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


    殺了她吧!


    家裏本來就有一個動不動就急得掉眼淚的人了,好不容易才糾正過來,改掉這個壞習慣。


    現在又來一個,真的是讓她頭疼。


    “大姐,你哭有什麽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哭就能改變解決問題了嗎?”


    薑綰是個脾氣急的,真的看不了這動不動就掉眼淚的行徑。


    薑寧被薑綰這麽一說,立刻顫抖著縮了下肩膀,抬起頭怯生生地看著她。


    得了,她看也不用叫薑寧了,就叫林玉娘二號吧。


    真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母女了,性格完全一致。


    薑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頭疼,頭巨疼。


    對家裏的事一直沒什麽參與度的薑謹言,此刻看到薑綰那頭疼的模樣,他終於開了口。


    一開口就是一副老學究的語氣。


    “大姐夫沒有擔當,實在是不配為人父,為人夫。”


    “身為男人,讓自己的妻兒陷入如此囧境,還不聞不問,實在是不應該。”


    薑綰挑眉,對薑謹言豎了一個大拇指。


    薑瑜馬上補充“是啊大姐,姐夫又不是死人,他憑什麽在你們受委屈的時候不管你們啊?”


    “小瑜……”林玉娘不太認可三女兒跟大女兒說話的態度,她覺得太直白了,怕傷到大女兒。


    薑綰道:“娘,大姐,你們也別嫌小瑜跟謹言的話難聽。他們的話雖然直接了點,但是卻是事實。”


    “姐夫身為男人,他真不該如此的沒擔當。”


    不管怎麽說,薑綰是看不上薑寧的男人的。


    薑瑜也是。


    不過現在還是先讓她們母女吃了東西再說。


    薑綰催促她們快些吃飯。


    薑寧眉眼之間滿是愁苦。


    林玉娘歎了口氣,轉頭喂著胡丫丫吃麵。


    等她們母女兩人吃完麵,薑綰他們也就起身去搭船過河了。


    他們是有船票的。


    正好謝衍的那一張船票沒用上,就先給薑寧母女用了。


    對其他人凶神惡煞的男人,看到薑綰遞出來的船票,不是普通人能夠買到的,他的態度連忙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夫人您這邊請,這邊請。慢點,小心腳下。”


    薑綰微微頷首,收起了船票,帶著一家人上了船。


    到了船上之後,一家人按照位置來到了他們休息的地方。這艘船要在大河上邊走兩個時辰。


    四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坐著不是辦法。


    尤其是身邊還跟著薑寧,以及胡丫丫這兩個隨時都能暈倒的人。


    薑綰花了兩百文錢,去開了一間房間,讓薑寧與胡丫丫轉到房間裏去休息。


    薑寧十分的愧疚,覺得自己讓娘家破費了,甚至不敢抬起頭看薑綰,更不敢跟她的視線對上。


    “綰綰…我…”


    “行了大姐,自家姐妹不用說那麽多,你先帶丫丫去洗漱,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有什麽事等下船了再說。”


    她們身體虛弱,坐船很容易暈船。


    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們在船上睡著,等醒來就到碼頭了最好。


    薑寧也明白這一點。


    她隻能厚著臉皮,接受了妹妹的好意。


    “娘,你也去幫忙照看一下丫丫吧。”薑綰讓林玉娘也跟上去。


    林玉娘本來就擔心她們母女,聽薑綰這麽一說,她自然就跟上去了。


    薑綰看了看進了房裏的三人,她才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姐,都安排好了?”


    薑瑜問。


    薑綰點頭,在他們姐弟對麵的凳子上坐下來。


    這艘大船很大,有四五層。


    頂上兩層都是設計了凳子,給買了船票的人坐著。底下三層,有兩層是客房,還有一層是船員用的。


    一次性能搭載一百人左右的船,在現在這個時代來說,真的是很大很寬敞了。


    船在水麵上行駛,迎麵吹來的風颼颼的,帶著寒意。


    手腳有些冰涼。


    薑綰看著河水,思考薑寧母女接下來的去路。


    “姐,我看這老胡家根本就不想要大姐跟丫丫了,你說我們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上她們一起走啊?”


    薑瑜是個蕙質蘭心的。


    別看她平時性格急,但是她看問題還是看得很準的。


    薑綰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你怎麽看出來的?”


    “啊?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薑瑜一臉不相信薑綰沒看出來的表情。


    她伸手推了推身邊的薑謹言。


    “謹言,你跟你二姐姐說說,你怎麽看出來胡家不想要大姐母女的?”


    薑謹言一般不參與家裏聊天,若是有人特意問他,他才會回答。


    例如現在。


    他眉頭皺了皺開口“胡家人如果沒有要拋下大姐跟丫丫的想法,那麽就不會不給她們船票。”


    要知道在這人來人往的碼頭上,就這樣將一對身無分文的母女拋下,那就表示不想給她們活路了。


    正常的人家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而且更離譜的是,胡二郎他們上了船就像死了一樣,這反應相當不正常。


    “對,就是這個意思。”薑瑜讚賞的摸了摸薑謹言的腦袋。


    薑謹言眉頭皺起,人也往一邊歪“三姐,我八歲了。”


    已經是大人了。


    不要再做這種摸腦袋的行為了。


    薑瑜嘖了一聲,非要伸手去揉薑謹言的腦袋。


    薑綰在對麵看著,忍不住好笑。


    “行了別鬧了,你們也不怕掉下船,掉到河裏去?”她出聲嚇唬姐弟二人。


    兩人聞言立刻坐直。


    “姐,你還沒說能不能收留大姐呢!”


    薑瑜又問。


    薑綰腦海中殘存的原主的記憶,告訴她薑寧以前在家的時候跟他們姐弟幾個關係都很好,也很照顧他們。


    後來嫁人了,沒能經常回娘家,但是每一次回來,都是記著給妹妹,弟弟帶一些吃的玩的小玩意兒的……


    薑綰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太陽的天空。


    “如果她與胡家和離了,那回來自然是我們的家人。”


    換句話說,如果薑寧沒有和離,反而是帶著胡家人一起賴上他們家,薑綰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她可以照顧自己的至親,卻絕對不會做聖母去照顧其他不相幹的人。


    尤其是老胡家這種,隻是聽著就覺得離譜的存在,她自然更是不樂意了。


    薑瑜與薑謹言也明白了。


    他們也支持薑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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