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黑城堡的外牆已經在鬼王兄弟的攻勢下搖搖欲墜。


    城牆的周圍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屍體,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肢體。


    一開始複仇軍還可以靠著死靈墓換出來的亡魂與死亡軍團的骷髏、幽魂搏殺,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戰鬥越來越激烈,死靈墓和黑魔法的副作用便開始顯現出來。


    黑魔法是一種強大的法術沒錯,並且在黑魔王的鑽研下,整個世界對於黑魔法的認識都邁上了一個大台階。


    但過度使用這種腐蝕靈魂的魔法所帶來的危害,卻並沒有因此減少。


    黑魔王本人有著異乎尋常的天賦和體質,使他可以近乎無視這種腐蝕,可跟隨他學習的黑巫師學徒們,卻絕大部分都隻是些有魔法天賦的普通人。


    他們脆弱的靈魂,抵擋不住如此高強度地使用黑魔法所造成的危害。


    在最後一個操控死靈墓的黑巫師也因為腐蝕而昏厥後,城牆上抵抗死亡軍團的戰鬥就隻能交給那些活人戰士了...


    獸人、黑騎士和哥布林組成若幹小隊,輪番走上城牆抗擊骷髏和狼人;暮光精靈、暗影弓手、煉獄法師和巫妖們則在塔樓上為友軍提供支援,同時還要驅散那些纏人的怨魂。


    盡管奧利和複仇軍將士們全力抵抗,但他們真的太累了。


    連續十多天不眠不休地奮戰,即便有著保護家園的信念作為支撐,也遠遠超過了守軍的生理極限。


    尤其是奧利,在詛咒的作用下她的狀態尤為糟糕。


    她時常覺得自己的心髒裏好像裝了個動力活塞,狂暴地在胸腔裏到處亂撞;腦袋裏則塞了個螺旋槳,把她的腦袋攪得天旋地轉。


    上一次打盹清醒過來之後,她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雷琳看在眼裏,同樣分外著急。


    她想為奧利夫人分擔些事情,但麵對下麵各級軍官送來的戰報,她完全理不出頭緒。


    奧利沒有苛責她,隻是繼續咬牙堅持。


    不過她因為擔心下一次打盹會讓這種失明變成永久的,便她更不敢闔眼了。


    作為老兵,奧利也知道這不是理智的做法,當年她和她的夥伴們在銀橡森林的時候,可是隨便找塊空地都能睡一覺。


    但她現在是一支軍團的指揮官,是阻攔在瓦拉杜勒的幾十萬人口和死亡軍團之間唯一的堡壘,她不能讓自己喪失戰鬥的能力。


    她隻希望自己能再多強撐一會兒,能堅持到矮人王國的援軍到達就夠了。


    ......


    幸運的是,阿斯拉和矮人王國的援軍終於在奧利徹底崩潰之前趕到。


    當奧利看到數十顆導彈拖曳著長尾從北方飛來,成片的自行飛車籠罩在死亡軍團頭頂的時候,她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在鋪天蓋地的導彈落地後,死亡軍團的大軍頃刻間化成了一堆淩亂的碎骨和肉泥。


    緊接著,騎在自行飛車上的複仇軍又向下投放了裝滿油脂的燃燒瓶。


    火焰將死人的骸骨化成骨灰,使它們倒下更難被詛咒喚起。


    借著這個空當,黑城堡內僅存的三艘飛艇也再次起飛,向死亡軍團頭頂上投下了數萬磅炸彈。


    飛艇在原本已經亂作一團的骷髏士兵中間又生生炸出了一條通道,使那些來自北方的援軍能夠從中安然通過,支援已經精疲力竭的黑城堡。


    不過這一切都被特裏斯坦和安柏看在眼裏,他們自然不會容許複仇軍如此輕易地完成匯合。


    特裏斯坦二話不說便要領兵攔截,但安柏擔心他的哥哥又衝動誤事,所以趕忙上前自告奮勇。


    “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拿下黑城堡,占領黑城堡,向南可以收獲瓦拉杜勒幾十萬生靈,向北也可以作為進入矮人王國的前哨。”


    特裏斯坦雖然性格容易衝動,不過卻算不上剛愎自用。


    至少他還能聽得進他的弟弟的建議。


    於是特裏斯坦繼續留在原地,指揮死亡軍團的主力向黑城堡施壓;而安柏則帶領一支小部隊去吸引矮人王國方向的複仇軍援兵。


    安柏的顧慮其實不無道理:因為斬首戰的失敗導致黑魔王不得不轉變對鬼王兄弟的戰略,從突然襲擊變成正規的陣地決戰。


    策略改變了,自然方法也就需要改變。


    所以黑魔王還緊急安排了賽多爾將軍回援後方,既是讓這位老將安心,也給不善大規模作戰的阿斯拉送來一位可靠的戰將。


    ......


