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的眾人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來沒有人敢打著王爺的名頭做事,連張保和溪風都不敢。這個小女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是讓王爺知道她還不得被活活打死!不光是她,連他們這些跟著的人也得被連累,真是倒了血黴了。


    其中一個衙役忙道:“請小姐稍候,小的馬上去通稟。”


    說罷一溜煙跑沒影了。


    衙役跑到後堂,對正在逗鳥的縣令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有個自稱臨江王女眷的人要進縣衙。”


    縣令姓王,出身於瑉昌王氏,見過一些世麵。


    聽到臨江王他先是心頭一緊,後又坦然。依舊是慢悠悠地拿鳥食喂他這隻新到的雪衣鸚鵡。


    “臨江王的女眷?她說是就是了嗎?證據呢?”


    想了想又道:“是個什麽模樣的女子?”


    衙役認真回想了一下:“衣著倒是普通,身上也沒什麽珍寶掛飾。長得倒算是討人喜歡。看起來是個普通的未嫁女子,但是氣勢十足,還真有幾分貴氣。”


    “普通女子的模樣?”王縣令有些疑惑了,若是冒充怎麽也不弄點行頭騙騙人?


    王縣令皺著眉頭又問:“身邊除了她還有誰?”


    “兩個丫鬟,一個小廝,還有兩個帶刀的護衛。”衙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兩個丫鬟和護衛,看著倒真不像是普通人家裏的。尤其是那兩個護衛,一看就不簡單。”


    王縣令手中的鳥食一抖。


    “糟了,怕是真的臨江王府的人。快,幫我更衣!”


    “是。”


    “記得拿那身破的官服!”


    “……是。”


    等到王縣令換好衣服匆匆趕來時陳菀正有些不耐煩地踢石子,王縣令還以為是讓貴人久等生氣了。忙上前作揖道:“不知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小姐寬恕則個。”


    他這麽恭敬陳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道:“縣令大人事務繁忙,我多等幾刻也是無礙的。”


    她如此真誠的話王縣令卻以為她在陰陽怪氣,把腰彎得更深了。


    紅雲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扶他起來。陳菀這才扶了一下他的胳膊。


    “縣令大人,我這番前來,是想看看貴縣的義倉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王縣令生怕說慢了讓貴人誤會:“小姐請隨我來。”


    陳菀抬腳邁入縣衙,又回頭道:“這裏畢竟是縣衙,你們就不必跟著了。在這裏候著吧。”


    “是。小姐。”


    眾人十分給麵子,心裏卻都鬆了一口氣。這下王爺就算要責罰也算不到他們頭上了,這個姑娘自己雖然莽撞,但好歹也知道不累及旁人。


    看著王縣令一路給她開綠燈的樣子,想起自己從前辦事時的處處阻礙,陳菀第一次感受到了狐假虎威的魅力。


    “小姐,這就是我們的義倉了。”


    來到縣衙後門連接的一處院子,兩間巨大的倉庫就在陳菀麵前。


    王縣令打開了其中一間,道:“小姐,這就是我們的義倉了。”


    陳菀步入倉庫,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偌大的糧倉隻有角落裏一小堆米,看起來異常可憐。


    “就這麽點米了?”


    “是啊……”王縣令滿臉愁容:“半年多了,天天開倉放糧再多的糧也經不住吃啊。”


    “這半年來吃的都是縣衙的糧?”陳菀問道。


    王縣令剛想回答是,又轉口道:“自然不是,朝廷恩澤調撥了一大批的米糧,吃完了才用的縣義倉的。”


    “那這義倉都快見底了,還不去買糧嗎?”


    王縣令擠出幾滴眼淚:“小姐不知道,並不是我不想買,實在是縣衙裏沒有多餘的銀兩了啊……衙役們的月銀已經拖了兩個月沒有發了,連我自己家夫人和孩子都要靠粥棚的接濟過活。哎……實在不知道這天究竟還要旱到什麽時候。”


    陳菀寬慰道:“快了快了,縣令大人再忍幾日,或許就下雨雪了。”


    已經是臘月了,原著中柳朝雪到達靈都後的那個月,作為司禮監執事跟著皇帝祁雨,儀式還在進行中就天降大雪。空桑鈺皇威大顯,江山穩固了不少。


    所以陳菀知道這個月江北就會下雨雪,旱災就會緩解。


    可就算如此糧食也不會一日之間就長出來,最快也要等明年春天才有吃的東西。江北的冬天尤其難捱,加上沒有食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王縣令當然以為她隻是在安慰他,不過也是開口稱謝。


    陳菀突然問道:“縣令大人,不知朝廷撥了多少糧下來啊?”


    “朝廷一共撥了五千石。”


    陳菀對石沒有概念,隻是乍一聽感覺挺多。


    “那沒糧了,你接下去預備如何?”


    王縣令雖然怕臨江王,但也不是傻子,他心思轉了幾圈,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小姐,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啊?可否給下官一個明示?”


    陳菀秀眉一皺,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來,道:“我問話你答就是了,問這麽多做什麽?”


    王縣令點頭稱是,但心裏也留了一個心眼。


    “這沒糧了,自然是再向朝廷請求撥款,好去江南買糧。”


    陳菀麵帶慍色:“江北那麽多府縣若都像你這般不懂自救隻想著讓朝廷幫忙那朝廷豈不是要被你們這些庸人拖垮了!”


    這話說的有頗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度,看來這姑娘真的是皇家的。


    王縣令冷汗涔涔。


    情況就是這麽一個情況,陳菀看的也差不多了,加上天色將暗,她也不便多留就告辭了。


    聽到她要走王縣令如蒙大赦,忙畢恭畢敬地送她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一點也看不見了,王縣令才急匆匆往家裏趕。


    情況不妙,他必須回家讓老婆孩子先回老家,家裏一些不能被人看到的玩意兒也得收拾收拾。


    雖然她沒有表明來意,但是風雨欲來不得不早做打算。


    等到陳菀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空桑錦已經用完了晚飯,看到陳菀風塵仆仆地回來一臉嫌棄:“你也收拾得像個人樣吧,總是灰頭土臉的,丟我的人!”


    陳菀訕訕一笑,道:“明白明白,以後絕不汙了殿下的眼。”說著就打算吃好好吃一頓飯,看了這麽久的災民她才明白自己能吃上一頓好飯有多珍貴。


    “對了。”空桑錦回過頭道:“明日早些起床,我們要趕路。”


    “啊?”


    “啊什麽啊!”空桑錦不悅:“你難道還想在這個窮鄉僻壤安營紮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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