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不幸災樂禍呢。


    這幾日親眼目睹侯爺是如何對待大奶奶的,她們幾個做奴婢的心裏都跟著恨。


    侯爺薄待大奶奶,他心心念念的韋大姑娘還不是娶不進門,現在莫說夫人和老夫人不讚成,昨日老爺都把侯爺斥走了。


    閑話說完了,韋映璿便問起遠哥兒,詢問他這幾日的日常生活和功課。


    “大奶奶您放心,遠少爺很好,三餐按時吃,每日得空就去您書房裏擺弄算盤,午後他也不肯睡午覺,爬起來自己習字,說是聽說了峰哥兒寫字得了他父親誇獎,他也要向峰哥兒學習,好好練習,寫出一手漂亮的字。”


    韋映璿聽著就笑了,遠哥兒一直都是個上進心很強,不願意落後的好孩子。


    她又問:“他可惦記我何時回府?”


    “那日您走後奴婢就跟遠少爺仔細說了那天的事,奴婢讓遠少爺稍安勿躁,說您離開是無奈之舉,便是為了爭口氣也得離府的。遠少爺雖小,卻很聰慧,他知道您不得不離開,心裏卻是掛念著他。”


    “不過,他這幾日再也不嚷嚷著見侯爺了。”董媽媽歎息,“那日聽聞您被一群婆子堵著搜屋時,他眼圈都紅了,不過他懂事極了,也不去老夫人和侯爺那裏嚷,很知道分寸,隻在每天請安時詢問老夫人您何時回來,每每問的老夫人張口結舌的。”


    韋映璿哭笑不得。


    遠哥兒太仁善,總是不忍心傷害任何人,心裏知道錯在他父親,他曾祖母偏袒著他父親,他也未曾激烈反對,暗暗用最懷柔的方式表達不滿。


    南亭侯府。


    宋拓站在侯府的庫房院子前踟踟躕躕,剛從其中一間庫房裏清點完的黃媽媽一出門便碰見他,十分納悶。


    “侯爺,您來庫房做什麽?”


    宋拓抿了抿唇,“我想支取些銀票和地契首飾。”


    那日被嶽父趕出府,他心頭十分羞愧。回來後他去見祖母,祖母終於見他了,隻是一聽說他想求娶之事,便將他斥責了一頓。


    “韋大姑娘連蘭太醫都敢汙蔑,西府和蘭家這時候都在氣頭上,你現在就求娶她,是生怕蘭家不罷休嗎?”


    “你的正妻還在娘家置著氣,你就心心念念要把韋大姑娘娶進門,傳出去別人隻會說咱們侯府刻薄,況且,你當韋二是吃素的嗎?”


    “有這個功夫,你該去想法子找戶部的要員打聽打聽你的述職文書為何還未過批!”


    宋拓被問的啞口無言。


    老夫人便擺了擺手說困乏,轉身就回了廂房。


    他從祖母那兒出來,走著走著就來到庫房,尋思既然祖母不同意,他總可以先帶些財物去韋府上跟嶽父賠罪。


    昨日去的太匆忙,他都沒見上映雪一麵。


    今日總要帶些上好的藥材去探探映雪的傷勢,順便再和嶽父表明心意,他不是口說無憑,是真心想娶映雪。


    “這怕是不成,大奶奶近日都不在,您沒手續啊!”


    “我乃侯爺,來我自己的庫房,要何手續?”


    黃媽媽奇怪地看著他,“庫房裏所有財物都要登記造冊,平日來庫房支取都須得大奶奶的對牌,值錢的金銀首飾出庫非得大奶奶手裏的鑰匙不可,就連老夫人都不例外,您不拿手續便要取走財物,便是偷盜!盤庫時對不上數目奴婢就要全權擔責,若損失大奴婢都要去吃牢飯!”