    安柏帶領著它的手下在北邊一路突進,將那些想要支援黑城堡守軍的複仇軍追到矮人之門腳下,但在矮人之門麵前它停了下來。


    安柏看見了那座雄偉威嚴的大門,還有門後漆黑昏暗的洞穴。


    前來增援黑城堡的複仇軍,為何如此不堪一擊?那扇門之後的黑暗裏,又藏了什麽手段?


    安柏不知道,它也不能完全確定。


    但它不是特裏斯坦,它決定追擊到此為止。不管從矮人王國趕來的複仇軍究竟有什麽把戲,在拿下黑城堡之前它都決計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埋伏在矮人之門外的複仇軍卻沒有給它停下來的機會。


    隨著守備司令的一聲令下,一張巨大的附魔漁網從天而降,纏縛住了正欲轉身離去的安柏。


    那張網由鐵索和纏著銅線的麻繩編織而成,四周還掛滿了實心鉛球和鉛塊,壓在安柏的身上仿佛像是座小山一般。


    其上還塗著矮人煉金術士研製的特殊藥劑,能夠幹擾魔力的使用。


    當安柏意識到隻靠自己的力量掙脫不開這張鐵網的束縛之後,便又想與它的哥哥發動空間置換。


    不過等它念動咒語才發覺,周邊的力場竟然對它的魔力沒有什麽回應。


    安柏想把特裏斯坦交換位置,倒不是因為它哥哥能掙脫這張鐵網,而是這對兒兄弟可遠沒有它們看上去那麽“兄友弟恭”。


    安柏純粹是想要逃命而已。


    但鐵網隻能壓住安柏,想要傷害它還必須來些別的手段。


    尋常的刀劍刺不穿它的鐵甲,更難給他造成足以致命的傷口,魔法對它又沒有任何殺傷。


    火炮、炸藥之類的武器雖然能撕碎它煙霧狀的身體,卻有可能在這個過程中毀掉那道鐵網。


    於是獸人薩滿和矮人工程師給這張金屬漁網通上了電。


    神秘工坊在改進死靈墓的時候,偶然有了一個絕妙的發現:電這種波動似乎能夠對超越生物的形式,對不論任何活物的思想和靈魂都能起到作用。


    當然,有關的研究也指出,他們絕不認為靈魂可以被簡單的視作某種電磁波。


    更主要的原因是,賽多爾將軍和阿斯拉最初並不能確定,到底是鬼王兄弟中的哪一個會來追擊他們,所以他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安柏在網裏像條脫水的魚一樣扭曲抽搐,劇烈的電流灼燒著它的靈魂,極度的痛苦使它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就算它身負的詛咒讓它免疫一切魔法帶來的傷害,可是那股電流卻伴隨著它的思想,直至靈魂的最深處。


    隻要它一有任何念頭,比火焰更加灼熱的電流就會流過它的身體,讓它痛苦萬分。


    而與它一同被困在網下的其他怨魂,更是直接在電流作用下徹底灰飛煙滅了。


    至於其他跟著安柏追擊到此的死亡軍團士兵,它們也很快被複仇軍的地麵部隊清理幹淨。


    賽多爾坐在他的坦克裏,緩緩從門裏出來。


    “我的陛下托我給你帶個話,現在我們是否可以重新談一下最初的債務問題?”賽多爾從坦克指揮艙裏露出頭來,看著被壓在網下狼狽不堪的安柏不無得意地說道。


    “當然,當然。”安柏用虛弱地語氣向賽多爾服了軟,看起來似乎是在乞求憐憫。


    不過以安柏狡詐的性格,它到底是真得屈服於黑魔王和複仇軍的武力服軟投降,還是拖延時間爭取機會的緩兵之計,這就得看它見到自己兄弟後的表現了。


    特裏斯坦見到了被附魔鎖鏈纏縛的弟弟,它在來的路上已經被獸人薩滿們用電折磨地狼狽不堪。


    如果它那副幽靈身體有實體的話,此時應該像個又焦又臭,還炸了毛的黑球。


    靈魂的火焰依舊在安柏的眼窩裏閃爍,但特裏斯坦已經無法從中看到任何光芒了。


    “你們把它怎麽了?”特裏斯坦又急又怒。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原本那隻是一樁自願的公平交易,鬼王兄弟給黑魔王提供一支軍隊,黑魔王為它們支付靈魂作為報酬。


    是黑魔王自己登門找到的它們進行的交易,鬼王兄弟自始至終從無半點逼迫和威脅。


    可如今,這個無恥的基佬(偽直男)不僅要翻臉不認賬,還想殺了他的債主滅口!


