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馬車裏,墨錦川看著小臉燒的酡紅,卻還試圖跟他講道理的宋言汐,直接氣笑了。


    他伸了伸手想捏她的臉,又重重放下,恨鐵不成鋼道:“本王確實對你有誤解。”


    在他麵前半點虧都不肯吃的人,也不知在林家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不知情,竟在夢中對林庭風喊打喊殺的。


    一想到宋言汐夢魘時,小臉上的痛苦神色,墨錦川又在心中默默記了林庭風一筆。


    他放在心尖尖上,連重話都不舍得說一句的人,他好大的狗膽竟敢如此欺辱她!


    與此同時,坐在莊詩涵馬車裏的林庭風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躺在他腿上的莊詩涵趕忙坐起身,緊張道:“是不是著涼了,快讓我看看!”


    林庭風抽回手,有些敷衍道:“沒事,不用擔心。”


    知道他是因為今天沒能讓宋言汐上馬車生氣,莊詩涵輕哼一聲,有些埋怨道:“誰知道那個宋言汐那麽愛出風頭,非要跟皇上說什麽騎馬,她就是故意不想跟我一起坐。”


    要是她當時上了馬車,不出半個時辰,便會周身遍布紅疹喘不過氣。


    屆時,錦王殿下為了不耽誤行軍,必然會讓人護送她回京。


    想到什麽,莊詩涵眸光閃爍,“風哥,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她事先察覺了我在馬車上動了手腳?”


    “不可能。”林庭風一臉篤定,“她不過是個困在後宅的女子,就算僥幸習得了一點醫術,也沒那麽大的本事未卜先知。”


    莊詩涵忍不住潑冷水,“她是沒有,可是與她在一起的那位有。”


    她話音剛落,就聽外麵有人說:“傳王爺口令,眾將士沿著水源紮營!”


    莊詩涵趕緊掀開簾子朝外看,咕噥道:“老娘的屁股都坐疼了,這個錦王總算讓紮營修整了。”


    半個時辰之前,她就讓人去問過,結果那位說什麽行軍途中不得耽擱。


    也不知道半個時辰能多走幾裏路,真是搞笑。


    莊詩涵罵罵咧咧地跳下馬車,轉身想喊林庭風,結果正對上他那雙滿含陰冷的眸子。


    她隻覺得後背一涼,一瞬間仿佛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四目相對,捕捉到她眼底的恐懼,林庭風突然勾了唇角,眼底的陰冷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溫柔。


    這才是她認識的風哥。


    莊詩涵鬆了一口氣,趕緊喊他下馬車歇息。


    林庭風依言下來,卻並未按照她所想找個地方坐下,而是大步朝著墨錦川和宋言汐所在的馬車走去。


    “風哥,你幹什麽去?”莊詩涵冷著臉喊住她。


    這要是還能忍,她就是王八。


    林庭風轉身看向她,似是想到什麽,笑道:“今日趕了一天的路,也不知錦王殿下身體可有不適,詩涵正好隨我一道去為王爺診脈。”


    莊詩涵拒絕,“王爺身邊有她宋言汐在,用不著我去獻殷勤。”


    她說著,轉身就走。


    林庭風隻覺得臉上掛不住,看了眼王府馬車的方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


    宋言汐的發熱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晚上的時間便恢複了精氣神。


    長路漫漫,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她便將所帶醫書都看了一遍。


    就在她無聊到,想要再翻看一遍時,墨錦川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副棋子,問她是否有興趣與他殺兩盤。


    但凡此刻換個場景,宋言汐定然一口拒絕。


    看她眼神中帶著雀躍卻又不是那麽情願的表情,墨錦川捂唇輕咳,“本王今日精神不佳,還望宋姑娘多讓兩子。”


    宋言汐神色懨懨,“王爺想笑便笑,憋壞了身體倒是我的不是了。”


    明明一臉龍馬精神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她快速落下一子,氣勢十足道:“還請王爺不吝賜教。”


    墨錦川:“如此便得罪了。”


    半個時辰後,宋言汐看著麵前的死局,陷入了沉思。


    她記得外祖父給她的棋譜上,似有這殘局來著,如何解?


    都怪她平日裏癡迷醫書,無心棋藝,這要是讓外祖父知道,還不得笑她沒出息?


    墨錦川溫聲問:“本王有一解法,不知宋姑娘可有興趣?”


    宋言汐抬眸,果斷道:“不用了,我認輸!”


    馬車恰好此刻停穩,她看也不看一眼墨錦川的表情,趕緊掀開簾子出去。


    暗一正好放腳踏,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再聽馬車裏自家主子爽朗的笑聲,忍不住咧了嘴角。


    他們錦王府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宋言汐看到他的笑容,還以為他是在笑她棋藝不精,擠出一抹笑問:“暗統領可覺得身體有何不適。”


    “有勞姑娘關心,不曾。”


    “暗統領無需客氣,我保證針到病除。”


    暗一打了個寒顫,頭搖得好似撥浪鼓。


    他看出來了,宋姑娘此刻的心情格外不佳。


    至於罪魁禍首……


    暗一正想開溜,就聽身後響起一道充滿譏諷的女聲。


    “你不過是看了幾天的醫書而已,僥幸識得幾個方子,真以為自己是神醫了?還針到病除,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與你何幹?”宋言汐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提步便要離開。


    莊詩涵快走兩步攔住她,笑著問:“你著什麽急呀,我這還沒說什麽呢,莫不是就開始心虛了?”


    “讓開。”宋言汐聲音泛冷。


    當著眾將士的麵,她不想同她起衝突。


    宋言汐雖不是將領,卻也知道行軍路上不宜生是非,以免動搖軍心。


    尤其是她的身份在出京之時已被莊詩涵點破,她們二人若當眾生了齟齬,若被有心之人傳出去,難免長他軍誌氣滅自己威風。


    這種蠢事,她不會做。


    否則,早在前兩日莊詩涵當著眾將士的麵暗諷她品行不端時,她就直接一包藥毒啞了她。


    宋言汐想顧全大局,莊詩涵卻不願意。


    尤其是一想到前兩天夜裏,她聽到林庭風夢囈叫了“汐兒”二字,她更是恨得牙癢。


    這個賤人,盯著風哥正妻的身份與錦王同吃同住,半點婦道不守便算了,竟然還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勾引她的風哥。


    像是這種蕩婦,就該拉去浸豬籠!


    莊詩涵眯了眯眼,冷笑道:“我師承神醫穀,都不敢對外放出大話說針到病除,你如此大的口氣,簡直是不將人命當回事。


    同為醫者,又同樣作為軍醫隨軍出征,於情於理我都該替眾將士們探一探你的深淺。


    否則,你讓這些兒郎如何放心將性命交到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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