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有一個人被烏姆裏奇扣了二十分。”


    這種事其實不算少見。低年級的學生總是會為了扣分和禁閉而憂心忡忡,但是假如他們真的經曆過幾次禁閉,他們就會發現這些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所有人都在乎扣分,畢竟扣分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痛癢,除非影響了他們學院的排名。


    而所謂禁閉,其實就是一些義務勞動。個別教授的禁閉內容或許會難熬一些,碰上他們隻能算自己倒黴,而大多數教授都會直接將禁閉的學生交給費爾奇處置,要幹的事無非就是擦洗獎品陳列室或者給壁畫框除塵,除了枯燥之外沒什麽大問題。


    不過烏姆裏奇最近的所作所為不能讓人那麽放心。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魔法部做後台,直接自己立規矩的。


    “我還知道那個人叫泰瑞·布特,是個五年級的拉文克勞。”


    “一點沒錯!所以他為什麽會被扣這麽多?”


    “因為支持哈利·波特咯。說實話,他們說什麽不好,非要拿神秘人說事,誰不知道神秘人早就死了,還是被哈利·波特本人殺死的。”


    “是啊。說什麽不好,非要散布恐慌。”


    “泰瑞·布特來湊什麽熱鬧啊?哈利·波特壓根就沒帶他玩,連哈利·波特自己欽點的‘證人團’裏都沒有他呢。”


    “其實主要的還是神秘人這個話題太敏感了,他們要是換個其他的人,魔法部都不一定會管。”


    ——————————


    漢娜他們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什麽謠言。就漢娜而言,能找到的最好找的人當然是白黎月,然而她一路小跑來到白黎月的辦公室求證的時候,卻發現白黎月今天壓根就沒來過辦公室,就連早餐和午餐時間都沒見到她的人影。


    她不會是因為被烏姆裏奇停職了所以傷心了吧?


    “斯普勞特教授,您知道白教授現在在哪裏嗎?”漢娜決定把原本的事情放一放,先找到白黎月再說。


    “艾博小姐,你有什麽事可以等到晚餐時間再去找她,而且最好直接去食堂找她。”斯普勞特教授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下,“白教授今天和鄧布利多教授一起出去辦事了。”


    “好吧,謝謝您。”漢娜匆匆道謝之後,便準備去找其他人。


    雖然漢娜沒能找到白黎月,而不管是漢娜還是厄尼和賈斯廷都和哈利·波特、維蒂斯·阿卡修斯和薩拉·阿瑪拉不熟,塞德裏克現在下落不明,更是一想起來就讓人揪心。


    不過他們三個好像都恰好能找到另一個人。


    奧古斯都能夠完美地把他們和哈利·波特這條線串聯起來。


    “你還是在看書嗎?”賈斯廷和奧古斯都打了聲招呼,看了一眼書裏的內容,是一本小說——等等,不對勁,再看一眼。


    怎麽還是洛哈特的小說啊?


    而奧古斯都左手邊攤開的另一本書赫然是烏姆裏奇發的《黑魔法防禦術理論》。


    “我隻是正在試圖給自己洗腦……”奧古斯都欲言又止,思考著怎麽組織語言,隨後說,“總之要先讓我的腦子裏全是這些東西,這樣我才好去應付烏姆裏奇教授的談話。”


    “這也太可憐了吧?你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麽頂撞教授的事吧?怎麽就被烏姆裏奇找了?”漢娜同情地說,“說起來,她一開始就表現得很針對哈利,是不是因為你們兩個的關係?”


    “我相信烏姆裏奇教授不是這種人。”奧古斯都卻沒有順著漢娜的話說,而是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目光堅定得就像是在吹捧老巴蒂·克勞奇的帕西,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搖了搖頭,說,“想想《教育令》吧,唉……”


    看了這麽久,剛剛那句話也可以作為剪輯記憶的素材,而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這麽看來,奧古斯都應該走了。


    這回他的人設是一個無腦的(迷戀洛哈特的)相信報紙的人。他在假期裏曾經懷疑過哈利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而他內心認為哈利是個沒有什麽能力卻自命不凡的人,還深深地嫉妒哈利的名氣和受歡迎程度。


    這個人設可以說是相當豐滿了,而且就奧古斯都的經曆來看,也很容易把自己的記憶調整成那個樣子。


    “你要走了嗎?好吧,我就想問一句話,”厄尼看著圖書館的這麽多人,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大,但是他還是換成了小紙條交流,“神秘人是真的回來了嗎?”