    特裏斯坦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心有冤屈,它和安柏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放了我弟弟,這是最後的警告!”


    特裏斯坦用魔力為自己幻化出了更銳利的爪牙,它的周圍漸漸凝聚起一股猙獰的紫氣。


    那團紫氣越積越濃,並逐漸從幾縷遊絲成長為幾根旋臂,而後又積聚成渦旋。


    它就像個無底深淵似的,肆意地吸收著死亡軍團的力量


    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不知是不是眾人的錯覺,好像連大地都在雷聲中被驚嚇地不住顫抖。


    在狂風暴雨之中,特裏斯坦卷攜著那些它尚未來得及吸收的詛咒和靈魂,衝向仍然堅持在黑城堡上城牆上的守軍。


    這是安柏說的,要先攻破城堡...


    被魔法祝福過的城牆,在已經陷入狂暴的特裏斯坦的麵前就像是一坨軟趴趴的奶酪;其上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則隻是些一捏就爛的多汁漿果。


    久久未能完全攻克的外牆,在轉瞬之間幾乎被特裏斯坦拆掉了八分之一。


    城堡內的複仇軍,無論是黑巫師、獸人薩滿還是煉獄法師,甚至是城堡周圍的紫水晶防禦塔,隻要他們還能動彈,就全都被聚集起來向著飛舞在天空之中特裏斯坦釋放法咒。


    不過這些反擊對於狂暴中的特裏斯坦來說看起來收效甚微。


    或許被火球和光彈命中後的它依然能感覺到疼痛,但這樣的疼痛顯然不足以讓現在的它減緩哪怕一絲一毫的攻擊。


    為了吸引它的注意,保護城堡裏活著的士兵,三艘飛艇再次冒險升空,試圖給地麵上的魔法師們爭取一點創造大型法陣的時間。


    因為特裏斯坦的狂暴太過倉促,此前複仇軍的魔法師們在黑城堡內搭建的法陣,多數都是針對緩慢移動的集群敵人的範圍攻擊,很缺乏對付這樣高速移動的單個強大敵人的能力。


    不過三艘飛艇僅僅隻是剛剛離開地麵,就被衝過來的特裏斯坦逐個擊破。


    它的魔爪撕裂了飛艇的氣球,其中的氣體順著裂口噴出。


    這些“氣態燃素”與空氣混合後,被煉獄法師射向特裏斯坦的火球引燃,在空中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刺痛讓特裏斯坦恢複了些理智,但這種疼痛卻不是由爆炸造成的。


    而是看守安柏的複仇軍,見到特裏斯坦在黑城堡上空對他的戰友所做的一切,私自將怨氣發泄到安柏身上造成的。


    它們是孿生兄弟,彼此有著一種神奇的心靈感應。


    特裏斯坦頓了頓,抖落身上的煙塵,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很快便飛回了自己的大營。


    但這可不是潰逃,它隻是要取樣東西。


    “烏茲南不在這兒,他把這裏的權力交給誰了?”特裏斯坦提起那個關押著黑魔王靈魂碎片的籠子,就像某個落魄的闊少想靠一隻鳥來挽回顏麵的樣子。


    “用你們的王,換我的弟弟,這筆交易可還算公平?”


    但無論是奧利還是賽多爾都沒有出聲。


    站在大軍之後的阿斯拉,也沒有對特裏斯坦這哀求般的提議給出任何回複。


    因為黑魔王交給她的任務不是談判...


    昏迷的安柏也被爆炸的響聲驚醒,見到哥哥的舉動後,它從未沒有想過,原來它在哥哥心中是這麽有分量。


    當它想用置換法術將哥哥換進來,讓自己逃出去的時候;特裏斯坦想的,卻是哪怕拿出底牌也要將自己救出去。


    假如它們有肉體的話,想必即使歲月已經將它們的心腸變成鐵石,此刻的安柏也會流下真摯的淚水吧。


    清醒過來的安柏掙紮著想要從鐵網裏逃出去,但卻被察覺到的獸人薩滿再次放電。


    電流經過它的身體,就像烏雲中驚雷。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特裏斯坦,安柏雖然痛苦異常,但它依然不肯放棄。


    隻是這份兄弟情深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通過那塊靈魂碎片,黑魔王感受到了它們的弱點:愛是支撐一個人的強大動力,也是一個人心底最脆弱的軟肋。


