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醫查探完藥渣,一張臉黑成了鍋底,咬牙切齒罵道:“這個黑了心肝的,那何氏的身體早已內裏虛空經不起半點折騰,她又下如此虎狼之藥。


    虧得她好意思說自己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這不是存心要人命是什麽?”


    奚臨正好打了簾子進來,聞言不由得冷哼一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良心這東西,她不是素來沒有?”


    他走到宋言汐麵前,蹙眉問:“你這是同那姓莊的碰上了?”


    “未曾。”


    “想想也是,她如今可是發現救命神藥的人,實打實成了滿城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自然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見的。”


    奚臨嘖嘖兩聲,又問:“你同那姓林的是怎麽回事?”


    劉軍醫剜了他一眼,搶先道:“我還想問你小子怎麽回事呢,宋大夫剛回來,連口水還沒顧上喝,就纏著人問東問西。”


    他看向宋言汐,毫不客氣道:“不必搭理他,我看他就是閑得慌!


    一天不罵上那麽兩三句,他皮子癢。”


    “嘿,你這老頭怎麽說話這麽難聽?”


    “老夫如何說話,還要向你一個後生請教不成?”


    兜頭一頂高帽子扣上,堵得奚臨啞口無言。


    他還能說什麽?


    但凡他敢張口多說一句,不拘是什麽話,這老頭反手就能給他扣一頂欺壓長輩的帽子。


    他若隻是罵兩句,不疼不癢的也就算了,礙不著吃喝也不耽擱什麽事。


    可這老頭告狀!


    告狀的信還是他千裏迢迢帶回家,親自恭恭敬敬交到自家老爺子手上的。


    那時他尚且年輕,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也不知道何為人心險惡。


    聽劉老頭說他寫信是想向他爹請教一例疑難雜症的解法,他便信了,還信誓旦旦保證人在信在,定然一個角不缺的將信送到。


    誰能想到,他就是這個疑難雜症?


    但凡他路上偷看一眼,就算是把這信撕吃了,也決不能讓罪證跟著自己回家。


    看出奚臨的欲言又止,宋言汐直接問:“他同你說什麽了?”


    奚臨沒說話,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眼底滿是探究。


    劉軍醫忍無可忍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不對勁。”


    “誰?”


    “姓林的。”


    不等劉軍醫忍無可忍罵他,奚臨表情怪異道:“這孫子也不知怎麽突然改了性,昨日說話時那個樣子,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宋言汐:“何出此言?”


    說起這個,奚臨不由得賣起了關子,一臉促狹道:“你不妨猜猜,他昨日見到徐將軍時是怎麽說的。”


    宋言汐垂下眼簾,淡淡道:“我對他說了什麽不感興趣。”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不聽也罷。


    奚臨猜了不少可能,唯獨沒猜到宋言汐會是如此態度。


    用冷淡兩個字都不足以說明。


    他難以置信問:“你真不想聽?”


    “不想。”


    “你……”


    “你什麽你?”劉軍醫冷哼一聲,那雙火眼金睛的眼睛已然看出了端倪。


    他雙手抱胸,涼涼道:“一個見色起意,沒有半點擔當的偽君子,有什麽好值得人在意的?”


    他說著,話鋒一轉,“倒是你,昨天老夫問你你還一問三不知,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


    知道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奚臨趕忙道:“也不知道這孫子抽什麽風,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將功勞全攬,還在徐將軍麵前說,此次能成功取到藥全靠你。”


    劉軍醫幽幽問:“這難道不是實話嗎?”


    若非這丫頭帶著人夜半冒雨前去接應,他們即便不死在梁國細作的手中,也會因缺糧缺水困死在山洞裏。


    她占首功可謂是理所應當。


    奚臨脫口道:“是實話不錯,可那姓林的是什麽人?


    他不反咬一口,說他們無令擅自出城,就算是積德行善了。”


    他頓了頓,看向劉軍醫繼續道:“旁的事先不說,他在邊城任軍中主將這兩年,除了身邊那幾個心腹,你見底下哪個將士立過寸功?”


    是他們那些人太無能嗎?


    可墨錦川在時,無論大大小小的戰役,之後論功行賞時總會有人晉升。


    所以哪怕他治軍出了名的嚴苛,每年例行招兵之時,大家也是擠破了腦袋想要跟隨他麾下。


    因為他們知道,王爺向來一視同仁,跟著他不僅能吃飽飯,還能殺敵建功當大將軍。


    所以將士們追隨他,擁護他,甚至視他為神明。


    他回京之後,邊軍仍是那些人,不過是換了一個主將,就個個成了庸才?


    說出去,鬼都不信!


    劉軍醫黑著臉道:“心胸如此狹隘之人,怎堪為將。


    其無恥程度,也是老夫平生僅見。”


    奚臨聞言,頓時樂了。


    他捂住笑疼的小腹,對上劉軍醫不悅的眼神,解釋道:“您老剛剛的話要是讓莊詩涵聽見,她指定會說您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劉軍醫的臉登時更黑了。


    不等他發作,奚臨忙道:“這是莊詩涵說的,您可別冤枉錯人,要罵就去回春堂罵她,我指定站在您這邊。”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您要這麽說,可就是不講理了啊。”


    “跟你講理,你聽得懂嗎?”


    聽到劉軍醫這麽說,奚臨更不樂意了,捋著袖子就要跟人掰扯清楚。


    餘光見宋言汐轉身要走,他趕忙喊住她,語帶試探問:“你同那姓林的,當真什麽都沒有了?”


    宋言汐掀眸,眼底冰冷一片,“你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麽?”


    奚臨一噎,訕訕道:“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麽,沒等他再解釋,宋言汐直言道:“與他兩情相悅能與他攜手白頭的人,是莊詩涵,也隻能是莊詩涵。”


    奚臨恍然大悟,一拍手心激動道:“那就是這孫子吃膩了野花,轉頭又想回家了,可真夠厚顏無恥的。”


    宋言汐聽的眉頭緊皺,“倒也不必說的這麽惡心。”


    什麽家花野花的,林庭風以為他算個什麽東西,還挑揀上了。


    讓莊詩涵知道,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劉軍醫也啐了一口,忍無可忍道:“這個臭不要臉的,早知道老夫當初就趁著給他治傷的時候一針紮死他,也省得他現在跟著蒼蠅似的圍著著這丫頭。


    就像那蛤蟆趴在腳背上,不咬人,他膈應人。”


    “好罵!”


    見奚臨一臉暴躁,甚至隱隱有想要動手教訓林庭風一頓的想法,宋言汐忍不住問:“奚大夫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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