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大概就是這樣單純吧?


    明明一肚子鬼主意,可僅僅是拉鉤上吊這樣口頭上、不具備任何法律效益的契約,卻開心地要冒出泡來,走路時飄飄然,快樂得像是要隨時飛起來。


    那不是錯覺,是遠阪櫻給自己加持了類似神足通的魔術,行走時有風傍身,隻是遠阪櫻把這魔術的功能全用在給自己加特效上了。


    於是一陣陣風吹得裙子輕輕飄動,露出雙白嫩白嫩的小腿肚子,格外撩人,看的旁邊蹲著的小男孩臉都紅了。


    馮世一歪頭,那男孩便垂下腦袋,一本假正經地整理地上的籃子,把籃子裏的吃食擺放的整整齊齊,收納功夫了得。


    隻是兩片耳朵怎麽看怎麽紅,都要和一頭赤發融為一體了。


    馮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倒不是因為自家姑娘被偷看想要擼袖子錘對方一頓,畢竟櫻很聽話地穿了安全褲,就算有人躺在下水道往上看……那他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大堆扭動的觸手和眼球了。


    誰還不會開暗牧啊?


    讓馮世在意的是這個孩子身體裏有一片殘缺的靈基。


    看職介是個archer,可正宗的archer被自己用導彈轟死了,這個冒牌貨(faker)大概是自己和抑製力鬧掰的時候下場的吧?


    哦,那就是被自己和此時一切之惡戰鬥的餘波震死的。


    殘破的靈基能和這個孩子安然處之倒也是緣分,馮世不打算幹涉太多。


    新冬木市所有學校將會開啟神秘學課程,如果這孩子真有能力運用那份靈基,自然會出頭,如果沒有,學校也會教導他們如何保護自己。


    何必揠苗助長呢?


    他今天的任務是讓女孩子開心,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太過分配注意力為好。


    然後馮世立刻安排兩隻鴿子使魔,專門盯著這赤發男孩,以免發生不測。


    不管是邪魔上門,還是那靈基作祟,都會有專人第一時間上門處理,新冬木市可容不得沒登記入戶的妖魔鬼怪。


    當然,要是老實登記,服從教化通過考核,新冬木市政府也不介意給這些身懷魔血“良民”頒發身份證,若是有惡性複發的,自然也有警察和年檢等著他們。


    這條政策執行的後果就是原本和平友愛的冬木市變得魔焰滔天,各種合法的妖魔鬼怪越發多了起來。


    且不提那些繼承魔血的談路人,隻看前麵從紅發男孩手裏接過籃子,給手腳架上工人送飯的八尺大人,亦或兩人剛路過的裁縫店裏,那揮舞剪刀裁剪布料的裂口女,就能明白這些魑魅魍魎有多深入民眾。


    封建資本把人逼成鬼,鐮刀錘子教魑魅魍魎重做人。


    “倒也是奇觀。”


    “啊?”遠阪櫻懵萌地昂起頭,不知道師傅怎麽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她還惦記著維持小裙子時刻輕飄飄的呢。


    馮世笑笑不說話,伸手往遠阪櫻眼前一晃,遠阪櫻眼中的世界立刻變了個樣。


    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擠滿了熱心的朝陽大媽;街角路過的貓咪多出一條尾巴;指導管道施工的地中海大叔手背在龜殼上;牆角煤球似的團子如蟻列行,馱著些石渣滓往建築垃圾堆放點送……


    滿城荒唐,盡是魑魅魍魎!


    可遠阪櫻卻不害怕,隻覺得新鮮,當即拉拉馮世的袖子問:“這是怎麽回事呀?”


    馮世低聲笑了幾聲,似乎頗為得意,卻是謙遜地說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聖杯戰爭弄出來的妖魔鬼怪太多,要放著不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於非命,幹脆收攏統一安置。”


    說到這馮世一攤手,不甚在意:“反正養人也是養,養鬼也是養,幹脆一起養好了,這塊地難道有誰敢不聽我話嗎?”


    幾乎是馮世話落的同一時間,廚房裏站在愛麗絲菲爾身邊的結衣頓時打了個噴嚏,隻覺得有什麽算不得詛咒的詛咒落在自己頭上,扣了個嚴嚴實實。


    遠阪櫻:?*?(?*?????)*?哇哦~


    本就是馮世小迷妹的遠阪櫻眼中幾乎要放出光來,隻覺得師傅不愧是師傅,就是厲害!


    雖然不懂具體厲害在什麽地方,但遠阪櫻大受震撼,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抑製的好奇心:這看似平日看起來和平祥寧的冬木市中,到底隱藏了多少妖魔鬼怪?


    一想到這,遠阪櫻便蠢蠢欲動。


    “師傅。”


    “嗯?”


    “我們走快點吧?”


