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仿若靈動的精靈,悄然穿過淡薄的窗紗,輕柔地落在蘇酥的臉頰上。


    蘇酥悠悠轉醒,隻覺渾身舒暢,仿若被春日暖陽從頭到腳溫柔包裹,困意盡消的她慵懶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渾身的筋骨都在這一瞬發出愜意的“嘎吱”輕響,宛如老舊木門開合時的低吟,透著一股子舒坦勁兒。


    蘇酥抬手隨意捋了捋微亂的發絲,指尖輕點,幾道微光自指尖逸散,眨眼間,隱匿於屋中的陣法悄然消散。


    沒了靈力的維係,外界的聲響一股腦兒湧了進來。


    一陣急促又響亮的敲門聲轟然響起,一下又一下,似要把門扉都給震碎,突兀的聲響驚得蘇酥微微蹙眉。


    她趿拉著拖鞋,不緊不慢地朝門口走去,房門緩緩打開。


    入目便是左南星整個人趴在大門口,小身子一聳一聳的,肉嘟嘟的小手攥成拳頭,正卯足了勁兒和門外的人對敲著門板,嘴裏還喊著:“外公外婆救我。”


    “媽媽,外婆外公來看我們了,你快開門,而且星星現在很餓。”


    左南星一瞧見蘇酥,立馬丟開手中“活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一撇,可憐巴巴地賣起慘來,軟糯的嗓音帶著一絲刻意的顫抖。


    蘇酥神色未改,淡定地從桌上拿起水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那副悠然的模樣,仿若外界的喧鬧與她無關。


    片刻後,她才不疾不徐地踱步到門前,慢悠悠地打開大門。


    “喲,爸媽,你們怎麽來了?”蘇酥倚著門框,語調平平,目光淡淡地掃過父母。


    “來看看你們,昨晚你怎麽不給星星吃的,他都餓哭了。”


    蘇母一進門,眉頭就皺成個“川”字,滿臉心疼地看向左南星,說話間還不忘伸手狠狠戳了戳蘇酥的胳膊,似在嗔怪她不盡心。


    蘇酥嘴角微微勾起,溢出一絲冷笑,抬手指了指左南星嘴角粘著的零食碎屑,又將視線移到屋內滿地狼藉、堆滿零食垃圾的地板,挑眉道:


    “哭了?你們瞧瞧這,再來和我說話。”


    說罷,雙手環抱胸前,眼神愈發清冷。


    “這……哎呀!小孩子不懂事嘛!你都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計較!”


    蘇母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幹笑兩聲,抬手假意拍了拍蘇酥肩頭,試圖打圓場。


    “我當然要計較,要不然哪天帶個殺人犯進來,我都不知道。”


    蘇酥輕嗤一聲,話語裏滿是嘲諷,眼神直直地盯著父母,似要將他們心底的盤算看穿。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


    蘇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佯裝生氣地瞪了蘇酥一眼,旋即彎腰抱起左南星,輕輕摸著他腦袋哄著,嘴裏還念念有詞。


    “既然我都要結婚了,那你就把左南星給帶回去,我又不是真的是他媽!可伺候不了他一輩子。”


    蘇酥不耐地打斷蘇母的話,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不容拒絕的決然。


    “你這孩子,說話怎麽這麽……”


    蘇母抱緊左南星,對蘇酥的態度極為不滿,不悅寫滿整張臉。


    “我又沒有說錯,沒什麽事我就先上班了!”


    蘇酥不願再與他們多費口舌,側身拿過包,快步走出家門,留下屋內三人麵麵相覷。


    待蘇酥走後,蘇父蘇母對視一眼,眸底閃過一絲算計。


    不多時,便帶著左南星匆匆聯係張達書,找了個僻靜的茶館,尋了個包間坐下。


    蘇母皺著眉,滿臉不悅地抱怨:“早知道就把她早點嫁了,這這麽多年書,真是讀傻了,連話都不聽了。你還說什麽,讀多點書好,這樣更加容易掙更多錢,現在好了。照顧個小孩都不願意,果然不是親媽!”


    “她壞,不給星星吃飯。”


    左南星窩在蘇母懷裏,聽到抱怨,立馬探出腦袋附和,小臉上滿是委屈,還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


    “你給她買好保險了沒有?”


