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二老夫人是可以著手準備跟老夫人攤牌了。從今往後,賀敏之將不再會是你們的阻礙,還會成為你們跟老夫人談判的助力。”


    “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大郎他做什麽了?”


    張氏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賀敏之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成為他們二房跟大房談判的籌碼的,除非他出了什麽事。


    “賀敏之他——”薛沉魚頓了頓,刻意賣了個關子。


    張氏的好奇心都被她給吊起來了,“他怎麽了?夫人,您就別賣關子戲耍我這個老婦了,快快告訴我吧。”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著急。


    “他呀。……”薛沉魚呷了口茶,慢條斯理的道:“已經被京兆尹收監候審了。”


    “什麽?!”張氏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之後,便是控製不住的笑容,“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天。”


    等等,“夫人,賀敏之被京兆府收監候審這事,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吧?”


    嗯?要不說這張氏真是謹慎呢。


    “放心吧,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最多是對他的官位有所影響。對其他人無礙的。所以,二老夫人抓緊時間吧,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多謝夫人指點迷津!”張氏激動的給她行了個大禮。


    薛沉魚攔是攔不住了,頓了下,又讓玉竹拿出兩張房契來。


    “這兩個地方是我讓玉竹千挑萬選的,屋子都足夠二房七口人暫住一些年的,哪怕是再添兩三個小的,也不成問題。而且東西一應俱全,隻要搬進去就能住。”


    “一個是帶院子的,一個是帶商鋪的,就看二老夫人如何抉擇。”


    之前說的是租,她這架勢分明是想送。


    嚇得張氏連忙跪下來,“夫人,我們二房已經承了您如此大的情,是萬萬不敢拿著這宅子了。”


    “那就簽張租賃的契約,每年交些租金便是了。”薛沉魚並不在意。


    就這樣,張氏也是拉著三姑娘過來,千恩萬謝的要給薛沉魚磕頭。


    薛沉魚:“不必如此。”


    幫賀家二房不過是順手的事,原則嘛,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


    所以她也不能保證,哪天二房跟她利益衝突的時候,會不會被她放棄掉。


    ……


    “怎麽一直沒有看見季敏柔?這麽大的動靜,她沒有聽見?”


    回到芙蓉居,薛沉魚才想起來季敏柔這麽個人。


    玉梅搓了搓手,“我怕她出來礙事,一早就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了。”


    生怕薛沉魚怕她,又趕緊解釋道,“不但不過姑娘放心,我隻是點了他的睡穴,沒有做其他的。”


    “她睡一陣,到時候我哪怕沒給她解開,時間到了穴位也是會自動解開的,不會對身體有害的,也不會對她的孩子造成損傷。”


    “嗯。”那便好。


    她隻讓玉梅看著,靈活處理,沒想到她這麽靈活。


    季敏柔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得好好的留著呢。


    庶子都不是的外室子。


    將來,這個孩子便會是賀敏之一輩子都洗不掉的人生汙點。


    “姑娘,賀敏之下獄的事,除了二房,賀家其他人還都不知道呢。”玉竹提醒道。


    薛沉魚也明白她的意思,“賀敏之下獄的事不必我們操心。”


    “當時京兆府的差役過來拿人,正是大下午的,府裏應該很多下人都看見了,早晚會傳到老太太跟季敏柔耳中。”


    她就是不告訴他們,讓他們找不到人幹著急去。


    至於老太太那邊知道了會怎麽樣,就看她自己的命大不大了。


    不過,就她那身子,還是能拖延些時日的。


    不過,賀敏之下獄的消息一旦傳開,賀家的天也要塌了。


    ……


    劉氏還不知道賀敏之被收監,仍在做著等他回來,就好好跟他商量,一同去崔宅跟崔驊賠禮道歉的事。


    她甚至都想好了,她差點死了,大郎那麽孝順的孩子,肯定不忍心她再受刺激,一定會答應她一起是崔宅道歉的。


    卻全然忘了,正是歎的孝順兒子對她口出惡言,才將她氣得差點斷氣的。


    而此時崔宅裏崔驊,守著剛醒來不久、悲痛不已的賀如意,臉色很是難看。


    “孩子,我的孩子……”


    “玉書,你照看著點你家姑娘,別讓她這麽哭了。”


    似是受不了她一直哭,崔驊讓玉書照看著,便轉身出了門。


    玉書是當日唯一一個不在崔宅裏的,她跟賀如意告了假,說自己小日子不利索,去找大夫看。


    也也因此逃過了被打的命運。


    “崔驊,你……”賀如意在他出門之後,對著緊閉的門扉又哭了起來。


    “姑娘,您快別哭了,你如今是坐月子的人,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眼睛不好又怎樣?我的孩子都沒有了。”賀如意心如死灰,躺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流淚。


    她一門心思想嫁的如意郎君,見她這副樣子,都懶得多看;


    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害得她孩子沒了,還差點連命都不保了,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呀?


    崔驊此時已經進了書房。


    長隨傾竹站在一旁,恭順的道:“公子,賀敏之入獄了。”


    “何時的事?是誰告的他?”崔驊還有些興奮。


    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狠心了,沒想到賀家人比他更沒有人性。


    自己的親妹妹親閨女,一隻腳進了鬼門關,九死一生,連孩子都沒能保住,那賀家母子竟連麵都沒露一個,口信都沒叫人捎一個。


    權當這事沒發生似的。


    賀敏之入獄麽?那可真是報應。


    傾竹斟酌了一下,“是薛大姑奶奶做的,她帶著賀敏之親筆簽字畫押的三萬兩借據,和醉仙居欠賬的憑條,將賀敏之告上了京兆府。”


    傾竹也是稱薛沉魚為薛大姑奶奶,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把她跟賀敏之聯係在一起。


    “欠錢不還?狎女支取樂?”


    “是,正是這樣的罪名。”傾竹又道,“不過賀敏之全盤否認了,還言道薛大姑奶奶的嫁妝都是他的東西,他用了就用了,她哪裏還有臉說是借的。”


    崔驊臉上的喜色一頓:“賀敏之的無恥,倒是叫我大開眼界了。然後呢?”


    “然後薛大姑奶奶便把太祖皇帝的皇後說的話都搬出來了,他也是不認,加上他是飲了酒上堂的,京兆尹便判了個他醉酒糊塗,收監候審。”


    “這會兒已經關進京兆府的大牢裏了,不過看薛大姑奶奶的做派,似乎沒打算跟賀家人明說這事。加上這案子並未公開審理,所以知情的人並不多。”


    崔驊扯了下嘴,換了他也不告訴他們,讓他們四處找人去。


    咳,扯遠了。


    “你說,薛大姑奶奶隻告了他個欠錢不還,狎女支取樂,本公子給他添一把火,如何?”崔驊的嘴角勾起來,便有了算計的味道了。


    傾竹躬身行了個大禮,“公子沒了孩子,少夫人也險些殞命,告他一個殘害人命,也是正當的。”


    崔驊:“你說的對。”


    於是,崔驊也找人草擬了一紙訴狀將賀敏之告到了京兆府。


    不過,比起薛沉魚告他的欠錢不還,流連青樓狎女支取樂,崔驊上告的罪名就更重了:私闖民宅,弑殺手足,謀害人命。


    還要他賠償搶救賀如意時所用的請醫用藥的費用。


    不過,那是後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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