先不用管了,能有這個本事做的如此幹淨的人家總也超不過那幾個,往後慢慢查就是了。”


    既然裴東柏續弦之事有了決定,裴東柏自己也沒有異議,這事兒便提上了日程。


    翌日,清遠侯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袍,提了裴家珍藏多年的老酒還有博陵家那個老家夥垂涎很久的孤本,親自登了博陵崔家在京城的府邸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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