    “好啊。”


    和遠阪櫻的好奇不同,馮世思考的是混合魔導技術重建的冬木市給世界帶來的影響。


    其他世界姑且不論,型月世界的科學本質上也是魔術,即,通過特定儀式對以魔力為載體儲存的資訊的利用。


    這麽說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並不穩定,隻是如同一層結界,或者說膜,一樣覆蓋在地球表麵,以“塔”固定。


    以“塔”為分界線,一邊住著人類,另一邊是還處於神代環境的星之內海。


    若是神代的環境重回地球,現代科學賴以生存的物理定律會變得極不穩定,因此抑製力很注重“膜”的完整,和很多男同胞差不多。


    而聖杯戰爭儀式的構建目的便是在這層“膜”上打一個洞,以求抵達根源。


    因為馮世的原因,聖杯戰爭打洞的目的成功了,此世一切之惡的原型就是從那個洞裏把力量送過來的。


    這個洞本應該很快愈合,但這條世界線被根源拋棄,抑製力因為馮世證明魔導技術可以和科學兼容,並且能引來一波技術井噴。


    倆丟人玩意兒一尋思,再一拍腦袋,決定不把洞堵上,看馮世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以至於整個冬木市都在向神代轉化。


    於是傳說風俗中的存在也隨之複活。


    比如寄托了人類思念的物品成精的付喪神,付喪神,還有付喪神。


    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漫長時光中,把紙片人當老婆的家夥們將會如願以償,隨之而來的便是半妖嬰兒潮。


    這次聖杯戰爭既沒有抵達根源亦或是拯救人世,也沒有毀滅人類,而是近乎鬧劇一般,種下改良人類血統的種子,順手給文化產業打下優渥的基石。


    這簡直是對魔術師最大的嘲諷,讓馮世無比愉悅。


    相較於一座城市,遠阪櫻還是太過稚嫩,沒到中午小姑娘就累的打哈欠,稚嫩的眉眼被淚水潤濕,沉重地往下墜。


    即便有變身器的輔助,即便神足通並不算特別難,但長時間維持還是耗盡了小櫻的精力,她現在趴在馮世懷裏,像慵懶的貓兒一樣不想動彈。


    看來是遛夠了。


    雖然這麽說有些缺德,但馮世覺得自己的形容一點錯都沒有。


    又有誰能拒絕喵一樣的小蘿莉呢?


    征得遠阪櫻的同意,馮世抱著遠阪櫻回家。


    到家的時候馮世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一向以“優雅的貴族太太”自居的遠阪葵側躺在沙發上,衣衫淩亂,眼角閃爍著熒光,一副被玩壞的樣子。


    雖然各項生體體征相對正常,但腦波和靈魂波動無聲控訴著來自精神上的摧殘。


    “媽媽!!!”


    遠阪櫻發出驚恐的悲鳴,她不敢相信也無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的暴力機關,才能穿過層層封鎖,悄無聲息地殘害母親。


    馮世則是一臉木然和懵逼,他方才聯係結衣,卻隻得到結衣在大批量檢索數據,也就是人類的睡眠或者暈厥,而防禦結界沒有被觸發的痕跡。


    啥情況?自家老板過來兜圈了?


    總不能是奈亞子吧?之前讓這貨簽了三天的協議裏囊括了奈亞子不得以任何形式、手段入侵自己所在區域。


    但對方是奈亞子,就算通過某種手段繞過協議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馮世懵逼的時候,一席白發從廚房裏探出來,愛麗絲菲爾那精致規整得不似人類的俏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笑容。


    “歡迎回來!馮桑還有櫻醬!要嚐嚐我做的燉菜嗎?”


    馮世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指著遠阪葵問:“這是怎麽回事?”


    “誒?”愛麗絲菲爾露出困惑的表情,搖搖頭,驚訝地說:“真沒想到葵女士會有這麽放鬆的樣子,明明剛才還在指導我製作料理,一定是太累了吧?”


    馮世不動聲色地通過卡拉訂購五份五種不同口味的披薩,然後向愛麗絲菲爾詢問:“也就是說今天的午餐都是你做的?”


    “是啊!”愛麗絲菲爾笑靨如花:“馮桑不是建議我嚐試普通人的生活嗎?所以我委托結衣醬幫忙,但沒多久結衣就有事離開了,不過她走之前把葵女士喊過來啦!”


    說完愛麗絲菲爾又熱情地推銷起自己的料理:“今天的午餐是海鮮咖喱配奶油燉菜,希耶爾小姐也出了很大一份力!”


    “那希耶爾呢?”


    “試吃完就回去了,說是想起家裏煤氣沒關,怕發生爆炸。”未了愛麗絲菲爾困惑地自語:“冬木市的煤氣管道質量很不好嗎?看來以後要小心一點呢。”


    馮世一臉木然把遠阪櫻放下,拍拍女孩的小腦袋,打發她去給遠阪葵倒點純淨水涮涮胃,如同赴死的勇士向愛麗絲菲爾走去。


    是他給愛麗絲菲爾提出的建議,他有義務為此負責!


    “讓我嚐嚐吧,你的料理!”


    “招待不周!”說著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口號,愛麗絲菲爾從廚房裏端出來一鍋馮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物體,咣得一聲放在馮世麵前,然後擺上一根勺子。


    看著那宛如奈亞拉托提普分身一般的可憎之物,馮世默默把味覺切換成魔女之軀的口味。


    不出他所料,魔女之軀傳來美味的回饋。


    你這特麽是詛咒的媒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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