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綠這才明白姐夫為啥看自己,連忙跟著搖頭,“嗯,我不喝,我就吃菜。姐、姐夫,你們快嚐嚐看,我這紅燒肉怎麽樣!”


    滿懷期待,直到得到大姐和大姐夫的一致好評,康雅綠這心才徹底踏實了,比喝了酒更高興。


    心踏實了,成就感達成,剩下的事,就是高高興興大快朵頤。


    不多時,吃飽喝足,她滿足地拍了拍肚皮,輕輕鬆鬆舒一口氣。


    生活,真美好啊!她想。我真是一個大俗人,味蕾滿足,居然就能高興成這樣,她又想。


    不過紅塵俗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聽風聽雨聽花開,俗得歡喜,俗得踏實,才算活過吧!


    感歎著,再一瞧,向來靠譜的姐夫,居然已經喝趴在桌前,大姐也喝得暈乎乎的,正踉蹌著要摻姐夫進屋,讓他去炕上休息。


    再看看周華彬,好像也醉了,就是醉了還生生讓人瞧出幾分風雅來。他雙目微閉,撐在桌上的右手,輕輕成拳支在太陽穴的位置。額前的碎發,垂下,蓋住眉梢。安靜而清秀,像畫中小憩的仙人。


    康雅綠覺得眼前的畫麵挺有趣:


    好像,一邊是實實在在的俗世紅塵,一邊是些許朦朧清雅脫俗的另一個世界;


    大姐邊念叨數落邊攙扶大姐夫進屋,大姐夫樂嗬嗬碎碎念地呢喃,這是俗世裏使人心安的嘈雜;而周華彬微醺小憩的靜謐,是宛若畫卷仙境的別樣美好,這氣運似若使得偶然吹進房裏的風,都變得輕柔幾許。


    見大姐成功把大姐夫拖進屋,答應大姐照顧周華彬一二的康雅綠,輕輕走到周華彬身邊,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


    “喂,你還好嗎?要不要喝點蜂蜜水?”


    閉著眼睛的周華彬輕輕搖頭。


    “那你要不要,躺著睡一會?”從前,每每喝了啤酒,康雅綠總是嗜睡,睡上一覺,酒便醒了。


    周華彬還是緩緩一搖頭,旋即,右手一滑,竟是趴到了桌上。


    康雅綠卡麽卡麽眼,想了想,再一次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沒有回應,一點反應都沒有。


    片刻後,勻稱的呼吸聲傳來,竟是當真睡著了。


    康雅綠便沒再擾他,輕輕地將能收拾的飯菜全部端到廚房,規整收拾好。又避著他,輕悄悄將飯桌擦了一遍,清理幹淨。


    等到最後,要把白酒放回原位時,她忽而好奇起來,迫切想嚐一口。


    從前因為酒量不行,她還真沒喝過白酒,這會這種想法異常強烈。她莫名地特別地想知道把大姐、姐夫和周華彬三人,都喝的暈乎乎的家夥,到底是個什麽美妙滋味。


    倒上半盅,學著大姐夫的樣子,使勁兒吸溜一口,試圖在舌尖品嚐出一縷傳說中極致好聞的香氣來。


    結果,下一秒,她一張臉差點被嗆到扭曲。


    辣,一股火辣辣熱辣辣的感覺,像是火苗一般,從舌頭直接辣到了胃裏去。


    辣得眼淚都差點湧出眼眶。


    她無辜地瞧瞧酒盅,再看一眼那半瓶白酒,她不理解!真不理解。


    趕緊給自己倒滿一大杯白開水,兌上蜂蜜,咕咚咕咚大口灌下去,那股子熱辣才終於被緩解些許。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好像覺得,自己那一顆腦袋瓜,有點暈乎乎的呢!接著,是熱!熱氣好像在蒸騰,尤其是臉,像極了在發燒,熱得發燙。


    用手一摸,手心好像都要跟著著起來似的。


    等她對著鏡子一瞧,好家夥,整張小臉,已然成了紅彤彤的猴屁股,像極了熟大勁兒的爛番茄。


    她又灌下一大杯白開水,使勁兒用手扇了扇臉邊的空氣,還是好熱。


    回頭,確認周華彬依舊睡得安穩,沒有大礙後,她搬上小板凳,拎上水壺,坐到了門邊。


    門口,輕柔安靜的午後微風,柔和細膩地吹來,帶來一抹若有似無使人舒服的清涼。


    風微微的、輕輕的吹,光閃亮亮、大咧咧的照,熱浪漸漸攀升,康雅綠悠悠地靠著房門,不知不覺,在某一瞬,跨擦徹底進入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覺得,臉邊好像傳來一絲涼意。不耐煩地一揮手,那涼意好像遠了點,一抹光卻曬了過來。


    下一秒,光不見了,那絲幽幽的涼意再次隱隱傳來。


    她又一揮手,光再次照來,重複兩次,康雅綠終於不甘地睜開雙眼。一瞬間,一張曾經好看到刻進她心裏的臉,恍然出現在她眼前。


    直讓她的心跳,漏掉一拍。


    是你嗎?迷糊又震驚著,康雅綠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分辨眼前這張臉,是不是屬於那個她後來刻意想要忘卻的人。


    再仔細看去,看向眼前彎著腰,一臉笑意把冰磚舉到她眼前的人,卻分明是周華彬。


    她使勁兒搖搖頭,閉上眼睛,再深呼吸……睜眼,再看,麵前的人確實是周華彬沒錯。周圍也依舊是熟悉的場景,是康雅綠的大姐和大姐夫家。


    可為什麽,她剛剛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呢?


    “我們,在哪兒見過嗎?”她下意識問出了這個問題。我們,在其他地方,在另外一個世界,曾經見過嗎?


    “傻了?當然見過,從那天晚上讓你踩著爬樹算起,已經見過五次了。”周華彬的笑容,蕩漾開來,將冰磚塞到康雅綠手裏,“快吃吧,等會要化了。”


    康雅綠還是怔了怔,好一會才真正回過神來,對周華彬說了聲“謝謝”。


    “怎麽,你想起誰了?”良久,在她身邊不遠處席地而坐的周華彬,輕聲問道。


    康雅綠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確實是想起了一個人,可那個人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呢。不過是一場大夢,已經忘記很久很久,被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夢。


    “對了,張辰,就昨天碰到那個,你覺得他怎麽樣?”周華彬沒有追根問底,換了個新話題。


    “張辰?”


    “對,昨天那個夾著本普希金詩集,在菜市場同你們打招呼的那個男青年。”


    “還挺好的吧,挺有禮貌,看起來好像人不錯,幹幹淨淨的,好像脾氣也挺不錯的樣子。”康雅綠回憶了下,回答到。嗯,這人還給她買過汽水喝。


    “那要是嫁給這樣的人呢?溫和,穩定,對妻子不錯,怎麽樣?”


    康雅綠聽完這一句,皺了皺眉,停下咬冰磚的動作,有些不解地看向周華彬。


    “為什麽要做這種假設呢?”她一臉無辜地問道。


    我又沒打算嫁給他,為什麽要費力做這種設想呢?她想。


    “就是閑聊,每個人對愛情、婚姻應該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期許吧。如果,同一個年少相識的人,戀愛、結婚,守一座城,成一個家,也許再有個娃,這樣三餐一宿也是一種生活,你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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