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摔倒在地的男人臉色僅剩恐慌,他的身體無法自控的抽搐著,雙目瞪圓,張大的嘴巴似在哀嚎,然而溢滿口腔的鮮血令他至死也無法留下哪怕一句遺言。


    現場陷入無聲死寂,突如其來的意外發展令男人的同伴們驚恐地後退遠離槍口。


    凍結反應於此刻正淋漓盡致體現於他們身上。


    卻有一人例外——


    如此近距離下目睹同伴被一槍開膛的慘狀,他隻覺得槍口似乎已經對準了自己,害怕成為下一位槍口亡魂的他被恐懼充斥腦海,舍棄理性的他帶著滿麵驚恐轉身拔腿就想衝進草叢。


    然而,在他露出背身之際,便已經注定了自己的命運。


    ——嘭!


    灰色小手穩穩扣下扳機,迸射而出的能量光束麵對移動靶依然精準爆頭!


    離它最近的死,離它最遠的死。


    目睹逃跑下場的其他人在槍口緩緩移向他們之時頓時齊齊一個激靈將雙手高舉過頭頂。


    暫時幸存的男人們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我們不跑!求,求你別開槍!我們的收獲都給你們!隨便拿!都能拿!”


    “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對不起對不起!!!”


    怪異的灰色小手與能量光束遠遠超脫他們的認知範疇,或許是早已被馴服,亦或是從一開始就已經在潛意識裏覺得低人一等。


    即便看上去略有人數優勢,但腦袋已被恐懼填滿的他們此刻竟是不敢生起任何反抗,也全然將倒地男人身上的唯一獵槍忘卻一空。


    說到底,之所以一行人身上隻有一把獵槍,那是他們在前來這片土地之前便早已知曉這裏棲息的生物沒有腦子不會反抗,所謂的獵槍,實際的用途就是用來防止有人搞內訌的。


    處在許實身後的兩個女人與若離也不由得睜大了眼。


    “你......”若即欲言又止,對方現在動手,便意味著已經違背了友善契約。


    然而明明淘汰了這麽一個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她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不是誰都有魄力能主動放棄一把皇級遊戲的份量......


    她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也厭惡這樣的自己。


    “主人......”許姬難得麵露憂色。


    “沒關係,我可沒有違背契約。”許實目光緊盯著麵前剩下的這些人,頭也不回地解釋道。


    若即不明所以,許姬卻在瞥到對方手腕上的灰色小手後頓時恍然,剛剛因為站在後麵的關係,視角的緣故讓她以為是自家主人忍不住掏槍擊斃了那兩人。


    見到自家主人還留有後手,許姬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剛剛甚至已經做好了擋槍並將自家主人從這裏直接扛走的準備。


    她知道自家主人絕對無法接受在這裏失敗,所以哪怕是賣了其他人她也毫無所謂。


    然而——


    “您依舊如此從容呢......”


    哪怕是她,如今也差不多快忘記了自家主人手上還一直戴著一個怪異生物......


    被許實從上一個遊戲世界帶回來的小灰,理論上也算是一隻混種,屬於獨立個體。


    而許實從始至終都未與其簽訂過任何契約,畢竟這小混種除了喜歡亂吃東西外,也就隻會擬化和裝死,即便帶在身邊也完全無害,過往的時間也驗證了這一點。


    所以,小灰開的槍,跟我許實有什麽關係?


    說到底,他原本是想將小灰調教成榴彈發射器的,方便打架時近距離貼臉給對手猝不及防下喂個榴彈先,因此也事先將一部分武器送給了這小家夥吞食。


    有著小灰持槍的威嚇,許實來到一人麵前直接選擇槍口懟臉,亦如剛剛才這麽對他做的家夥。


    “你們上岸來到這裏已經過了多久?與你們一起上岸的家夥還有多少?你們從何處一路劫掠而來?不要試圖在我麵前撒謊,老實坦白,說錯一句,我就斃了.......這一位。”


    許實說著慢悠悠將槍口對準對方身旁的同伴,那人麵對移來的漆黑槍口直接嚇得雙腿發軟當場跪地。


    在這兩人無法提前串通的情況下,審訊起來相比直接威脅本人坦白,不如直接讓隊友‘監督’來得實在。


    話雖如此,可惜他好像高估了這些人的膽子。


    “我都說!我都說!我、我們也沒有上岸多久,隻記得來到這裏好像才過了三天......沒有別的家夥了,所有人都在這!我們上岸後就一直往南邊走......”


    “你們剛剛提到了教會對吧,還有像你們一樣的家夥被不同的教會派來嗎?”


    “這......具體有幾批我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還有兩個教會派了船出航,那兩個教會的船隊有沒有成功到岸我們也不清楚!真的!”


    “那你們來自哪個教會?”


    “王......!”


    男人剛一開口,話音頓止,緊著著雙手忽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臉色痛苦倒在地上。


    不僅男人,在其旁邊剩下的幾名同伴皆是如此。


    每個人都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像是剛剛想開口的那句話觸碰到了什麽連體禁忌一樣。


    與此同時,男人們的身體陡然開始呈現液化,不一會兒便化成了一灘灘膿水,徒留下滿地白骨。


    “邪神的詛咒......”


    寂然之下,某聲低語倏忽間自不遠處的林中傳出。


    聽聞的許實猛地循聲看去那個方向,卻隻聽得悉索聲響逐漸遠去。


    該死......他竟然會沒有察覺到隱藏的視線。


    有誰藏在那裏,目睹了剛剛的一切,現在卻隻是留下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就徑自逃離。


    “許實?原來你們在這.....怎麽跑這來了,發生了什麽嗎?”


    一行人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角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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