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派來的偷襲小隊,寸功未立。


    便被李信的騎兵給合圍住了。


    ——


    犬奴現在的臉色,那是非常的難看。


    秦軍的步兵雖然實力強勁,但是實際上對他們的威脅其實並不大。


    這步兵終究跑不過他們的戰馬。


    隻要他們想跑,秦軍定是留不住的。


    剛剛之所以會出現傷亡。


    那是完全沒有想到這秦人會如此迅速就察覺到他們的偷襲。


    大意了。


    不過,真正造成的傷亡也就三十來人。


    但是後麵這莫名其妙出現的月氏人。


    那可就是真正的大威脅了。


    這批人的數量,看起來比己方多上不少。


    而且月氏人同樣擅長騎射。


    若是自己等人被他們牽製住。


    那麽另一邊的秦軍追上來的話,他們很可能便會因此全軍覆沒。


    為今最佳的脫身之策,其實是讓手下的人四散奔逃。


    他們這四百來人,隻要不和這支騎兵硬碰硬。


    一味逃跑。


    那麽再怎麽樣也能夠跑掉一二百人。


    ——


    犬奴本來是打算這樣做的。


    不過,此刻的他改變了主意。


    因為他注意到了一個詭異的現象。


    這些月氏人,似乎有些奇怪啊!


    犬奴和月氏人打過不少交道。


    但是這支月氏人的穿著,卻有些不倫不類。


    雖然一眼看過去,主體上的穿著是月氏人。


    但是有的地方卻有著匈奴的特征,甚至還有秦人的特征。


    這讓犬奴有些犯嘀咕。


    “也許......他們是秦人假冒的?”


    “肯定是這樣了!不然這河南地是我等的地盤,又如何會冒出一支月氏騎兵?”


    “秦人不擅長騎射,我等未嚐不能一戰啊!”


    犬奴本來都做好了損兵折將逃跑的準備了。


    但是在他意識到這是秦人的偽裝之後。


    他便不打算讓手下四散奔逃了。


    因為,單方麵逃竄的話。


    他們的死傷,必然慘重。


    但是正麵對敵的話,隻要能夠勝之。


    那麽他們便能夠揚長而去。


    順道殺一批秦軍!


    如此一來,這次的行動也不算失敗了。


    犬奴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那就是夜襲秦軍,破壞交易!


    ——


    故而當即高聲道:


    “無需驚慌,這些月氏人穿著不倫不類。”


    “分明是秦人偽裝而成!”


    “秦人不擅騎射,如何是我等的對手?”


    “各位勇士,且隨我殺敵衝出重圍!”


    一眾匈奴本來在被包圍之後。


    全都人心惶惶的。


    隨時準備四散跑路。


    但是在聽到頭領的話後,他們借著月光仔細打量了下對麵的月氏人。


    嘶,這好像......還真是假冒的啊!


    他們竟然還攜帶了長武器。


    不是,誰家騎兵用長武器啊?


    這肯定是樣子貨,是那些秦軍偽裝的。


    那還怕個啥!


    這秦人除了武器好一點兒、人數多一點兒、軍紀強一點兒、戰術高明一點兒......以外。


    又還有什麽厲害的?


    他們的騎射和馬上作戰能力,如何能比得過我們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人?


    故而當即是搭起弓準備和這支奇怪的騎兵正麵硬剛起來。


    匈奴作戰法:


    遠距離射箭,近距離劈刀。


    ......


    盞茶過後。


    李信看著麵前「死戰不退」的匈奴們的一大堆屍體,輕聲道:


    “這支匈奴,也算是勇武不凡了。”


    “麵對我等,竟然絲毫不退。”


    “本來他們若是四散逃竄的話,我也不一定能把他們全部留下。”


    “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活口。”


    ——


    此時乃是夜間。


    雖然因為月中旬,天空中是極為明亮的滿月。


    可見度並不算低。


    但是兩邊的箭法,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描邊”。


    準確率降低了不少。


    而且匈奴們射箭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射在對麵身上,跟沒傷害一樣。


    總不能是一箭都沒射到吧?


    (秦軍:想不到吧,我疊甲了!)


    不過他們來不及多想,便到了「肉搏階段」了。


    他們本來還嘲笑對麵在馬背上使用那笨重的長武器,如何能保持平衡。


    結果很快他們一個二個的就被這支騎兵的長矛給紮了個對穿......


