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怎能如此說映雪。”宋拓忍不住語氣加重,急辯道:“映雪在我心中分量絕非一般女人可比,我和她相識於年少,彼時便情投意合,若不是她出了意外,這個侯夫人輪不到映璿。”


    宋老夫人眸光深深地看著孫子,明知道孫子此時聽不進去,仍賣力勸道:“她的遭遇的確可憐,可這七年她背井離鄉,你就那麽確定她一直冰清玉潔?連你我都不確定的事,外頭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語,你實在想給她個名分,那就……抬個妾吧,回頭好好跟你嶽父解釋,他是通情達理之人,會諒解的。”


    “祖母!”宋拓滿臉哀求:“侯府的名望與她一個婦道人家有何幹係,他日孫兒出息了有誰敢詆毀一句侯府的不是?請您相信孫兒會努力振興侯府!峰哥兒的前途孫兒自會上心,不會讓任何風言風語影響他,祖母您為何不信我,反倒要聽信映璿的挑唆?”


    老夫人氣的臉色發沉,厲聲說:“為了一個女人色令智昏,我看你已經被迷得失了心竅!你要真為侯府考慮,就不該執著於韋映雪,峰哥兒的前途才是你該考慮的!”


    她心意已決,反而規勸宋拓:“我觀映璿今日有些悶悶不樂,怕是心裏已經生出了芥蒂,你當妥善處理,莫傷了夫妻情分。”


    宋拓滿腦子都是上午在小花廳裏眼淚汪汪的韋映雪,那一滴委屈的淚不是砸在了地板上,而是砸進了他心裏,他正對韋映璿惱火著。


    搖著頭諷刺地說:“祖母看不出嗎?她那副那樣是在使小性子罷了,順便給映雪擺臉色,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我不會順著她,祖母也不該縱著她。”


    老夫人見他一味鑽牛角尖,有些不耐煩了,蹙眉道:“你從郊外緊趕慢趕的回來,剛進門就急赤白臉的斥責她,也太不給她臉麵了,她好歹是你的正妻,她姐姐一回來你便如此冷待她,不是夫妻該有的相處之道。”


    宋拓不以為然地說:“何為夫妻之道?我的妻子本不該是她,當初我答應娶她都是父親逼迫的!父親看重韋家,說什麽韋二叔大才,遲早位極人臣!要不是父親極力促成這樁婚事,為逼我就範不惜請家法,又罰我跪祠堂,我也不至於違背心意娶回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


    “可映璿嫁來這七年,對你的一番心意祖母都看在眼裏。”


    “她對我的溫柔小意不過是為了坐穩主母的位置!祖母以為她當初嫁給我就是心甘情願嗎?嗬,她素來沒句實心話,早先她未出閣時就與董貴妃過從甚密,時常被董貴妃秘密招入宮中,卻對外矢口否認,她對董貴妃如此諱莫如深定有些不可告人的貓膩,別以為我不知道,她……”


    “住口!”老夫人臉色難看地打斷他。


    她不想扯進有關貴妃的話題。


    董貴妃在本朝可是個特別人物,特別到人們說起貴妃時,前頭可以不用綴姓氏,天下誰人不知聖上獨寵貴妃一人,盛寵蓋過了皇後,傳聞若不是太後壓著,皇帝早就廢了皇後扶貴妃坐後位,所以有關貴妃的事不是他們做臣子的能胡亂非議的。


    宋拓滯了滯,也知道自己失言,轉而悶聲說:“總之,她也並非心甘情願,要不是我一次又一次指天發誓,低三下四的對她許諾保證,祖母以為她肯嫁進來?她那時才十五歲就知道和她出事了的嫡姐爭風吃醋,逼著我表態隻愛她一人,更何況現在?”


    宋老夫人聽得皺眉,覺得這些話太過了,她都忍不住替韋映璿說公道話:“她畢竟還是嫁了你,嫁進侯府前未有半句不檢點的風聲傳出,她既是你的正妻,塵埃落定的事你又何必再挑三揀四,我記得你們剛成親那兩年也是彼此恩愛的,如今為何就如此怨懟了?”


    “說到恩愛,那兩年我不過是看在她是映雪親妹妹的份上,這才勉強自己對她多些溫柔照拂,再加上她那時歲數還小尚有幾分純真,我處處關愛她,以正妻之禮待她,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還要我如何?”


    “如今我隻不過是想娶我當年就該娶的人,萬萬沒想到她竟會跳出來使絆子!”


    “此次我丁憂結束歸家,她暴露出的才是她一直以來的真性情,我再也不願與她虛與委蛇了!”


    宋拓劈裏啪啦說出一大籮筐憤憤之言,宋老夫人震驚於孫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怨氣。


    她皺了皺眉頭:“好了,再說下去就過了!你也不小了,說話當穩健些……”


    “祖母,孫兒求您改變主意!”宋拓撩袍跪在地上,眼角有晶瑩的淚意:“我年少時答應過映雪,會八抬大轎把她娶回家,如今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我不想有負於她。”


    老夫人意識到此時的孫子怎麽也聽不進勸,就退一步說:“你先起來,此事容我再思量,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和映雪七年未見,怎麽也該先相處一段日子再說,若是實在難舍難分,再另做打算……”


    “另作打算,抬妾室嗎?祖母口口聲聲說不會讓她再吃苦,現在卻想著讓她為妾,這麽做有過河拆橋、去母留子之嫌!”他一口氣說完,盯著老夫人森冷起來的視線,堅定地說:“映雪在外受了七年苦,我不可能讓她沒名沒分的客居在府裏,更不會納她做妾!”


    這是宋拓第一次與老夫人叫板,老夫人臉色都鐵青了,愕然地看著孫子:“拓兒,你這是要違逆祖母的意思,執意娶她進門?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忤逆長輩?!”


    宋拓心裏一慌,不孝的罪名一旦扣上,他還談什麽振興侯府。


    可他如今已二十有四,不必凡事都被祖母和母親擺布著了,他才是一府之主。


    想到這,他壓下心頭不安,堅持說道:“祖母,孫兒從未想過忤逆您,孫兒襲爵三年,早已是一府之主了,可內外大事仍是事事請示您,遵從您的意見。如今孫兒隻有這一個念想,就是娶映雪為妻!”


    “孫兒隻求您別一味聽信讒言,此事遠非映璿說的那般危言聳聽,她如此小題大做,拿峰哥兒的前途為由阻礙我和映雪成親,目的不過是為了保住她唯一當家主母的地位,祖母豈能被她蒙蔽?”


    “孫兒請求您再觀望些日子,今晨您去了太後那兒,想必外頭很快就會傳出風聲,您先看看京城對映雪的風評再做定論,我相信映雪絕不會被外界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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