    “如果報紙都不能相信的話,還有什麽可以相信呢?”奧古斯都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況且,我也沒有看到。那些話不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嗎?”


    他不知道他們三個能不能懂他的意思,但是在去見烏姆裏奇之前流露出對烏姆裏奇不利的想法對他自己是不利的。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封鎖住剛剛發生的記憶。


    誰說烏姆裏奇和那個釋放攝魂怪的人就不是一夥的呢?


    誰說一個魔法部專員的手裏不能有點吐真劑呢?


    這兩句必須被藏在最深的地方。


    ——————————


    奧古斯都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記憶,並且用力地將那些打包好的記憶封入心底,時效正好是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裏,他將不再是奧古斯都。當他敲門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一事無成卻又嫉妒他人、見不得他們好的小人了。


    吐真劑的作用是讓人說出真話,必須說話,而且必須說真話,但是這個“真話”的判定卻相當模糊,如果一定要推斷的話,隻能是中了吐真劑的人自以為的真話。


    如果他自己都認為他說的話是真話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雖然吐真劑有解藥,而且喝解藥比使用大腦封閉術方便穩妥很多,但是奧古斯都哪有時間去準備解藥呢?正常熬製魔藥前前後後至少得一個小時吧?更別提吐真劑的解藥不是那麽好做的。


    “請進。”烏姆裏奇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與此同時,門開了一條縫。


    霍格沃茨的門真的是聲控的。


    烏姆裏奇自己一個人一間辦公室,這是她的霍格沃茨最高檢察官頭銜帶給她的優待,牆麵稱得上擁擠,掛滿了“嬉戲貓咪”係列的裝飾盤,奧古斯都還記得費格太太家裏也有這種盤子,不過肯定沒有烏姆裏奇這裏的全。


    烏姆裏奇把自己的喜好表示得相當明確:粉紅配色、蕾絲花邊和貓咪裝飾圖案,但是她從來都沒有養過一隻貓。


    看起來她像是有潔癖,這可以從她新頒布的幾條教育令看出(這個序號還在擴大):


    第6條:學生必須保持自己和自己的任何物品潔淨,一塵不染。


    第7條:養寵物的學生必須保證自己的寵物不離開公共休息室。


    第8條:學生不得投喂校園裏流浪動物,除非被投喂的動物幹淨且不掉毛。


    第9條:學生不得養蟾蜍做寵物,更不能讓自己的蟾蜍在課堂上蹦出來。


    第10條:學生必須穿戴整齊幹淨,衣服上不能有可見汙漬。


    管得不窄,而且連流浪動物都管上了,而且她顯然是一個不能接受貓掉毛的人。


    “坐。”烏姆裏奇露出一個假裝和善的笑容,但是沒人敢告訴她她現在的這種表情看上去不僅不和善,而且還很奸詐狡猾。


    奧古斯都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討好的笑容,輕手輕腳地坐下,手放在腿上,等著烏姆裏奇發話。


    “不用緊張,波特先生,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烏姆裏奇麵前有一本攤開的筆記本,此時筆記本正好翻到了一張空白頁,她伸手給奧古斯都倒了一杯水,“我看你有點太緊張了,喝點水。”


    奧古斯都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是苦的,而且非常苦。


    “好吧,那我們直接開始吧。你覺得你和你的哥哥哈利·波特關係如何?”