    隻能說......武器長確實有優勢。


    匈奴的短刀還沒砍過來,就被一槍紮過去了。


    兩邊兩輪衝鋒下去,李信所率領的騎兵幾乎沒有傷亡。


    而匈奴那邊,大都被捅出了個大窟窿。


    “好在發現他們的時候,我們尚未出發。”


    “有機會帶上近戰衝鋒的兵器。”


    “不然隻用弓箭和長刀的話,倒是留不下多少人。”


    ——


    沒過多久,蒙恬便率領著士兵前來支援。


    看著滿地的匈奴屍骸,不由得有些發愣。


    “......有成,你把他們全都滅了?”


    李信點了點頭:


    “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選擇正麵衝鋒。”


    “前後兩輪衝鋒下來他們人數本就少於我等,又如何還有存活的可能?”


    “而且我等盡皆佩甲,這一戰倒是沒有什麽傷亡。”


    “除了有名士兵從馬匹上意外跌落,受傷有些嚴重。”


    蒙恬聽後不由得沉默了好一會兒:


    “日後你北擊匈奴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個?”


    ——


    身在軍營之中的瀧濤。


    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外麵的異樣狀況。


    聽起來......似乎像是有人在和秦軍交戰。


    可是這裏乃是上郡和河南地的交界處。


    在這一畝三分地上。


    有能力和秦軍交戰的還能是誰?


    離這個地方比較近的。


    除了自家......就是隔壁的月氏了。


    但是月氏會繞一圈,跑到這裏來突襲嗎?


    他們隻要沒犯病,都不會這麽做。


    瀧濤此刻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不會是......我父親打過來了吧?”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我現在又跑不了啊!”


    瀧濤並未被允許外出。


    原本,蒙恬是準備放他出去看戲的。


    但是在得知真的有匈奴來襲之後,蒙恬立即命人嚴加看管瀧濤。


    故而瀧濤現在被幾名五大三粗的士兵看守著。


    那是一動不都敢動。


    ——


    許久過後。


    蒙恬便帶著一大堆匈奴的首級回來了。


    “嗯......這算什麽?”


    “算是假戲真做?”


    “本來還覺得演戲不夠真實。”


    “沒想到這些匈奴倒是主動過來送死了。”


    蒙恬當即命手下將瀧濤帶了過來。


    “匈奴王子,今夜你們匈奴竟然派人來襲擊我秦軍駐地。”


    “你們這是何意?”


    “莫非是......還想和我們開戰嗎?”


    瀧濤聽到後,那是腿肚子直發抖。


    他不認為蒙恬是在騙他。


    身旁這小山坡一般的首級,總可不能是假的吧。


    我父親竟然真的派人來攻打秦軍了!


    竟然又死了這麽多人?


    這些首級怕是有數百了吧!


    那到底來了多少草原騎兵啊?


    瀧濤當即開始思考到底該如何解釋才能取信秦人了。


    隨後他想到了自家兄長在月氏時的故事,當即開口道:


    “將軍,這肯定是我那兄長的毒計啊!”


    “他故意派人來襲擊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回去啊!”


    “你看!此人便是他手下的心腹,我當初便見過他!”


    “我瀧濤絕對是心向大秦的!”


    一邊說著。


    瀧濤一邊隨手抓起人頭堆裏的一個人頭。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些匈奴是從那裏冒出來的。


    但是他得想辦法把這個黑鍋甩到兄長頭上去。


    這秦人不是打算扶持自己嗎?


    自己應當可以借此來保命!


    嗯?


    話說......這顆首級......怎麽好像有點眼熟啊?


    瀧濤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手裏的這顆大好頭顱。


    瞬間便認出了這是何許人也。


    這特麽......不是冒頓那家夥手下的心腹犬奴嗎!


    原本瀧濤還隻是在隨便胡扯找借口為父親開脫。


    但是當他到認出其人的身份過後,當即是驚呆了。


    這個混蛋!


    還真的是他!


    我就知道父親不會如此對我!


    隨後更是聲淚俱下:


    “此人名為犬奴,乃是我兄長冒頓手下的心腹!”


    “這分明是兄長要加害於我!”


    “以此來破壞我們草原和中原的友誼啊!”


    蒙恬聽後不由得嘴角一抽:


    不是?


    你們匈奴和我們中原人有啥友誼啊?


    當然,此次本就是為了震懾瀧濤的。


    現在的效果,倒是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想來日後他為了自保,也必然要攀附我大秦了。


    而且還能順道再敲一筆匈奴人。


    蒙恬內心雖然滿意。


    但是表麵上還是一臉憤怒的模樣:


    “哼!你現在說這些有何用?”


    “這能彌補我秦軍的損失嗎!”


    “我們的士兵,因為你而受了重傷。”


    “我們還要把你歸還回去?”


    “你是覺得我們秦人軟弱可欺嗎?”


    “你難道不應該給一個交待嗎?”