    在兩兄弟一個絕望地想從鐵網下逃出,另一個則無助地想要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回弟弟的安全。


    全然沒有注意到,特裏斯坦手中的靈魂碎片也在發生變化。


    那團綠色的光團正在逐漸形成一個胎兒,並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飛速生長,幾乎隻在幾個呼吸之間便成長成了一個青年。


    不過他的麵容模糊又猙獰,腦袋和肩膀還缺了一大塊。


    最遠端的雙腳,也因為材料不夠而隻剩下些破碎的光影,勉強勾勒出原本的形狀。


    “死亡自誕生起就站在生者的對立麵,為了保護生者的國度,我必要親自君臨死亡!”


    鬼王兄弟被這突如其來的沙啞聲音吸引,四下尋找之後才驚覺它竟然來自黑魔王的靈魂碎片。


    一道刺眼的綠光從碎片的右手中射出,直擊已經被困在鐵網下奄奄一息的安柏。


    幾乎在一瞬間,特裏斯坦便撲到碎片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替弟弟擋住了那道致命的射線。


    鬼王看見自己胸腔裏被烏茲南撕開的巨大裂口,體內的詛咒和魔力都如同洪水般不可阻擋地向外噴出,它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徹底結束了。


    是比死亡更加徹底的死亡。


    穿過特裏斯坦的光束依然命中了鐵網之中的安柏,不過因為特裏斯坦用盡靈魂和魔力的阻擋,光束的威力已經小了很多。


    落在安柏身上,隻是化開了壓在它身上的鐵網,還將周圍看守它的十幾名複仇軍士兵和其下的土地一同燒成了蒸汽罷了。


    失去束縛的安柏本能地也亮出了自己的魔爪,它本以為自己出來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趕緊逃命。


    但是...原來...


    好吧,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為哥哥報仇吧!


    在碎片發出第二道光束的瞬間,安柏也瞬移到了碎片的身前。它亮出自己的魔爪,扣向碎片的頭顱。


    人形的碎片在被魔爪碰觸到的前一瞬間破碎,這讓安柏一度懷疑它是不是真得擊中了黑魔王的靈魂碎皮。


    就這樣為哥哥報仇了,這也,太輕鬆了吧?


    可是如果剛才自己擊中了碎片,為什麽完全沒有任何阻塞感呢?


    就在安柏猶豫的刹那,那團靈魂碎片又在它的前方重新聚集,不過這一次,它們凝聚起來的不是人形,而是數千把鋒利的刀刃...


    站在地麵上的人,看到天上飄落著無數正在自燃的灰白雪花。


    四散的魔力和詛咒令陽光折射出多彩的光景,好似劇台上炫麗的彩燈。


    城牆上的守軍將好消息帶回主塔裏的奧利,告訴她外麵的戰鬥已經結束,陛下的靈魂碎片殺死了那兩位來自死亡之國的王子。


    確切的說是讓它們永遠消失了,比死亡更加徹底的“遺忘”。


    得知這個好消息的奧利總算長舒了口氣,但連日來的高度緊張外加瓦拉杜勒的詛咒也耗盡了她的精神。


    奧利頭一歪便從椅子上滑了下去,世界在她的眼前天旋地轉,過往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裏飛速閃過。


    從她與姐姐一同在學堂裏接受教育,到她後來在銀橡森林的生活,還有遇到小維之後...


    記憶的碎片之間,還夾雜著些她從未見過的,但卻莫名似曾相識的場麵:一次創世般宏大的爆炸裏一縷彩光竄入她的身體,一團由星光組成的雲在她眼前逐漸凝聚,一顆仿佛能吞噬掉周圍一切的巨眼正在撕扯著她的視線和身體...


    與她一同倒下的,還有幾乎所有的暮光精靈。


    他們一個接一個、毫無預兆地在勝利的歡慶中突然昏厥,一開始其他人還以為他們是太過疲倦,或者激動得過了頭。


    但隨著倒下的精靈越來越多,人們逐漸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就連黑魔王也通過他的靈魂和對世界魔力的感知,察覺到自己或許不該這樣輕易地殺掉鬼王兄弟。


    他們就像是個“詛咒”的容器,確切的說黑魔王暫時也分不清那是種什麽樣的力量,但他知道那片存在就好像籠罩在這個世界的魔力場上空的一團烏雲,也可以說是麵包上的一塊黴斑。


    鬼王兄弟曾是收納那團烏雲的瓶子,然而現在,瓶子碎了。


    ......


    世界之外,眼睛發出了一次閃爍;這個被祂注視的世界,正在變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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