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衛東清湯寡水的話,石寶傑露出鄙夷的神情。她心裏在想,“哼”,憑你兩句不鹹不淡的話就能讓人家出力?你不把我弄明白了我看誰敢替你。


    現場十多個人麵麵相覷,楊慧在班組人緣是不錯的,從不掐尖要強,更不多嘴多舌。有一個平時和楊慧關係好的女工就想站出來,愣是被一個年紀大的女人拉住低聲說,


    “你傻啊,沒看見班長臉色不好看嗎?給你穿小鞋咋整?再看看,著什麽急?”


    陳衛東看著現場的冷清並不意外,因為石寶傑剛才已經威脅過眼前這幫人了。此時石寶傑抱著肩膀顛著腿,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青年沒搭理她,心中暗想,你等著,以後我不把你收拾的板板正正我跟你家狗一個姓。陳衛東麵帶微笑,


    “當然了,不管啥時候咱都不能光出一張嘴。”


    說著陳衛東從兜裏掏出來六張大團結。這是我母親三天的替班錢,有沒有想掙的?你們隨便,可以一個班組替三天,也可以三個班組各替一天。”


    人群中有一個女工看見錢眼睛都紅了,


    “你的意思是哪個小組替你母親一宿就能得二十元?替三天就給六十元?”


    陳衛東風輕雲淡的點點頭,


    紅眼睛的女工迅速的和小組裏其餘的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根本就不用征求意見,其餘人恨不得馬上把這件事應承下來。


    她用餘光瞄了一眼在邊上臉色難看的石寶傑,把心一橫。管你那事呢,你還能開除我咋的?


    “我們,我們小組把楊慧的三天假全替了。”


    這時候有其他小組的人不高興了,


    “不是,李春,你是活不起了咋的?楊大姐平時對我們也不錯,替班這種事我們也應該出一份力的。”


    “就是就是,我們組替兩天。楊大姐請假,我們替的心甘情願。”


    看著事情沒有向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石寶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別吵了,我說你們這幫人,有點組織性紀律性沒有?你們說替就替啊?這是工廠,不是舊社會小作坊。你們要是覺得在這裏委屈了你們都可以去辭工啊。無法無天了都”


    眼紅的那個女工此時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


    “石班長,我們掙錢礙你啥事了?人家願意給,我們願意替。周瑜打黃蓋的事,你憑啥橫扒拉豎擋?”


    剛說出口這個女工就覺得有點失言,但是很快其他女工也響應了她的話,


    “就是啊寶傑,你犯得著嗎?人家家屬願意出錢,咱們這邊又不違反原則,何樂而不為呢?”


    石寶傑看自己這點權威被二十塊錢擊的粉碎,心中無比惱怒。陳衛東沒慣著她,這樣的人就是天然壞,你越低聲下氣他越覺得你好欺負,


    “我說現場的各位大姨,各位大姐,不管誰替,一晚上二十塊錢這個價你們認可不?”


    眾人不願意出聲,但都暗暗點頭。青年舒緩了一下情緒,


    “好,以後我母親楊慧每次請假都是這些錢。各位,多謝了。”


    說完陳衛東揚長而去,一眼都沒看石寶傑。石寶傑被氣的臉色發白,她好想打人。但是心思一轉後看向在場的眾人,


    “呦,沒給你們錢啊?怕不是吹牛逼吧?我就說嘛,哪來的便宜那麽好賺?瞅你們幾個剛才傻了吧唧的配合人家表演,不嫌丟人啊?”


    石寶傑站在前麵冷嘲熱諷的奚落了眾人好一會,這才把心中這口悶氣發泄出來,


    “既然沒給錢就是沒人替楊慧了?那楊慧今晚算曠...”


    工字還沒說出來就有一個冷厲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石寶傑,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平時對待工友就不友好,能幫一把的時候不是說風涼話就是使壞。我看你不太適合班長這個職位。”


    石寶傑看著麵色鐵青的王東方就是一怔,平時和顏悅色的車間主任為啥今天說話如此嚴厲?王東方不搭理她,走到了班組前,


    “剛才楊師傅的兒子幫他母親請了三天假,他願意現金補償替班的同誌,每天二十元,一共三天。誰願意替你們自己商量,明早上我這來取錢。


    女工們一聽這話,剛才失落的心情又激動起來。不是吹牛,是把錢給領導了。也是,不經過領導這件事名不正言不順。這回好了,正大光明的掙錢,不用看誰臉色。


    剛才紅眼的那個女工眼珠一轉,


    “你們記不記得楊師傅他兒子最後說的一句話?每次楊師傅請假都給二十。要是那樣的話,我想讓楊師傅雙休。”


    說著話女工羞澀的低下頭,其餘人哄笑著說她不要臉。剛才陳衛東離開後又去了車間辦公室,王東方正在伏案書寫生產計劃。他看見陳衛東去而複返就是一愣,


    “怎麽?沒人替你母親嗎?這幫人,真不像話。沒事,你走吧。今晚我安排。”


    陳衛東哪能讓他為難,他從兜子裏掏出一個用報紙包裹的長條物體,


    “王主任,我母親平時在家就總和我們說單位的車間主任總是關照她。我家單親,我現在的也是後爹。要不是您平時多幫襯,我母親恐怕早就幹不下去了。


    這不,小小心意,一條大前門,拿不出手,您先對付抽著。”


    王東方身體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因為陳衛東這個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根本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年輕人後點點頭,


    一番推辭下最後抵不過青年的一再堅持,王東方隻好把香煙收下,放到了隱秘處。他對楊慧請三天假的事當即拍了板,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回去的路上陳衛東的腦子沒閑下來,怎麽給母親弄一個不用上生產線的崗位呢?剛才看著那幫女工一個個麵色枯黃,眼窩深陷,都是被繁重的勞動給折磨的,


    自己這輩子決不讓母親再受這樣的苦,這個年代工廠裏崗位調動比較簡單,領導點頭就行。當下管人事的那個廠長不就是後來出事的那個叫許革勝的嗎?


    看來母親想要調動一下崗位必須從此人身上發力,這件事他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上輩子這個叫許革勝的廠長馬上就要升遷到輕工局去當實權領導了,沒想到最關鍵時刻翻了車。


    早翻晚翻都是翻,我陳衛東先敬你一杯酒又何妨?第二杯可就是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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