    瀧濤被蒙恬的氣場給震懾到了,當即有些畏懼的道:


    “將軍要在下如何交待?”


    蒙恬看了瀧濤一眼,隨後淡淡的道:


    “你們得加錢。”


    瀧濤:“......加......錢?”


    “沒錯,你們還得再多送一萬牛羊馬匹過來。”


    “不然我大秦威嚴何在?”


    瀧濤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他也不知道父親還願不願意再拿出一批牲畜來。


    畢竟父親能拿夠大方的出牛羊馬匹各萬匹。


    已經讓瀧濤頗為感動了。


    他可不認為那些匈奴貴族會出牲畜來救自己。


    八成還是自家父親出的大頭。


    蒙恬見瀧濤這副模樣,當即皺了皺眉沉聲道:


    “怎麽?不願意?”


    瀧濤當即搖了搖頭:


    “願意!願意!”


    “隻是在下有些擔心,我父一時間難以籌集這些牲畜。”


    “在下若是一直無法回到草原,又如何能為大秦效力呢?”


    蒙恬摸了摸下巴:


    “嗯,這倒也是。”


    “這樣吧,便讓你父親籌備一半牲畜吧。”


    “這樣應當不會太困難吧?”


    “剩下的部分等你回到草原了,你再一一歸還。”


    “我相信你......不會在這上麵蒙騙我等。”


    瀧濤聽後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隻希望父親能夠再愛他一次了,


    ——


    淩晨時分。


    河南地的一處穹廬內。


    冒頓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自家心腹歸來。


    這讓冒頓有些不解:


    “犬奴怎麽去了如此之久?”


    “莫非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


    然而冒頓硬是等到天亮,都沒能等到自家心腹。


    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


    ——


    翌日。


    匈奴人驅趕著一大批牛羊來到了上郡。


    打算換回自家的王子。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成功。


    因為蒙恬向他們展示了一堆頭顱。


    並且還把犬奴的頭顱扔了出來。


    “你們匈奴王子冒頓,昨夜派人偷襲我們秦軍,導致我們損失慘重。”


    “竟然還妄圖想換回匈奴王子?”


    “爾等必須拿出更多牲畜來賠償我們的損失。”


    秦軍的這些話,讓得一眾匈奴氣的有些牙癢癢。


    不過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麽。


    隻能回去請示頭曼單於。


    頭曼準備好今天和好大兒相見了,置辦了豐盛宴席。


    結果手下人卻帶回來了一顆頭顱。


    可把頭曼給嚇一大跳。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家兒子隻剩顆頭了呢!


    在得知竟然是那冒頓派兵偷襲秦人,頭曼當即是憤怒不已。


    立即找到冒頓前去質問:


    “冒頓,你為何要派兵偷襲秦人?”


    “你怎可以如此殘害自家弟弟?你心中可還有手足之情?”


    “你太令我失望了!”


    冒頓一開始還有些心虛。


    但是聽到頭曼後麵的話語後,當即忍不住冷笑道:


    “嗬,父親......你當初不也是如此做的嗎?”


    “當年我在月氏之時,你不也突然發兵攻伐月氏!”


    “你可又念及了我們之間的父子之情?”


    頭曼被懟後,不由得滯了一下:


    “當時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


    “事後我不也讓你統率一萬騎兵了嗎?”


    “這可是為父手中四分之一的兵力了,為父對你還不夠好嗎?”


    冒頓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頭曼心中對於冒頓,其實還是有幾分愧疚之情的。


    畢竟......當年他也是愛過這個大兒子的。


    不然,他也不會讓冒頓執掌一萬騎兵了。


    “冒頓,你弟弟他此次被中原人俘獲。”


    “日後難以服眾,又如何能繼承為父的單於之位呢?”


    “我的這個位置,以後還不是要留給你?”


    “你又何苦為難於他?”


    “為父隻是不忍心你弟弟在外麵受苦啊!”


    “為父對你要求嚴格,那是因為你的能力更強啊!”


    “此前你勸阻我等不要南下攻打秦人,確實是對的。”


    “如今不少匈奴貴族,都對你頗為信服。”


    “讓你弟弟回來,又能如何呢?”


    “哎,你卻如此做......”


    頭曼看起來有些傷感。


    冒頓聽後不由得愣了愣:


    “......父親,你日後準備傳位於我?”


    頭曼點了點頭:


    “是啊!”


    “你終究才是為父的長子啊!”


    “但是你如今這麽做,太讓我失望了。”


    “算了,為父能理解你心中對為父的不滿。”


    “為父就不追究你此次的魯莽行為了。”


    “這樣吧,你拿出牛羊馬匹各五千來換回你弟弟。”


    “來彌補你這次的過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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