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莊詩涵這下是真的氣紅了眼,恨恨地瞪了宋言汐一眼,轉身跑走了。


    林庭風匆忙朝著墨錦川拱了拱手,拔腿去追。


    火光映襯下,他穿著盔甲非但沒有威風凜凜的感覺,反倒讓人覺得虎背熊腰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栽個跟頭一樣。


    宋言汐沒見過黑熊,卻莫名覺得應該就是這樣。


    隻是那物雖蠢,卻因生在深林山間,心性單純遠不是林庭風這種黑心爛肺的人能比的。


    便是熊聽了,怕是都要說一句晦氣。


    見她盯著林庭風離開的方向出神,墨錦川不由得皺眉,操縱輪椅便要離開。


    暗一眼疾手快道:“姑娘莫看了,人都走遠了。”


    宋言汐回神,轉頭看向主仆二人,問:“你們可曾見過黑熊?”


    墨錦川眸色淡淡,“不曾。”


    聞言,宋言汐臉上多了笑。


    她伸手一指林庭風的背影,語調雀躍道:“那二位今日可有眼福了。”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墨錦川忍不住勾了唇角。


    “噗嗤!”暗一沒憋住笑,趕忙捂住了嘴。


    不等墨錦川吩咐,他立即道:“勞煩姑娘照顧一下我家王爺,我去林子裏打兩隻野雞給您和主子換換口味。”


    像是生怕宋言汐拒絕,他撂下話直接施展輕功離開。


    宋言汐隻覺眼前一道殘影掠過,忍不住驚歎道:“好俊的功夫!”


    話音剛落,隻聽遠處傳來“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伴隨著一聲忍痛的悶哼。


    發聲的方向正是暗一方才飛走的方向。


    “這……”宋言汐開始反思,剛剛是不是自己的話讓暗一分了心。


    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人應該沒事吧?


    墨錦川一眼看穿她的顧慮,淺笑道:“不必擔心,他還沒那麽脆弱。”


    他垂眸看向蓋著毯子的雙腿,“那日遭遇埋伏,是暗一將本王從屍山血海之中背出來,走了一天一夜才回到邊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了所有的苦難。


    哪怕他不曾細說,宋言汐也能猜到,那一天一夜究竟有多凶險。


    暗一身為軍中統領,又對他忠心耿耿,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一人身陷囹圄。


    所以那一日,他必然也是有傷在身,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方式救人。


    主仆二人並肩作戰多年,早已不知救了對方多少次,說是主仆更勝兄弟。


    莊詩涵方才一口一個奴才,也難怪錦王殿半點顏麵都不願意給她留,沒當場給他一巴掌都算他教養好。


    宋言汐心中正氣憤著,就見坐在輪椅上的墨錦川忽然抬眸。


    他似有些難為情,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暗一一時半刻恐怕回不來,不知宋姑娘可願推本王去河邊走走?”


    接連坐了幾日的馬車,宋言汐隻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當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隻是真推著輪椅朝前走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答應的太快。


    沙土地不比城中的石磚,對木輪的阻力遠比她想的大。


    尤其是墨錦川生的身形魁梧,一身的腱子肉,坐在那裏都快比宋言汐站著還要高,壓根推不動。


    她咬著牙使勁兒往前,也隻堪堪移動了三指的位置。


    墨錦川問:“可需要本王幫忙?”


    想著自己方才一口應下的痛快勁兒,宋言汐咬了咬牙道:“不用,我可以的。”


    她挽了挽袖子,深吸一口氣,雙手放在手柄上用力一推,很輕鬆的就推著輪椅走了起來。


    沒等宋言汐感到高興,她就意識到了不對。


    輕鬆的未免太過了……


    便是之前在王府時,也不曾這麽順暢過。


    她趁著墨錦川不注意,彎腰看了一眼側邊,果然看到一隻大手正在推著木輪前行。


    再看那隻手的主人,四平八穩的坐在輪椅上,端的是清風霽月不染纖塵的翩翩公子。


    宋言汐不由的勾了唇角,卻並未揭穿他,徑直朝著河邊走去。


    *


    第二日開拔時,昨日吃飯還互相不說話的兩人,又甜甜蜜蜜的膩歪在了一起,甚至共騎一馬。


    要知道,軍中的戰馬都有專人照料飲食,每日行多少裏路吃多少糧草都是有規定的。


    就算莊詩涵是女子,身量纖細,也絕沒有兩人共騎一馬的道理。


    大軍剛上路不久,負責看管照顧馬匹的人就過來告狀了。


    “竟有此事?”墨錦川摩挲著手中棋子,抬眸看向對麵苦思的宋言汐,問:“宋姑娘如何看?”


    宋言汐頭也不抬道:“我不過是個軍醫,殿下何苦為難我?”


    人家倆人正濃情蜜意的,她這一說可不要緊,莊詩涵還不得來找她拚命?


    想到今晚安營紮寨之時就要同她切磋醫術,宋言汐頓時沒了下棋的想法,掏出身上布袋裏所裝的手劄繼續翻看。


    前麵半本,乃是她師父半生行醫救人之心得,記載了許多世間罕見的疑難雜症,以及其解法。


    而後半本,則是宋言汐未曾離開神醫穀的那幾年,隨他一起下山治病救人的隨記。


    用她師父的話來說,便是那些常見的病症,隨著地域和個人的身體不同,也會呈現出不一樣的症狀,都要牢記於心。


    治病救人非兒戲,需多記多看萬萬馬虎不得。


    宋言汐怕自己記不住,幹脆都給寫了下來。


    前麵半本她在神醫穀的時候,就已經翻閱了無數遍,手劄的邊緣都快被翻爛了,卻每次看都能生出新的見解。


    她一邊看一邊點頭,情不自禁道:“師父誠不欺我。”


    正待翻頁,餘光突然瞥見有人遞了一杯水來。


    宋言汐剛好口渴的厲害,道了聲謝,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溫熱的水順著口腔流進喉嚨,她滿足的喟歎一聲,方才後知後覺。


    馬車行至半路,哪兒來的熱水?


    宋言汐轉頭看去,就見馬車中間原本擺著棋盤的地方,竟然架著一個火盆。


    火盆之上,有粗鐵絲擰成的架子,中間鏤空,上麵架著的串狀東西怎麽看怎麽眼熟。


    似是肉?


    宋言汐眼前一亮,脫口道:“錦王殿下可是在做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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