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覺得入國庫的可能性不大。”


    “應不會入國庫。”


    喬惜和蘇鶴霆異口同聲。


    而後兩人又同時道,“有可能在皇帝的私庫。”


    皇帝找鬼軍這麽多年,不會錯過任何線索,知曉先帝在意太子,他自然也能懷疑先帝會將東西給了太子,從而將太子之物占為己有。


    老爺子看著兩人,也接了句,“也有可能先帝根本沒給太子。”


    畢竟當時的太子還是孩童。


    那應是會將東西交給真心愛護太子之人,這人極有可能就是皇後和鬼軍主帥。


    皇後眼下生死不明,老爺子丟了記憶。


    這可就更難找了。


    夫妻倆不由都蹙了蹙眉。


    老爺子看出兩人所想,又慢吞吞冒出一句,“不排除先帝自己保管了。”


    先帝已駕崩多年,自己保管豈不是帶進了皇陵?


    總不能去探先帝陵墓……


    想到這裏,喬惜不由看向蘇鶴霆,便見蘇鶴霆也正抬眸看她。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皇帝找過了。”


    長寧侯說皇帝是發現皇後棺槨是空的,才疑心皇後還活著。


    皇陵內室都是要封死的,皇帝不會平白無故去看皇後的棺槨。


    極有可能就是為了找這玉印,那他既然連皇後的皇陵都找了,又怎麽可能不找先帝的。


    定是在先帝皇陵沒找到,才會懷疑先帝是不是將東西給了皇後,便又去了皇後陵墓。


    “也不知皇帝對鬼軍一事,究竟知道多少。”


    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怪我這腦子不爭氣,竟怎麽也想不起與之相關的事情。”


    先帝既然能為了保住喬家血脈,故布疑陣傳出需要喬家男嗣的血才能開啟密令,那麽會不會還給皇帝透露了別的錯誤信息?


    若皇帝得到的情報裏,隻需要玉印玉嬋和兩家男子的血,那去壽山走一趟,看皇帝有沒有過去開鎖,便知他有沒有拿到玉印。


    可眼下不知皇帝手中信息究竟是怎樣的,便不能以此作為推斷依據。


    老爺子覺得他和先帝的關係,先帝應是會告知他,即便不告知,以他鬼軍主帥的身份,也能知曉一二。


    偏生他就想不起這一段。


    蘇鶴霆攔下他的手,“您可別再拍壞了,回頭更想不起來了。”


    老爺子聞言,停了手,“要不,我透露點自己的行蹤,試探試探皇帝。”


    喬惜忙拒絕,“不可,害您之人是誰我們尚且不知道,您貿然露出行蹤,實在太危險。”


    蘇鶴霆亦道,“沒到急著要用鬼軍的時候,您別急,何況,鬼軍如今是何情況還不知。”


    在他看來,玉印找得到便找,找不到便當是,放曾為大佑立過汗馬功勞的鬼軍們一個自由。


    反正真正的玉蟬在喬惜手中,便是有人得了玉印也召喚不出鬼軍。


    而他眼下手中有疆北軍,還有許安支援,情況不會很被動,實在用不上老爺子犯險。


    老爺子見兩人都很關切他的安危,便也不逞強了,他不能成為孫子孫媳的拖累。


    便又期期艾艾問道,“你先前說派人尋阿煙的下落,可有明目了?”


    查此事的人是梁時,但蘇鶴霆昨日到京城就被皇帝帶進了宮,還沒來得及見梁時。


    “晚上我尋個機會見一見梁時。”


    他看向老爺子有些狐疑,“您這反應不對,可是又想起了什麽?”


    祖孫五年,他還是了解老爺子的。


    老爺子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見兩人四隻眼睛都盯著他,隻得道,“阿煙也是我徒兒,但那丫頭是個愛胡鬧的。”


    喬惜一聽這話明白了,“阿煙便是喜歡您,被先帝撮合的那個姑娘?”


    老爺子嗔她,這種事明白就好,實在沒必要說出來。


    被自己當做女兒養的徒弟,追著鬧著要嫁,實在不是他願意說出來的事。


    何況,照福寶的說法,阿煙後頭應是成親了的。


    不想被深問,他忙道,“我昨晚又想起了一點事,我攏共有四個徒兒,阿鬆,錦娘,阿煙和童萊。


    將鬼軍交還先帝後,鬼軍一應事務先帝都是交由他們四個處理。


    如今阿鬆和錦娘出事,阿煙在京城暫無消息,童萊極有可能就是福寶口中,在他們家養傷的那人。


    照福寶的說法,阿鬆家的慘案很有可能與童萊有關。


    但老頭的記憶裏,童萊視阿鬆為親兄長,當不會害阿鬆,可阿鬆他們隱居之地,尋常人很難知道。”


    同樣,知道他行蹤,且能算計他的人也不多,他先前便懷疑鬼軍裏可能出了叛徒。


    老爺子眼神有些泛沉,他不希望童萊會是那個背叛者,可若是,他定不會手軟。


    喬惜見他神色不愉,便轉了話頭,“祖父,先帝既然這般防備皇帝,為何諸多皇子裏,卻選了皇帝為儲君?”


    總不能完全是因為皇後。


    老爺子歎道,“先帝英武,皇子們卻沒有特別出色的,有那麽兩個出色的,要麽居心不良,要麽好戰弑殺。


    也是先帝一門心思撲在國事上,疏忽了對諸位皇子們的教導。


    等意識過來,已經晚了,隻能矮子裏拔高個,何況,如今龍椅上那位以前沒這麽畜生。”


    若知道他是這麽個德行,先帝絕不會讓他上位,他也不會讓慧兒嫁給他。


    可惜,一切都隻是如果,為時已晚。


    想到女兒,他忙起身,“我去找癩赤腳。”


    他記憶漸漸恢複,癩赤腳的醫治是有效果的,隻不過,他想恢複得更快些。


    “皇後有可能還活著的事,不告訴祖父嗎?”


    待人離開後,喬惜輕聲問。


    蘇鶴霆搖頭,“等證實了再說吧。”


    免得老人家空歡喜一場。


    “不過,尋個機會,我得見一見雍王。”


    剛老爺子提到先帝的皇子們,蘇鶴霆便想到了雍王。


    雍王倒是個清正的,但也是個心腸軟的。


    他已讓梁時將雍王世子的身世透露給他,但他至今沒處置雍王世子。


    皇帝約莫是惡趣味地想看雍王笑話,便將雍王世子放了回去。


    蘇鶴霆沒有幹涉雍王府中事的打算,先前透露雍王世子的身世,一是不願自己曾敬重的人做活王八,二是挑撥雍王和皇帝的關係。


    雖然,他們兄弟關係本就不好。


    但泥人也有幾分脾氣,他不信雍王被皇帝這般算計,還能不記恨皇帝。


    長寧侯口中那個與皇帝容貌相似,又與皇後有瓜葛的男人,很有可能也是先帝的兒子。


    雍王或許清楚這裏頭的內情。


    喬惜明白他的心思,頷首道,“過兩日我再以暗廠身份,進宮尋尋曹英的晦氣。”


    曹英針對她,她在曹英落難時報複她,這說得過去,便是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多想。


    她始終懷疑曹英知道玉蟬,還背著皇帝留下玉蟬這事有問題。


    沒準她對鬼軍一事的了解,比皇帝了解的還多。


    這說明,她身後還有人。


    逼一逼,或許能有別的收獲。


    她也想再探一探四哥的下落,總不能事事依仗蘇鶴霆。


    這般打定主意,便聽得外頭辰山來報,“王妃,有人自稱喬家故人,想求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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