    蘇父輕咳一聲,心底雖有些後悔,但嘴上絕不鬆口,畢竟蘇酥於他而言,尚有“利用價值”。


    “早就買好了,就差聯係張達書了。你確定他真的不會泄露我們的計劃嗎?”


    蘇母湊近蘇父,壓低聲音問道,眼神裏透著幾分擔憂。


    “放心,兄弟的兒子。何況誰會和錢過不去,就算動手我們也不會親自動手,讓他來。”


    蘇父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仿若一切盡在掌控,眼底卻暗藏陰鷙。


    他過了這麽多年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背著蘇酥早已習慣了一擲千金的肆意,哪能受得了一朝打回原形。


    想當初,白紙黑字簽下合同,鄭重承諾待蘇酥年滿十八歲成年之際,就把那些巨額財產穩穩交到她手上。


    那可不是小數目,房產、豪車、存款、珠寶,加起來堪稱天文數字,任誰瞧了都會心生貪婪。


    蘇父蘇母便是如此,欲望作祟,暗中買通了律師,妄圖篡改合同、鯨吞財產。


    誰成想,蘇酥越長越有主見,慢慢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想著派左南星去監督她。


    隻是一個小孩子果然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眼瞅著蘇酥還想要結婚。


    蘇父咬咬牙,想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現在多撈幾筆。


    可世事難料,一切都脫了軌。


    張達書如約而至,剛一邁進包間門,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


    下一秒,竟猛地抽出藏在背後的利刃,寒光一閃,直直朝他們砍去。


    刹那間,包間裏尖叫聲此起彼伏,蘇母驚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左南星更是哇哇大哭,哭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蘇父到底多些曆練,率先回過神來,心急如焚間,不假思索地將蘇母狠狠推了出去,全然顧不上哭得淒慘的左南星。


    隨後轉身拔腿就往門口狂奔,腳下的步子慌亂踉蹌,一心隻想著逃離這要命的地方。


    然而,命運的鐮刀無情揮下,就在他離門口僅有幾步之遙時,雙腿仿若被抽去筋骨,不受控製地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還沒等他掙紮起身,冰冷的利刃已裹挾著死亡氣息呼嘯而至,脖頸處一陣劇痛襲來。


    緊接著,他隻覺自己的腦袋重重砸向地麵,意識瞬間消散。


    彼時,正準備辭職的蘇酥,接到了警察來電。


    電話那頭嚴肅的聲音仿若一道炸雷:


    蘇父、蘇母以及左南星被一名男子殘忍殺害,每個人都砍了至少一百零八刀,凶手作案後也已畏罪自殺,也給自己來了個一百零八刀套餐。


    真凶狠至極,蘇酥抽氣。


    表麵的蘇酥手一抖,手機差點滑落,眼眶瞬間蓄滿淚水,滿臉驚愕與不敢置信,跑去警察局。


    說來也巧,原主滿心赤誠、牽掛家人健康,每年都自掏腰包給家裏每個人精心購置保險。


    起初蘇母還滿心不樂意,嘟囔著浪費錢,甚至覺得買保險不吉利,仿佛咒自己出事,是姐姐蘇怡軟磨硬泡、好言相勸才安撫下來。


    如今,這份浪費錢倒真的派上用場了。


    理賠流程走完,蘇酥哭著接納了一大筆理賠金。


    警方後續偵查更是揪出驚人真相,原來蘇父蘇母與張達書暗中勾結,謀劃算計自家女兒,也就是養女蘇酥,妄圖謀取更多錢財,怎料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被自己找來的“幫手”張達書一鍋端了。


    知曉實情的蘇酥震驚得呆立當場,連喪葬事宜都從簡操辦,給屍體選了最便宜的殯葬套餐,旁人見她滿臉悲戚,也都默默無言。


    風波平息,蘇酥徹底斬斷過往,毅然辭去工作,懷揣著保險理賠金以及生母留下用了還有剩下的錢財,開啟肆意揮霍、自由自在的新生活。


    至於蘇父蘇母、左南星還有張達書,他們或許投胎在哪個池子裏,一次又一次帶著記憶做著蛆呢!


    多麽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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