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夏荷\/素英,拜見姑娘。”


    夏荷跟素英端端正正的跪在薛沉魚麵前。


    夏荷的動作更大開大合一些,素英則低著頭,身子略弓,卻有種一絲不苟的感覺。


    “起來吧。”薛沉魚抬抬手,“冬月,你領夏荷下去,跟她說說這邊的注意事項。素英留下,我有些話問你。”


    夏荷跟素英依言起身。


    然後冬月就把夏荷領走了。


    素英站在那裏,低頭垂眸,一副乖順的模樣。


    跟當初的素芝完完全全不一樣。


    “你可知道你姐姐素芝如今的情況?”


    素英頓了頓,依舊垂眸回道:“知道的。我母親還時常接濟她呢。”


    “你姐姐是被我發賣出去的,我阿娘讓你到我身邊做事,你就不怕,我因為擔心你挾私報複,而不要你麽?”


    素英答道:“素英是侯府的下人,夫人讓我去哪裏,我便去哪裏。若是姑娘不肯留下我,那也是我沒本事。”


    “何況,我那姐姐確實是咎由自取的,雖然她是我親姐姐,我也心疼她的狀況,可她並不知錯,早晚還會闖出更大的禍。”


    說到最後,素英還有些嫌棄的道,“奴婢不會、也不可能因為她,就把自己學了這麽多年的是非對錯原則給扔了。”


    說起話來,還差點忍不住翻了白眼。


    素英這話說的樸素直白,卻也有幾分道理。


    薛沉魚忍住笑出聲的衝動,叫她起來,“接下來的這幾日,你便跟著冬月好好學吧。”


    “多謝姑娘。”素英的行禮依舊是周全且恭敬的,但能看得出來,她也鬆了口氣。


    等著鏢局啟程去南方的幾日,李媽媽也給薛沉魚帶來了新消息。


    “上一趟送去南方的糧食已經安置好了,載著荔枝回來的鏢局也已經在半路上了。”


    “而且,據咱們驗收的人說,今年南方雨水不足,荔枝格外的甜。”


    這些話更是應證了薛沉魚早早就備下糧食的舉動。


    李媽媽帶回消息是一回事,心中的震撼更是巨大的。


    她是下人,一貫是聽命行事的,之前夫人讓她過來,幫著姑娘打理那價值三十幾萬兩銀子的糧食,她心裏是產生此舉荒謬的念頭的。


    連著幾個豐年了,家家戶戶都有存糧,這個時候大肆購糧囤糧有什麽用?又不開酒坊,也沒聽說哪裏有天災,他就不怕血本無歸麽?


    但這批荔枝,讓她對自己之前的懷疑感到無比的羞愧。


    她本身就是南方人,小時候就是因為逃荒才來的北方。荔枝多雨的年份,便不甜了,這她比誰都清楚。


    今年的南方怕是真如姑娘所擔心的,會有一場大旱。


    “你幫我跟阿娘那邊知會一聲,今年後麵的荔枝不再接受預定了。你這趟跟鏢局南下正好也看看,那邊的荔枝若是有,盡量都收購回來,這邊自會安排。”


    “但是切記,平常什麽價就還是什麽價,不必加價。”


    李媽媽點點頭,便下去準備了。


    明日她們便要啟程了,她還很多事要做呢。


    這邊李媽媽才出去,玉梨便高興的來說,“姑娘,杜大姑娘來了。”


    杜大姑娘已經是姑娘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有人來看望,對玉梨這個小孩子來說,好像就顯得她們家姑娘沒那麽被孤立。


    杜婧鳶如今動不動就要來找薛沉魚玩的,就跟小姐妹手帕交串門子似的。


    今日也是,她興高采烈的遞了帖子,說話就來了。


    今日的杜婧鳶穿了一身很是清新的淺藍色裙子,齊胸的繡荷花襦裙,外麵罩的是略淺一個色的大袖衫,背後也繡了枝荷花。


    進了門,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絲絲涼意,杜婧鳶便迫不及待的將大袖衫給扒下來了。


    “這鬼天氣可真夠熱的,也就你這裏涼爽一些。”


    “你好歹等門關起來再脫呀。”薛沉魚扶額。


    如今六月的天,也虧得她總能這麽不辭辛苦的一趟一趟來。


    換了自己,這麽熱的天,她是寧可在家睡大覺也不想出門的。


    杜婧鳶卻似乎不在乎,大喇喇的坐到了鋪了涼席的軟榻上。


    “反正你這院子裏又沒有男的,關不關門有什麽所謂。”


    說著,就從地上提起她帶來的那麽大一個哈密瓜,往秋華的懷裏塞。


    秋華猝不及防,都差點沒接住。


    好家夥。


    這杜大姑娘不愧是將軍府的後代,力氣忒大。


    單手拎個瓜麵不改色,尋常姑娘兩隻手抱著它都夠嗆。


    秋華趕緊把瓜拎走了。


    薛沉魚笑笑吩咐玉竹道:“你去把早上放到冰窖裏冰鎮的酸梅湯端上來,再拿兩盆冰。杜大姑娘最是怕熱了。”


    “薛小魚,我就喜歡看你這財大氣粗的樣子。”


    玉竹忍不住“噗嗤”一下,生怕自己再大笑出來,趕緊溜了。


    每次杜大姑娘一來,姑娘都得多端兩盆冰,這也是就姑娘。


    換了別人家,怕是早就供不起了。


    她都懷疑,杜大姑娘是不是因為在將軍府沒有足夠的冰,熱的受不了,才三天兩頭的跑這兒來蹭冰。


    同有此感的,還有杜婧鳶從小陪在身邊的丫鬟杜鵑。


    這會兒她就渾身都不自在,不好意思的在門邊站著,有種被人帶著來白吃白喝的感覺,好羞恥啊。


    玉竹出門的時候還輕輕推了她一下,姑娘都不介意杜大姑娘來“蹭”,她們做下人的有什麽可說的。


    不一會兒,玉竹和玉梨便端著酸梅湯和冰鎮的荔枝上來了。


    秋華也幫著端了冰進來。


    杜鵑不好意思閑著,也去幫忙了。


    “說吧,你今個兒來,又有什麽八卦要跟我講啊?”屋子裏的薛沉魚悠悠打著一柄蠶絲的涼扇,含笑問道。


    最近天氣熱,杜婧鳶還來得勤,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來“蹭”冰的,所以每次都給她帶新鮮的八卦。


    “今兒個我可有大新聞,你要不要聽?”


    “說吧你就,還跟我故弄什麽玄虛?”薛沉魚惱地朝她扔了一枚荔枝。


    杜婧鳶抬手就接了過來,笑嘻嘻的剝開吃了,“甜!”


    又連著吃了幾個,才罷休。


    薛沉魚簡直沒眼看,“你就是把話說了再吃也沒人跟你搶,瞧你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堂堂武安侯府的嫡長女,連幾個荔枝都舍不得給你吃。”


    杜婧鳶毫不在意,還淨了手,神秘兮兮的道,“薛小魚,昨個兒那個九公主出宮玩耍,在青龍寺看上一個小郎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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