    ——————————


    白黎月不得不說有錢人就是喜歡大房子。


    就像白家,本來宗族裏分支就不少,而且都喜歡大建廟堂,喜歡用建築來說明自己的悠久曆史,於是最後那一座山頭,從山腰到山頂都被他們零零散散地覆蓋上了各種建築。


    而艾爾文家族沒有山頭可以利用,就建了一座城堡。這種城堡早就不是霍格沃茨那種結構完整、兼具城牆和護城河的戰爭根據地了,而是怎麽漂亮怎麽來,天花板高聳,做成拱形,室內各種壁畫和彩繪,還有五光十色的花窗看得人眼花繚亂。白黎月入目隻看見一片花花綠綠,有點審美疲勞。


    看霍格沃茨的暗色調和白家的那種很素的配色看久了,第一次見這種對比強烈的顏色混雜在一起,還有些不習慣。


    每一個房間都做得很大,超出了實用的範疇。比方說,由於這些莊園都是禁止幻影顯形的,所以鄧布利多和白黎月從大門走到主建築的門口就要十幾分鍾。引導她和鄧布利多教授的仆人帶著他們又走了二十分鍾,終於來到了會客室。


    奇怪的是白黎月從來沒有在艾爾文家族看到過家養小精靈,但是這裏的傭人好像除了等著被人使喚之外也不幹別的事。


    那他們家打掃衛生什麽的都是誰來做的?


    不過鄧布利多教授幫白黎月問了(鄧布利多教授真是個好人),所有的體力活都是家養小精靈做的,但是他們甚至不允許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主人麵前,隻能由仆人來轉達完成家養小精靈不能完成的工作,比如向家養小精靈傳達主人的命令。


    好招笑啊,是怕一不小心就給了哪個家養小精靈一隻臭襪子嗎?白黎月恰好聽說過英國某富商幹出過這種事。


    德裏安·艾爾文在那裏等待他們,白黎月正準備聽聽他對於因法米的教育有什麽高見,這兩個人卻讓她自己到處去轉轉?


    白黎月現在最想問的就是鄧布利多教授。


    所以呢?不讓她聽,那為什麽要把她帶過來呢?


    這個男仆甚至還在問白黎月打算去哪裏逛逛……


    白黎月忽然福至心靈,忽然就明白了帶上她有什麽用處。


    “我想去見見我的學生,聊一聊她在學校的表現。”白黎月自然地說,“我去哪裏找她?”


    “因法米小姐下午的禮儀課還沒有結束。”


    想想看鄧布利多上一次出門讓她幹了什麽,這一次要她幹什麽不是就很明顯了?


    “我可是客人!她學禮儀不就是為了待人接物嗎?為什麽不讓她見客人?你們不要太本末倒置了。”白黎月理直氣壯地說著,使勁地敲了幾下剛關上沒多久的門。


    不管德裏安·艾爾文是怎麽想的,隻要他還顧忌鄧布利多,那就不能表現得太離譜。所以白黎月當然見到了因法米,她身著繁複而正式、帶著大裙撐的衣裙,規規矩矩地向白黎月行禮,禮節讓人挑不出錯來,邀請她一同坐在沙發上。


    但是白黎月本來就不吃這種細糠。就算因法米的禮節是錯的,她照樣也看不出來。


    “因法米,你難道不想繼續上學嗎?”白黎月直接問。


    “我也不想。”因法米口中似乎有未盡之話。她一直注視著白黎月,帶著她那精致的假笑,眼神平靜地如同一灘死水。


    不管因法米想要表達的是什麽,白黎月都將它解釋為“我也不想這樣”。


    “我們去外麵走走吧。”白黎月看到一直侍立在因法米身邊的女仆,她記得當時艾爾文先生派去叫因法米的可不是這人,“整天待在這裏,你不覺得悶嗎?”


    德國也搞貼身丫鬟那一套嗎?白黎月記得自己小時候身邊也是有這麽一個大丫鬟,當時家族子弟的生活已經遠不如前了,各種丫鬟仆役都遣散了很多,到最後每個小姐身邊就隻有一個大丫鬟,負責照顧她們的起居和陪讀,但是每天少爺和小姐睡覺的時候,這些大丫鬟們就會聚集到那些老家夥的房間裏向他們匯報每個人的生活情況。那時候白黎月總是想著要甩掉他們,但是她當時年紀尚幼,沒學到什麽有用的法術,隻能每天窩囊地隨著大流,連顏色都不敢擺一個。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因法米回答道,“但如果是您想的話,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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