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家在三樓,劉亮家在頂樓六樓,他下來後並沒有直接進來,而是提議買點熟食啤酒,晚上可以喝點酒。


    我看著穿緊身褲,把腿勒的跟雞腸子一樣的劉亮果斷拒絕了。


    我怕他喝多了亂來。


    “今晚萬一不太平呢,喝酒耽誤事兒。”


    劉亮跺跺腳,還是不情不願的進了屋。


    張銘房間隻有一張單人床,他媽拿來一床被褥,幫我跟劉亮打地鋪。


    “那個阿姨,你拿一個枕頭就行,我晚上玩電腦,不睡覺。”


    讓我跟劉亮一被窩,我寧願被鬼吊死。


    黃天賜雖然沒了蹤影,不過我知道他沒走,隻是並不打算出手。


    我想問問他下地府查到了什麽,奈何劉亮盯著我,一直沒有機會。


    晚上張銘父母特意買了零食跟飲料,讓我們仨好好在家待著,他們去張銘奶奶家住。


    看他倆的神情平淡,好像對兒子寢室死了人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連張銘差點被吊死,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我都懷疑張銘不是他倆生的。


    “萬生,你今晚再不睡能行麽?”


    見我吃完飯就坐在電腦桌前,張銘有些擔心,我搖搖頭說沒事。


    他做事周全,情緒也挺穩定,難怪都選他當寢室長。


    “對了張銘,你上技校前跟季玉琦認識嗎?”


    聽到季玉琦,張銘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一抹傷感,劉亮更是直接抹上了眼淚。


    “不認識,我中學畢業就在學校附近網吧當網管,從來沒見過季玉琦。”


    想到季玉琦的年齡,我掏出手機給程隊發去了信息。


    程隊今天離開張銘家就是為了調取我們寢室幾個人的檔案,想看看寢室的人跟李冰之間有什麽淵源。


    程隊收到我的信息很快便回複,季玉琦初中畢業考上了高中,隻不過高二的時候因為打架被開除了,他爸因為他氣的腦梗一下子就沒了,他媽把他扔給他奶,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季玉琦在社會上混了兩年,不知道為什麽又去技校報了名。


    而他家跟學校都在城北,張銘跟李冰的中學在城南,調查結果顯示幾人還真不認識。


    如果沒有淵源,難不成是李冰單純的想殺死跟他同寢的所有人?


    看著被窗簾擋住的窗戶,外麵現在已經漆黑一片,下午出門時就起風了,今晚的風有些大,老舊的窗戶被吹的直響,我都怕窗戶框掉下來。


    “十點了,你倆睡覺吧。”


    我想等他倆睡覺,好好問問黃天賜,張銘讓劉亮睡床,自己躺到了地上,我背對著劉亮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簡直如芒在背。


    等解決好這些破爛事兒,我高低找宿管換一個寢室。


    劉亮熬不過我,終於在快十二點的時候打上了呼嚕,張銘也睡得正香,我輕輕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小聲喊出黃天賜。


    “黃天賜,你到底查到什麽了!”


    “你問那麽多幹啥,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直沒關的燈突然開始閃爍,在張銘翻了個身後,啪的一聲滅了。


    黃天賜示意我蹲在牆角別出聲,借著電腦屏幕的光,我看到天花板上有什麽東西正在往下掉。


    那東西黑呼呼亂糟糟,伸到電腦上,我才看清那是人的頭發。


    順著頭發往上看,女鬼慘白可怖的臉正好轉到我這邊。


    我對上那深深的眼窩,幾隻白胖的蛆蟲在電腦光下泛著光澤,在眼窩中來回蠕動,最後掉落到電腦桌上。


    “啪——啪——”


    蛆蟲掉落發出輕微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劉亮跟床下的張銘,二人已經陷入熟睡中,大概覺得冷,隻是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背,就又打起了呼嚕。


    “黃天賜,你不上?”


    “不。”


    我們兩個縮在角落小聲蛐蛐,黃天賜大概是施了法,女鬼並沒有看到我們。


    她的身體還在垂直向下,黑發已經落到了地上,那頭發著地之後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朝著地上的張銘身上顧湧。


    “黃天賜,再不上來不及了!”


    “急個屁!”


    我握緊手中武王鞭,剛想往出衝,女鬼的頭發被一雙手扯住,緊接著整個鬼都被從天花板上扯了下來。


    女鬼重重落地,口中發出尖銳的吼聲,等她站起身,我才看到剛剛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剛才因為倒立都堆在脖子處,我還以為是圍脖。


    剛剛那雙手將女鬼扯下來便不見了,女鬼嘴角勾起,牽動了臉上的皮肉,皮肉便簌簌掉了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牙床,神色猙獰的朝張銘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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