    她一副絕不肯通融的模樣,皺眉擋在門前,“難道您連自己的私房錢都沒有嗎?急著用錢,您先從自己的私庫取用啊!”


    宋拓十分慚愧,他成親後不是在戍邊就是丁憂,還未有私庫。


    他沉默半晌才垂下頭道:“我知道了,我明日再去問問祖母。”


    心情煩悶地回到斑斕院,居然又聽著書房裏傳來一陣吵鬧。


    “峰少爺,您不能發呆了,平日這個時辰您已經寫完十篇大字,今日才隻寫了兩篇,請您認真些,否則侯爺回來恐會責罰奴婢未盡到督促之責。”


    這次陪伴峰哥兒的是成媽媽。前幾日峰哥兒和孫媽媽起了衝突,便在心裏恨上她,他跟宋拓說孫媽媽對他太嚴厲,寫大字時都不許他去茅廁小解,還說孫媽媽故意不許他吃飽飯便撤走飯菜。


    宋拓到底是心疼他的,一次兩次的告狀尚不當回事,說的多了便也對孫媽媽有了成見,認為孫媽媽針對峰哥兒,幹脆換了成媽媽貼身陪著峰哥兒。


    宋拓蹙眉踏上台階,剛走到書房外,就聽見峰哥兒說:“爹責罰你與我有何關係,誰讓你是低賤的奴婢,生來就是讓人責罰的?”


    成媽媽又怒又驚:“峰少爺?您怎能如此說老奴,老奴的年紀,放在平常人家都能做你的祖母了,雖然老奴是奴婢,可您也不該如此羞辱老奴。”


    老夫人派她過來監視斑斕院,也叮嚀了她照拂峰哥兒,因此成媽媽一直對峰哥兒十分盡心盡力。


    前幾日孫媽媽挨罵都是她暗示峰哥兒該如何告狀,就想著把孫媽媽換走,自己貼身伺候峰少爺,回頭老夫人問起來好邀功。


    誰知道峰少爺今日非但不好好書寫,還對她出言不遜!


    峰哥兒有恃無恐地道:“封建社會就是分等級尊卑,我是上位者,你是低賤的奴才,生來就活該被罵,我罵你又如何,出了這個書房誰人知曉?你便是說與我爹聽他也不會信的。”


    他娘早就和他說過,大曆朝是封建社會,等級森嚴,因此他必須要表現優秀,繼承世子之位,今後成為侯爺不可。


    他大字寫的好,這幾日父親又對他另眼相看,原諒了他那日的過錯,於是他就不肯賣力氣好好表現了,這幾日他熬的好辛苦,今日已忍到了極點,隻要一提筆,腦海中就惦念起他的蛋娃派對和豆音短視頻,尤其是短視頻,可真是新奇又有趣,小姐姐人又漂亮嘴又甜。


    可惜剛沉浸在回憶裏,成媽媽便一嗓子在耳邊吵他,他便不耐煩了,索性放下筆不寫了。


    成媽媽想到老夫人喜愛親曾孫,便深吸口氣,忍著怒火規勸道:“峰少爺,就算您是主子,也不該不問緣由責罵奴婢。”


    “你算哪根蔥,你也敢教訓我?我是主子,我想罵你就罵你,隻要我爹不知道,我就是打你都使得。”


    “我以為你比孫媽媽那個老虔婆好些,沒想到你比她還煩,你就是該罵。”


    “你想不挨罵也簡單,你到一邊待著去,別煩我!”


    “我今日不想寫大字,爹問起了就拿前幾日的充數,反正每日寫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少寫一日也不打緊。”


    “您如此做就是欺騙,侯爺知曉了定會懲罰你。還有您平日裏說話也需注意些,小小年紀若心性不善,侯爺怕是不願意下大力氣栽培了。”成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說。


    峰哥兒撇嘴,“你懂個屁,我爹是我娘的舔狗,隻要有我娘在,他便不會真的生我的氣,以後也隻會栽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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