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映璿還未踏出門,沉重的腳步聲已裹挾著一股怒氣竄了進來。


    宋拓人高馬大地擋在門邊,臉色陰沉。


    韋映璿便皺了眉頭,不客氣道:“侯爺一大早便凶神惡煞的衝將進來,大吼大叫,麵容扭曲癲狂,哪裏還有半點侯爵該有的儀態,不成體統了。”


    “究竟是誰不成體統!”他咬牙切齒,卻是開門見山地問了:“昨日你到底見了誰?”


    “侯爺這話問的,昨日從早到晚我見的人多了。”


    “你休要裝傻!”宋拓倏地握緊拳頭,“我親眼見你的馬車拐去山上,我一路尾隨,在湖心島旁見了你的丫環,她在島外頭把風,欲替你遮掩醜事!你敢不認?”


    韋映璿沉了臉,“侯爺月前信口雌黃指責我偷畫,且還帶人來搜我的院子,最後卻是錯的離譜,為此還寫了罪己書,此事還不能讓侯爺長記性嗎?如今又汙蔑我做醜事?”


    “你莫要混為一談!上次之事的確是我輕率了,昨日我卻瞧得清清楚楚,你定然上了那處島,且你與島上之人一同算計我,趁我不備將我打暈,你敢不認?”


    韋映璿迎著他憤然的目光,“我未做過,卻為何要認?”


    “你……”宋拓氣急,再也忍不住怒火,走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將我丟在青樓是你的主意還是那人的?給我灌酒,是算好了讓我在那肮髒處過夜!若非我早早醒來迅速離開,你恐怕還要安排什麽人撞見我在外花眠柳宿,說我南亭侯喜好狎妓,整日尋歡作樂,好敗壞我名聲?你好歹毒的心思……”


    韋映璿猛一拂袖甩開他,冷厲道:“侯爺滿口胡言亂語,實在不可理喻了!”


    她不欲糾纏,抬腳便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宋拓暴跳如雷地衝出來,在廊蕪上攔住她,“我早便知你不會認,你卻別想蒙混過關,昨日之事你若不解釋清楚,我不會善罷甘休。”


    韋映璿涼涼地看著他:“我問心無愧,自是沒什麽可解釋的。侯爺有功夫在此處為難我,不如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行行孝道,再不濟管教管教峰哥兒做為人父該做之事。”


    “夠了!”宋拓怒吼著打斷她:“韋映璿,你莫以為某些事可以瞞天過海,隻是我未說破罷了!你的貓膩你我皆心知肚明,且你父親兄長心裏頭也如明鏡似的!”


    韋映璿一挑眉,卻是真不懂了。


    她蹙眉道:“還請侯爺把話說清楚,我父親和兄長知曉何事心如明鏡了?”


    宋拓不屑地嗤一聲,竟是在如此憤怒的情況下,還忍著賣關子不說,“何事,你們韋家人心裏清楚得很。”


    韋映璿懶得再與他周旋,便直白道:“我昨日是在半路上拐到去山上賞景了,不久後便從另一條山道返回,侯爺說了半天不過是想指責我與外人有染,侯爺若有證據,不妨大方亮出來,屆時侯爺便是一紙休書趕我回娘家我亦無話可說,又何必說些故弄玄虛的話牽扯到我父親和兄長。”


    陳氏剛進臥梅軒就聽到韋映璿這句鏗鏘之言。


    她捂著嘴巴,驚駭失色地看著正在廊下爭執的兒子兒媳。


    胡媽媽剛要說話,陳氏立刻捂住她的嘴,“噓!事情經過都還未聽明白,莫上前打斷,走走走,先去那邊躲著!!”


    一主一仆匆忙退了出去,把身子縮到月洞拱門後,偶爾露個頭出來偷窺。


    “好好好,你倒振振有詞了。”宋拓諷刺地道:“你此話倒是提醒了我,我今日便派人去那處島上調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走著瞧。”


    “身正不怕影子歪,侯爺隨便調查。”她淡淡地道:“若無其他事,請侯爺離開我的院子,我要與管事們開晨會了。”


    宋拓卻所答非所問,鐵青著臉又撂下一句話:“你既然嫁了我,便要從一而終,我絕不許你在外胡來毀我侯府百年聲譽,你與那人,必須斷了。”


    喊出這話時,他自己先結結實實地愣住了,前陣子他還想著休妻或和離,總而言之,他挖空心思想盡快把韋映璿弄出侯府,省得她日日在他麵前礙眼,怎得今日卻會因她有了外心而格外憤怒。


    “拓兒說的對!”


    陳氏在拱門後頭越聽越火大,一張臉都憋的通紅,拍著胸脯道,“氣死我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映璿竟做出如此不知廉恥薄情寡義之事,侯府待她不薄,她竟與外男私通!”


    “我的好夫人誒,您先別著急上火,侯爺不是拿不出證據嗎?怎就證明大奶奶真的在外有人了?”


    陳氏壓根聽不進胡媽媽的勸說,她已鑽了牛角尖,在腦中設想著災難性後果——映璿在外偷人,紙終究包不住火,屆時侯府百年聲譽毀於一旦,外人對著拓兒指指點點嘲笑他,侯府成了京城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想侯府建府百餘年,哪有侯夫人撇下侯爺與外男私通的先例?映璿和拓兒都還未來及生出嫡子,映璿便先從了外男?從太上祖到如今四代當家侯爺,侯府還從未出過這等家醜。


    陳氏臉色凝重的可怕,咬牙道:“莫說我是拓兒的娘,就是為了已故的炳炎,我都不能袖手旁觀,侯府現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胡媽媽:“……”


    “那夫人,您待要如何?峰少爺剛惹了風波,老夫人眼瞧著身子又不爽利,侯爺的差事還懸著,此時府裏可不能再出事兒啊!”


    陳氏思忖半晌,拉著胡媽媽走遠一些,低聲說道:“你沒聽見嗎?方才拓兒提了幾次親家公和他大舅哥。”


    “奴婢聽見了。”


    “拓兒是在嚇唬映璿,你想想,映璿最怕誰?她現在可是連婆母都不怕,但她卻肯定怕她父兄,韋謙那個老古板,滿口之乎者也,被他教訓一通,就像被念了緊箍咒一樣頭皮發麻,既然拓兒如此嚇唬她,那咱們就把這嚇唬變成真的。”


    “這……”胡媽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覺得夫人又要惹出什麽亂子。


    她忙勸道:“夫人,您且聽奴婢一句勸,千萬別摻合了,您過您的安生日子,大奶奶與侯爺的事就讓他們自行解決,難道您忘了?上回侯爺冤枉大奶奶,大奶奶一氣之下離府,老夫人又治不住家,惹了多少爛攤子?最後還不是費老勁兒哄回大奶奶才相安無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娶平妻侯爺反悔了,求鎖死別禍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羽羽小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羽羽小羽並收藏娶平妻侯爺反悔了,求鎖死別禍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